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侍從從程美人那接過,將幾條手帕呈了上去。 王后驕矜的伸出手簡單的摸了兩下。“看著是挺不錯的。難為她年紀這樣小,能繡出這樣的東西?!?/br> 程美人聽了王后的話臉上頓時洋溢著受寵若驚的笑容。“是呢,花樣都是特意找人畫的?!?/br> 王后本想隨意說兩句打發(fā)了算了,但是看了看身邊的嚴嬤嬤,想著她之前說的為世子劉承鋪路的話,便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若我沒記錯。劉姝翁主也大了,今年有十二了吧?!?/br> 程美人討好的笑著說:“過了今年就十三了。到時可能需要王后掌掌眼,給她選個好夫婿?!?/br> “那是自然的。”王后擺擺手,讓人把東西放好。 竇漪房和旁邊落座的尹夫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暫且按下各自的心思。 劉嫖也終于知道劉姝這些天都在忙些什么了。 那些個手帕她只是遙遙的望了一眼,就能看出來上面的繡的花鳥是多么的鮮活和復雜。也不知道劉姝繡了多久。 生氣嗎?其實也沒有。 劉嫖跟劉姝說關系說有多好么,其實也算不上。只不過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彼此間有些許的情誼在。 在劉嫖眼里劉姝一直是個乖巧文靜的孩子。但好像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劉姝長大了。誰也不能透過她平靜的臉上看出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劉嫖覺得心中有些煩躁,她可以站在王后的對立面上,但卻并不想與熟識的人刀劍相向。 劉嫖坐在秋陽閣的案前,琢磨著當前宮里的局勢。王后勢頭猛烈,就連程美人也甘愿放下芥蒂依附。如今太后隱退,竇漪房和尹夫人只能擰成一股繩以做抵擋,但能擋得住嗎? 劉嫖不想只做受人庇護的雛鳥,可此時她的確羽翼未豐。從劉姝的身上她好像看出了些身不由己的東西。上位者拿捏下面的人就是這么的容易! 心萍看劉嫖沉吟不語便小心翼翼的讓周圍的人都出去,“翁主,看您席上沒吃多少東西,奴婢讓人給您拿碗粥吧?!?/br> 劉嫖被她打斷了思路,沉默不語的點點頭。 心萍快步走出去,讓殿外的侍女心蘭和心蕊去要水,準備洗漱的東西。接著跟趙孔明說要他去御膳房要碗粥過來。 趙孔明走前特意悄悄向心萍問道:“jiejie,你給我個準話,翁主這是怎么了,赴宴回來臉色這么難看。” 心萍嘆了口氣,把劉姝的事跟他講了。心萍看著周圍的人,“翁主最近心情可能不太好,都警醒著點。” 趙孔明心里有數(shù)了。他往旁邊的耳房走著,暗地里輕聲淬了一聲。 呸,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自家翁主對她這么好,事事都想著她,得的好東西也都有她一份,現(xiàn)在倒學會見利忘義了。 趙孔明去到耳房,對正在看爐子的順喜說道:“別閑著了,去御膳房端碗粥過來,翁主要用?!?/br> 第18章 第 18 章 “翁主,您看這幾種顏色的布匹也挺好的。不如您換一換?”針線房的管事張嬤嬤小心翼翼的帶這些討好的笑意說道。 劉嫖面無表情的看著擺在案桌上的幾匹布料不發(fā)一語。 眼看著冬天就要到了,早幾天的時候針線房的人就過來給她量體型,準備做過冬的衣裳。 當時劉嫖就看中了那匹淺米色夾雜著暗紅色花紋的綢布。針線房的人當時還夸她的眼光好。結(jié)果沒兩天來了個人告訴她要換個顏色,是個人遇到這種事都一肚子火。 “我前幾天剛指定的顏色,沒幾天就要我換,總得有個說法吧?!眲㈡瓮χ绷搜鼦U,“別跟我說什么那天送布料的小丫頭弄錯了的話?!?/br> “這......”張嬤嬤噗通跪在地上,“翁主恕罪?!?/br> “恕罪?”劉嫖冷笑了一聲,“是恕你們針線房做事疏漏的罪,還是在我面前花言巧嘴的罪呢?” 張嬤嬤趕緊磕頭,哭喪著臉說道:“不是奴婢們怠慢翁主,實在是昨天王后特意派了人過來,說這匹步跟姝翁主相配。奴婢這才......” “即是王后的吩咐,你怎么不一開始就講清楚?!眲㈡未驍嗔藦垕邒叩脑?,厲聲說道。 明明可以將此事說的明明白白,卻要在她面前遮遮掩掩的,不過是看她年紀小好糊弄罷了。 張嬤嬤冷汗都要下來了,只是不停的磕頭求饒:“翁主恕罪。是奴婢想差了,怕說出來壞了您與姝翁主的姐妹之情?!?/br> “行了!” 劉嫖深吸一口氣,手劃過案桌上的綢緞。 “就這件鵝黃的吧,用淺白色來配?!眲㈡纹沉艘谎酃虻乖诘氐膹垕邒撸叭羰墙裉爝x的還要換,可就不是求饒這么簡單的了?!?/br> “是,是?!睆垕邒呲s緊爬起來,恭恭敬敬的抱起布匹退了出去。 待人走后,心萍一臉不忿的說道:“這起子人實在是欺人太甚。怎么辦事的!” 劉嫖吐出一口氣,“小人挑撥罷了?!?/br> 宮里的布匹向來是有數(shù)的,除非上面人特意賞賜,不然都是按照宮中地位逐個挑選的。 按道理,到她這邊的布匹應該是太后、王后等人選過后剩下的。就算前面的人臨時起意想多要幾匹,多半只會在她選之前知會針線房的人而不是之后??梢娺@事十有八九是故意拿來惡心人的。 是誰呢?王后?程美人?還是兩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