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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罪,方家大爺怎么下得了手,真是,他怎么能這么壞呀!——姑娘,怎么了?” 她看到瑩月忽然動作很慌張地把衣裳往下拽,玉簪也在幫忙。 她茫然一抬頭,呆住。 要么說背后莫說人呢,說曹cao,曹cao到,方寒霄居然又回來了,正站在門口,欲進不進的樣子。 石楠回過神,忙也幫著瑩月整理衣裳,心里忐忑,不知瑩月叫沒叫他看了去。 方寒霄自然是看見了,他才走到門邊,就看到瑩月在翻衣裳,他腳步就停了一停,不想她翻得更厲害了,他看見她擁坐在一團云霞似的嫁衣里,肚兜都翻起了一小片,露出一截白白的腰,腰上指痕宛然。 他眼神閃了一閃。 他的角度見不到瑩月的背部,但聽丫頭的心疼驚嘆聲也猜出來了,臨出門的姑娘還叫掐成這樣,她平常在家里過的什么日子,不問可知了。 但奇的是,苦水里泡出來的,居然不是一根黃連或是毒菇,而是一朵小白荷。 這朵小白荷的腰肢雪白婉轉(zhuǎn),無疑是少女的曲線,可論她胸腔里的心眼,恐怕還沒有八歲的方慧多。 還跟丫頭告他的狀——真不知怎么癡長了這么大。 玉簪石楠手忙腳亂地幫著瑩月把衣裳收拾好了,都不上前去,警惕地圍在瑩月旁邊,對著方寒霄怒目而視。此時在兩個丫頭眼中,他已經(jīng)從救命恩人變成了劊子手。 瑩月有點訕訕地小聲道,“不,不系他?!?/br> 她雖然很生氣被方寒霄強迫拜堂,不過她記得清楚,方寒霄就戳了她一下,現(xiàn)在把一身傷都賴給他背著,那也不對。 方寒霄已經(jīng)略微別過了視線,余光見她收拾完畢,才走進來,他手里也提著個食盒,比先前丫頭拿來的還大些,是三層的,他把食盒放到桌上,看見桌上的面碗時,頓了一頓。 聽說不是他掐的,玉簪態(tài)度又回轉(zhuǎn)了,笑著很有眼色地解釋:“是大姑娘讓人送來的,不想這會大爺又親自送來,多謝大爺了?!?/br> 方寒霄點了下頭,轉(zhuǎn)身就又走了。 丫頭們畢竟跟他不熟,不敢叫住他,只是面面相覷。 過了好一會兒,石楠才猶豫地道:“他怎么又走了?今晚上是洞房花燭夜——他還回來嗎?” 雖不知那方家大爺?shù)降自谙胧裁?,但都逼著她們姑娘拜了堂了,顯見是要做夫妻了。 玉簪想了一下,道:“應(yīng)該不回來了吧?姑娘還傷著呢?!?/br> 石楠釋然,也是,姑娘話都說不齊全,一身的掐痕,能做什么,正該休息休息才好。 想到掐痕,她忙又問:“姑娘,那是誰把你掐成這樣?” 瑩月道:“蔡嬤嬤?!?/br> “怪不得!”石楠咬牙,“太太身邊,就數(shù)這個老婆子最兇。姑娘,你別怕,才我們在那邊院里,蔡嬤嬤也被按在那里呢,大爺把我們帶了出來,可沒管她,這會她肯定噼里啪啦地在挨打,四十棍子,一棍也少不了?!?/br> 瑩月想一想,覺得解氣,點點頭笑了。 玉簪已經(jīng)在掀食盒蓋了,一邊笑道:“難為大爺還記掛著姑娘沒吃東西,剛才冤枉大爺了?!?/br> 石楠探頭看,也高興起來:“呀,真不少,我和玉簪姐也沾著姑娘的光,可以填飽肚子了?!?