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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有人會覺得他既然以前傷害了你,你也可以傷害回去。 但許嘉容對這種事是不會有興趣的。 不相往來不是更好嗎? 臨近年末,在社區(qū)的年底考核過去之后,大家都閑了下來,一年忙到頭,也就這時候最為輕松,就等著拿獎金過年,辦公室的氣氛也格外寬松起來。 高書記平時對春橋社區(qū)管得還挺嚴格,以前下午大家肚子餓了,偶爾叫個外賣小吃來過過嘴癮,也被他被禁了,這會兒手上沒什么活兒,王媛媛又開始蠢蠢欲動故態(tài)萌發(fā)。 “叫了嗎?”她壓低了聲音對許嘉容說,簡直像是在街頭對暗號。 許嘉容悄悄回復(fù)她,“叫好了?!?/br> 孔春曉站起身來從容地說,“我去樓上上廁所,順帶觀察一下‘敵情’?!?/br> 就跟上學(xué)的時候害怕忽然出現(xiàn)在后門口的班主任一樣,她們也很擔(dān)心正吃著呢,高書記又下來溜達剛好撞見。 半個小時后,外賣到了,任主任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們跟做賊一樣,一半兒人躲進了沒人的調(diào)解室開吃,一半兒人先留在外面——免得高書記來了發(fā)現(xiàn)平臺上都沒了人起疑心。 先進去的是朱松王媛媛和陳書潔,因為叫的外賣是麻辣燙,任主任這種養(yǎng)生老人家是不吃的。 “要不要這么鬼鬼祟祟,連燈都不敢開?”任主任嘲笑他們。 許嘉容淡定坐著,高書記下來了一趟,在平臺這邊轉(zhuǎn)了一圈,雖然有三個人沒在,他也沒當回事,社區(qū)本來就不是需要社工時時刻刻坐在辦公室的工作,指不定哪哪兒又有事就會把他們叫出去了。更別說分了片區(qū)之后,誰的片區(qū)燈壞了路翹了都得管,一時不在是正常的。 王媛媛他們吃好了,眼見著高書記出去了,才趕緊招手,“來來來,輪到你們了?!?/br> 許嘉容這才鉆進調(diào)解室,因為這房間沒有對外的窗戶,唯一的窗戶外邊兒是一站式平臺的大堂,全靠著外面的光線不開燈的話真的有些陰暗。 房間里滿是麻辣燙的香氣,她和孔春曉還有章飛宇坐下來,吃得不亦樂乎。 正吃著呢,外面忽然叫了一聲,“許嘉容許小姐是在這里工作嗎?” 王媛媛站起來點點頭,“請問你是——” “啊,有一位先生讓我把這束花送給她?!?/br> 許嘉容不得不扔下吃了一半的麻辣燙走了出來,那是一束開得十分繁盛的粉薔薇,一大束足有幾百朵,紛紛攘攘地擠在一起,粉得如夢似幻,充滿少女氣息。 王媛媛興奮地將花塞到了她的手上,“你男朋友送的吧?” 許嘉容卻皺眉,并不覺得顧宜修會忽然送花給他,而且,他送過她玫瑰城堡,比起薔薇,肯定是偏愛玫瑰的。 這個人即便是送花,送的也是一屋子他一筆一筆畫出來的姹紫嫣紅,而不是在冬天送這么一束不過多久就會枯萎的鮮花。 果然,她在花束中發(fā)現(xiàn)了一張小卡片,連字跡她都不算陌生。 “總覺得你更適合粉薔薇?!?/br>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沒有落款,可是她不用猜就知道,這是寧銳送的。 “哇,嘉容,我剛百度了一下,粉薔薇的花語是,‘我要與你過一輩子’,真的好浪漫!” 許嘉容抿了抿唇,“不是我男朋友送的。” 王媛媛愣住了。 這時孔春曉從調(diào)解室里伸出腦袋來,“誰給我們嘉容送花啊。” 許嘉容瞇了瞇眼睛,剛才送花的人已經(jīng)走得沒影了,她也不能將花退回去,索性將花束拆了,“走,媛媛,陪我出去一趟。” 王媛媛一臉莫名其妙,“干什么去?” “廢物利用而已?!?/br> 一大束花數(shù)量不少,她拆開之后,分出幾朵來,先去送給了住在社區(qū)附近的崔奶奶。 “呃,你是要將花都送出去?” “嗯,冬天能有這么點兒鮮麗色彩看看不容易,浪費多不好。”許嘉容認真地說。 王媛媛:“……” 于是,兩人花了一個多小時,將這些花分開送給了社區(qū)里的老人家,要回社區(qū)的時候,又碰上孩子們放學(xué),剩下的剛好給孩子們分完,才空手走回去。 “這到底是誰送的?。俊蓖蹑骆驴闯鰜碓S嘉容收到這花可沒半點高興,“不會是那個小民警吧?!彼聹y著。 許嘉容搖搖頭,“不是的?!?/br> “那是誰?” “一個特別煩人的家伙?!?/br> 王媛媛:“……” “哎,剛好我拍了幾張照片,回頭做進臺賬里?!痹S嘉容忽然說。 王媛媛嘆氣,“知道知道。” 許嘉容考慮著,“冬季暖心送鮮花,活動沒花一毛錢,挺好的,還可以宣傳一下廢物利用的,反正這花不送人也沒幾天就枯萎了。” 王媛媛笑起來,“不是說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嗎?我得好好琢磨琢磨,不如寫篇報道吧,上了報紙來年考核還能加分。這活動挺有意義啊,還環(huán)保。” “好,想法不錯?!?/br> 回到社區(qū)的時候差不多下班了,許嘉容將這事兒拋在腦后直接回去了,王媛媛琢磨了一下先隨手寫了一篇,發(fā)到了社區(qū)的網(wǎng)站上,準備明天值班來再修改一下,發(fā)給他們這座城市地方報紙一個熟悉的記者,問問這題材能不能在報紙上擠個小豆腐塊兒。 當天晚上,寧銳就知道了他那束鮮花的去向,自從知道許嘉容回到春橋社區(qū)之后,他就偶爾會上春橋社區(qū)的網(wǎng)站上看看,社區(qū)搞的各種活動,經(jīng)常會有社區(qū)工作者出鏡的,因為許嘉容長得好,春橋社區(qū)就愛拍她的照片,不管是作為志愿者活動還是未成年人活動,經(jīng)常都有她的身影。 他甚至在這個社區(qū)的小網(wǎng)站上,下載過幾張許嘉容的照片。 高秘書小心翼翼地站在他身旁,“寧總,明天鮮花還送嗎?” “繼續(xù)送?!彼鏌o表情地說。 高秘書:“……” 夜色漸深,許嘉容做好三菜一湯端上桌的時候,門鈴響了。 顧宜修正在擺碗筷,“我去開門吧?!?/br> “好。” 這個點來找她的,應(yīng)該也不是外人,難道是外婆來了?許嘉容想著。 然而,門外站著的卻是一個她意想不到的訪客。 顧宜修淡淡叫了一聲,“媽,你怎么來了?” 來人竟然是蘇靖臨。 她看著似乎怒氣勃發(fā),全然不像是平時那樣優(yōu)雅從容,本來蘇靖臨也不是喜形于色的那種人,這會兒卻因為掩飾不住的憤怒,眼睛格外明亮,整個人都艷麗了幾分。 “你還問我為什么來?” “怎么了?” “是不是你叫你爸回國的!”她質(zhì)問。 顧宜修靠著門框不為所動,“是又怎么樣,他畢竟是我爸爸,我讓他回國來見見我未來的妻子,他當天就買了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