第107頁
“你又在想什么了?期待我對你做點什么嗎……嗯?”簡釋意故意放開壓著他的手佯裝鬧他,蘇驕果然一掙脫就迅速推開了簡釋意,匆匆扔了一句“滾吧”便慌忙跑回自己房里,“啪”一聲甩上門,好像有洪水猛獸在后面追他似的。 簡釋意的手落了空,盯著蘇驕緊閉的房門看了半分鐘。 落寞的簡影帝只好拿起手機給經(jīng)紀(jì)人打電話讓她及時公關(guān),為自己剛剛手滑登錯號的流氓行為擦擦屁股。 鳴姐從業(yè)十年一直游刃有余,在簡釋意這里深感行業(yè)艱難。 還好蘇驕?zhǔn)莻€乖孩子,給她省心。 鳴姐心里還是高興蘇驕能跳槽來華悅在她手底下的,她見過蘇驕幾面,著實喜歡這個孩子。 懂事,聰明,矜持,不愛說話,一看就是個乖巧孩子。永遠不會給你找事兒,自己會默默安排好一切情緒,從不表達不滿,即使有什么要求也盡量先考慮別人,小心翼翼的,看著讓人心疼。 哪像簡釋意這個,跟條撒了鏈子的老狗似的……雖然為人是挺持重,但實在是過分瀟灑了,偏偏他還總能頭頭是道地化險為夷,花言巧語那一套直接顛倒黑白,每每都讓人想揍他但看了他那自信十足光芒四射的樣兒又覺得舍不得。 鳴姐掛了簡釋意的電話,深深覺得這倆孩子簡直是老天送來給她這個終身不婚主義的老女人的命劫…… 要是簡釋意這敗家玩意兒能蘇驕勻一點兒那種隨心所欲的勁兒多好,小蘇也不會那么懂事的讓人心疼。 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下回可得好好跟簡少爺說說,對人家小蘇溫柔仔細點兒,別一天沒個正形讓人家小蘇包容他那些毛病,看蘇驕那樣也不像是會吵架會無理取鬧的類型,說不定被簡釋意這個頗不是東西的給傷了心都不肯說,自己獨自默默忍著…… 鳴姐越想越覺得心疼得快要化成水兒,恨不得把簡釋意這氣人的玩意兒揪回來先揍一頓出出氣。 “頗不是東西”的簡影帝和“天可憐見”的蘇驕相安無事地吃完了午飯,平靜地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蘇驕甚至還問了幾句新劇本的事情,簡釋意的回答也十分正常,飯桌上平靜的就像是純普通朋友之間的商業(yè)合作,直到簡釋意提起回蘇驕家過年的事情。 “肯買蘇眷劇本的人不少,何締現(xiàn)在壓不住他們,我手上已經(jīng)有三家有意向買斷,我到時候帶著文件去找他談具體的,看他想怎么賣?!焙嗎屢獠亮瞬潦种福胺判?,他要是因為劇本賣不出去抑郁,那這次肯定是好消息?!?/br> 蘇驕的叉子頓了頓,銀叉和瓷盤發(fā)出輕微的脆響:“你……其實不用親自跟我去。蘇眷情緒不穩(wěn)定,醫(yī)生早就說他已經(jīng)不止是抑郁的問題,精神也很錯亂,經(jīng)常無緣故發(fā)脾氣打人,你跟我去,他……他不知道咱倆是合作,所以可能……” 蘇驕可沒簡釋意那么樂觀。他覺得蘇眷肯定不會對簡釋意有什么好臉色,畢竟簡釋意的咖位在那兒擺著,以他蘇驕那三四五六七八線勉強吊著一口氣的名氣,就是削尖三個腦袋也不可能讓簡影帝不辭辛勞地為他幫忙到這種“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細枝末節(jié)的程度。 蘇眷肯定李子清一個看法?;蛘哒f正常人肯定都這么看。是他蘇驕勇于獻身一朝受寵抱上了金大腿,就這么簡單粗暴,明眼人都想得通。 哪有人會以為簡影帝會真的垂青一個混了好幾年還原地踏步黑料排出二里地去的八線末流選手。 還不是看上他那張臉。 ——蘇驕私心里也這么想。 “可能什么?挨打我在行,”簡釋意無所謂地樂了,“我爸經(jīng)常提著棍子滿院子追我,追到免不了揪住一頓打,直到現(xiàn)在他都老得咔擦退居二線這么多年了,我跟老二還是不敢惹他,一發(fā)脾氣準(zhǔn)揍我倆,自己打不動就讓保鏢打,老牲口。比你爸強不到哪兒去,不用為我發(fā)愁?!?/br> “誰為你……”蘇驕低頭嘟囔。 簡釋意裝沒聽見:“沒事,反正我今年沒法回家,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可就得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獨守空房,你就這么狠心???” 三分鐘不到又原形畢露,蘇驕擦了擦嘴角:“為什么沒法回去?” “哦,我媽這兩年總愛催我結(jié)婚,我懶得應(yīng)付……”說完簡釋意有些后悔,但蘇驕卻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哦了一聲表示明白。 簡釋意反而又有些失落。 真是犯賤。 “咳。反正我暫時還有沒找其他人的打算。跟你回去應(yīng)付編劇老頭總比應(yīng)付我那一大家子七八姑八大姨的好。什么高門大戶,就是這點要命,宗族關(guān)系復(fù)雜的腦子打結(jié),我長這么就沒記住過那些稱呼,偏偏我們簡家那些老輩跟耗子似的能生,參加一次家宴跟耗子開會一樣,煩人?!?/br> 蘇驕被簡釋意這種十分離經(jīng)叛道的比喻逗笑了,選擇性失聰?shù)仄帘瘟撕嗎屢庹f的“不找其他人是想找誰”的潛臺詞。 不聽不看不回應(yīng),遲早簡大少爺自己熱度下去看上別人自然就放過他了。 想到這兒蘇驕心頭微微咯噔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間。蘇驕想,肯定是錯覺。 “笑什么,下次帶你去見一次就知道了。我那些二嬸三姨五姑六媽,化完妝都長一個樣子,還總愛圍著我轉(zhuǎn),小時候在我身上又摸又掐的,我差點被她們的香水熏到窒息,至今都無法忍受女士香水,你要是見過就有體會了,簡直地獄級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