/br> 瑩月可不覺得自己被記掛著,從她進入平江伯府的大門起,發(fā)生的事樣樣都透著詭異,她說不出來,但她知道不對勁。 不過現(xiàn)在她沒有精力深想了,她跟兩個丫頭圍坐著,慢吞吞挑揀著清淡軟爛的飯食吃了個半飽,困意就跟著涌了上來。 丫頭們服侍著她脫了一層層的嫁衣,沒有水,丫頭們不敢出門去要,瑩月困得不行,也不想洗了,就往床上一倒,蜷著睡了過去。 這一天的混亂,終于是暫時結(jié)束了。 ** 瑩月歇下了,方寒霄還沒有。 他在喝酒。 他是新郎官,需要宴陪賓客。 一般人跟他不熟,又因他有啞疾,不敢來灌他,他昔日的幾個好友卻無顧忌,同他勾肩搭背,一邊灌還要一邊埋怨他:“方爺,你太不夠意思,這幾年不理別人也罷了,把爺我都忘了,只管跑出去快活,連封信都不往回捎!不行,今兒這杯酒你必須喝了,不喝不許去洞房!” “就是,必須喝!” 方寒霄倒也不拒絕,酒來杯干,于是一杯一杯又一杯,他身上很快為酒氣所浸染,眼神也漸漸不那么清明起來。 “好,方爺痛快!” “這才夠朋友,不枉哥哥一直惦記著你,你不知道,那年你走了,方寒誠那小子倒得了臉,在外面到處嘚瑟,人模人樣地還來找我喝酒,哼,他也配——!” “薛爺,酒多了,胡言亂語了。”旁邊的青年一巴掌糊住他的嘴,但隨即自己壓低了聲音,沖方寒霄擠眉弄眼:“不但薛爺,我也沒理他,假文酸醋的,跟他多說兩句話都能酸倒,哥幾個看他就來氣,不揍他一頓算好的,跟他喝個屁的酒!” 方寒霄嘴角勾起,把才滿上的酒盅跟他一碰,各各飲盡。 “方兄,我也來敬你一杯!” 嚷嚷這一聲的是隆昌侯府的世子岑永春,他原不在這一桌,端著酒盅特特擠了過來,眉開眼笑,一副看這里熱鬧也來湊一湊的樣子。 方寒霄眼神抬起,很懶慢地看了過去。 滿目喜慶大紅中,對上岑永春那一張也稱得上英俊,但眉目間因一股沒來由的得意而顯得有些怪異的面孔,他發(fā)現(xiàn)自己內(nèi)心十分平靜,甚至有點想笑。 他轉(zhuǎn)了頭,讓侍婢重新斟滿酒,然后向著岑永春揚了揚。 請。 請君入甕。 第14章 第14章 徐家。 徐大太太和徐大姑娘一夜未眠。 母女倆捏著一把冷汗,時刻恐懼著平江伯府的人沖進來大鬧一場,砸個稀巴爛,但直到日出東方,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瑩月在轎子里咬舌之事,徐大太太昨晚就知道了,蔡嬤嬤有先見之明,恐怕自己進去落不著好,沒讓作為兄弟充數(shù)送嫁的徐家二哥兒徐尚聰一起進府,而是乘著混亂叫人帶他逃回了徐家,給徐大太太送了口信。 徐大太太當(dāng)時就眼前一黑,覺得完了,完了——完到了天亮,居然一切如常,日頭照常升起,好似什么意外都沒發(fā)生。 ——難道洪夫人這么大本事,這種情況下,還壓著方寒霄把假新娘子認(rèn)了? 徐大太太都恍惚了,一方面不太敢相信有這種好事,另一方面又實在很想相信。 望月比她更定不住神,病也不裝了,穿著中衣下床在屋里走來走去,一時忍不住道:“娘,要么,把二哥兒再叫過來問問?” 徐大太太浮腫著兩只眼睛,皺眉搖頭:“問他白問,他大門都沒進去,怎知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