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墻上掛著的字畫。

    字是狂草字，畫是山水畫。

    盡管他從沒看過簡言之寫毛筆字，但他絲毫不吃驚，她就該是這樣的女孩子，只看她一眼就能想象出，在芭蕉窗前清幽而坐，墨硯沉香中經(jīng)年浸潤的詩書氣質(zhì)。

    身后響起腳步聲，“來吃飯吧”

    他沒轉(zhuǎn)身，盯著那畫的一角說：“你也喜歡齊白石的畫？”

    聽到這話，言之輕笑，“連你也被騙過去了？這是祖父臨摹的”

    廖哲西挑眉，有些驚訝，“家父也喜歡臨摹齊白石的畫，不過技術(shù)不過關(guān)”

    言之忍俊不禁，哪有這么說自己老爸的，他又說：“想必他會非常喜歡這畫”

    言之愣了一下，在腦子里過了一下這話什么意思，沉默兩秒就要摘下畫，“那你拿回去吧，反正...”祖父臨摹的畫也不少，不差這一幅。

    “不好”他按住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說：“得名正言順了才行”

    名正言順......

    名正......

    言之輕咳，竭力穩(wěn)住表面的淡定，錯開他往外走。

    如果說以前他還稍有收斂，那現(xiàn)在完全就是火力全開了，在你追我跑中，簡言之節(jié)節(jié)敗退，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還能撐到幾時。

    餐桌上是簡單的家常飯菜，兩人相對而坐，她說：“你先隨便吃一口吧，吃完回去正好能趕上下午第一節(jié)課”

    她這話謙虛了，無論是以前在爺爺家還是現(xiàn)在mama工作忙的情況下，她對做飯都是得心應(yīng)手。

    廖哲西吃了口菜，嘴角扯起：“很好吃，有賢妻良母的發(fā)展優(yōu)勢”

    “......”言之裝作沒聽見的樣子，把話題重新拉回來：“你要怎么和老師說，你陪我待在醫(yī)務(wù)室，又送我回家”并且在我家吃了頓飯...“這算曠課吧...”

    廖哲西專注吃菜，好像餓的很厲害的樣子，隔了幾秒才回答她：“就實話實說啊”

    “??？”言之愣住。

    “助人為樂啊”

    皺皺小鼻子，她小聲嘟囔：“明明是為樂”

    他耳尖的聽到，并且贊同：“也可以這么說”

    “......”這么清純不做作嗎

    傍晚五點左右，暮色悄然降臨，客廳里的水晶吊燈通亮如晝，言之窩在沙發(fā)無聊的刷著朋友圈，看到一片的哀鴻遍野，都說本次期中考試題太難，得到大家一致詬病。

    而這其中堂姐的朋友圈可以說是清新脫俗了：難以置信，老娘上了快一年的大學(xué)，終于有人追我了，可是他太丑了我該怎么拒絕？

    言之熱心評論：卸妝吧。

    過了一會兒她給堂姐發(fā)微信：我今天給一個男生做飯吃了。

    然后—對方開啟了好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的好友

    言之：......

    玄關(guān)處傳來開鎖的聲音，言之抬眼去看，顧苒拎著生日蛋糕和幾個袋子。

    她連忙起身去迎，是一些菜。即便工作再忙，她也總會竭盡所能的給自己一切，可言之卻只覺得心疼。

    顧苒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吊瓶打的即使，這時候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體溫。

    “怎么在mama快下班了才發(fā)短信，早些告訴我我好請假啊”

    言之把菜放在桌上，回答：“就是因為不想你請假啊”她mama自己身體不舒服都會按時上下班，她發(fā)燒怎么就能讓mama請假呢。

    “餓了嗎？mama現(xiàn)在開始做飯”

    言之搖搖頭，把顧苒拉到沙發(fā)上，想讓她歇歇。

    輕輕攬住mama的胳膊，依戀的把頭枕在肩上，不受控制的想起那通電話，心里莫名的不安。

    “mama”

    “嗯？”

    感受著頭頂被輕柔的撫摸，言之閉上眼“....晚上想和你一起睡”

    怕做噩夢。

    ***

    實驗班的期中考試排名在第二天就新鮮出爐了，比起月考時各班自己總結(jié)成績，期中考試明顯更受重視，年級的前十名被公布在四樓的走廊一側(cè)，引得所有排名靠前的同學(xué)爭相圍觀。

    簡言之和廖哲西靜靜的站在外圍，絲毫不著急不緊張，甚至還有心情聊天。

    “昨天你回來，老師有說什么嗎？”言之問。

    “沒有，聽說他上午在外面自行車爆胎了，沒趕得及回來”前面人太擁擠，他拉了下她的胳膊，退到安全范圍才繼續(xù)說：“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我曠課了”

    言之輕笑一聲。

    一旁觀望許久的杜夢佳忍不住嗆聲：“簡言之，你就這么有自信還能得第一嗎？”

    杜夢佳身邊還站著上次那個女孩子，正無奈的扯著她的袖子。

    但很顯然并不起作用，她又繼續(xù)說“我可在辦公室看到了你的文綜卷，地理有一整道大題沒答，你也笑得出來？”

    看言之不作聲，杜夢佳以為她心虛，輕哼一聲，得意的掛起笑。

    前面有人抻長了脖子，看清了才回答：“我靠，這年級第一怎么不帶換人的”

    “真的假的？簡言之昨天不是發(fā)燒了么，都提前交卷回家了啊”

    陳子峰看到自己的名字，心滿意足的退出人群，“還是我廖哥和簡女神啊，你倆干脆組個組合，文理雙俠”

    言之汗，這名字好土......

    戴新月也從人堆里擠出來，笑著對言之說：“我的之你太厲害了！”卻絕口不提自己。

    言之看了她一眼，抿了下唇，又失誤了嗎......

    杜夢佳不敢相信她聽到的，扒開同學(xué)自己擠到公告欄面前，看了個真切。然而簡言之和她的名字一上一下，白紙黑字由不得她不信。

    文理科兩份排名兩張紙并排貼著，廖哲西和簡言之的名字相對而書甚是和諧，深深刺痛了杜夢佳的雙眼。

    她轉(zhuǎn)頭瞪著言之，想起自己剛剛說的話，她卻絲毫不反駁自己，分明就是把她當(dāng)成跳梁小丑一般耍弄。

    公告欄前的同學(xué)們感覺氛圍不對，紛紛朝兩遍散開，于是公告欄上的排名成績和公告欄下的杜夢佳一下被暴露出來。

    言之隨意掃了眼自己的成績，悠然出聲：“真是抱歉吶，我盡力了的”

    眾：......

    盡力了......

    盡力考不好了.......

    杜夢佳那仿佛吞了蒼蠅一樣的臉色簡直沒眼看。

    雖然這話簡言之敢當(dāng)著所有同學(xué)的面講，但地理課的時候她就老實多了。

    上課鈴打響，史正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