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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月憋了好一會, 終于忍不住細聲細氣地道:“就我們四個人去嗎?” 配置跟上回去建成侯府都是一樣的,她帶了玉簪石楠,方寒霄仍是自己一個人——連車夫都算上勉強能再湊出來兩個。 方寒霄靠在后壁上,點了個頭。 瑩月就又添一重擔心——這要打起來怎么辦? 她嚅嚅地提意見:“——還是多帶幾個人吧?” 方寒霄默了一下,搞懂了她的思路,嗤一聲笑了。 瑩月感覺到了淡淡的被嘲笑,不過看他的表情似乎甚是輕松,情緒也比較穩(wěn)定的樣子,她被嘲一下又不算什么了??偙人涿娴刈赃?,一臉就是去找茬的模樣強。 唉,真不知道那個岑世子怎樣想的,長姐知不知道這回事,如果知道為什么不攔一攔。 她等待的這幾日里,翻來覆去細想了一下,覺得自己是差不多想明白了方寒霄的意思,搶了他未婚妻的人指名道姓地發(fā)帖子來向他示威,請他去參加昏禮,他要是不去,那才是示弱,裝也得裝出個若無其事的模樣去赴宴——好強的人都這樣,要是換了她,她就肯定不去。 隆昌侯府距著平江伯府挺遠,在另一個片區(qū)了,這是因為隆昌侯府發(fā)跡早于平江伯府,占下的地段比平江伯府要好,更臨近宮城,不過同時帶來的一個問題是,它沒有平江伯府府邸大,宮城附近達官貴人比鄰而居,就是侯府往里一放,也沒有多么顯眼了。 瑩月一路胡思亂想著,馬車停下,她下來的時候看了眼天色,發(fā)現(xiàn)他們到的時間不早不晚,算是剛剛好。 隆昌侯府里面已經(jīng)很熱鬧了,這次是男女分開擺宴,進門送了禮包,就有下人來分別帶路。 瑩月又有點心慌了,轉(zhuǎn)頭看方寒霄一眼,小聲道:“你走的時候叫我呀?!?/br> 她真怕方寒霄等會見了正場面,心里還是氣不過,受刺激之下把她忘了,自己走了。 方寒霄:…… 他想了想,示意瑩月伸手。 瑩月會意地把掌心攤開。 方寒霄一筆一劃慢慢寫:記得就叫你。 瑩月低著頭呆滯了:她是不是看錯了?記得叫她是什么意思?那要是不記得——? 方寒霄看一眼她傻眼的表情,眼底現(xiàn)出一絲笑意,沒做多的解釋,松開了她的手,轉(zhuǎn)身跟下人走了。 瑩月:“……” 周圍人來人往,她沒辦法追,糾纏著太難看了,只好在下人有禮的催促下,慢吞吞往另一邊走。 昏禮這樣的人生大事,來賀喜赴宴的人眾多,一個地方必然是安排不下的,瑩月被引入的是個小一點的花廳,團團擺了四桌宴席,此時人將將來了一半。 屋里四處本立了伺候的丫頭們,都穿得十分喜慶,客人們自己帶的下人就不便再往下擠了,太過嘈雜,統(tǒng)一被安排到了隔壁的一間屋去,如有事召喚,可使主家的丫頭去傳話再叫來。 如此,瑩月就只得一個人身處在這廳中了。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圈,發(fā)現(xiàn)她在來的諸人里應(yīng)該是年紀最小的,而別的——別的就沒什么了,她反正是一個人也不認得。 她在看別人,別人也在看她,這廳里來的女客們不少本身是認識的,便不認識的,進來互相有認識的人引薦一下,敘一敘,也能敘出點頭緒來。 瑩月與她們不同,是全然的生面孔,眾人對過幾回眼色,咬了一下耳朵,發(fā)現(xiàn)竟無人知道她,都有點覺得奇怪了。宴席的位置不是隨便安排的,能到這間廳來,至少彼此該是差不多的人家。 于是不多時,就有人來含笑向瑩月搭話了。 瑩月不慣交際,紅著臉報了家門,這人恍然大悟:“原來是老尚書家的孫女,你jiejie我常見,只是沒見過你。” 她跟徐家應(yīng)當是真的有來往,因為瑩月沒報娘家來歷,她嫁了人,從此在外行走,先以夫家論了。 而這婦人仍能一下就說出徐老尚書的名號,不但跟徐家認識,而且關(guān)系應(yīng)該還算是友好的——一般的只會說徐大老爺,出門交際本也沒有越過父親打著祖父名號的,她特別把已經(jīng)過世的徐老尚書提出來,其實算是抬了瑩月身價。 只是她算友好,旁人就不一定了,廳里乃至于靜了一瞬,然后各色詫異的目光才投了過來。 徐家姑娘易嫁之事,在徐大太太不遺余力的宣傳下,京中是已人盡皆知了,雖然徐大太太拼著命說是長女生病才致如此,但只看不過隔了三月,望月就搖身一轉(zhuǎn),重攀入了隆昌侯府的大門——哪怕望月當時是真的病了,真的不能出嫁,別人也不能不多想。 這各色異樣目光里,有兩道格外刺目。 瑩月循著茫然找去,發(fā)現(xiàn)還挺巧,是兩個坐在一起的婦人,年紀很輕,只比她大一點,大約在二十歲上下,穿戴上都很好,肌膚白皙,一派養(yǎng)尊處優(yōu)氣質(zhì)高雅之相,只除了那眼神,真的刺人,兩人離得近,還起到了近乎疊加的效用,以至于瑩月根本忽視不了。 見到她望過來,兩個人也不收斂,仍舊是直直地打量著她,那份與別人單純看熱鬧不同的奇異意味讓瑩月覺得有些熟悉——怎么好似那日在建成侯府里,薛大姑奶奶看她一般? 瑩月當時沒把薛大姑奶奶放在心里,但她現(xiàn)在有點頭疼了。 出門第一次,遇見一個“情敵”;出門第二次,遇見一雙,那要是出門第三次——? …… 瑩月覺得有點難理解,方寒霄長得是很英俊,可是只能遠看,他這個人,一近相處起來,那真是又壞又煩人,剛才還嚇唬她要把她丟下。 這些姑娘大概是沒有跟他真的相處過,才會被蒙蔽了——不對,不是姑娘了,都嫁人了,嫁人了還惦記著他,還要對她放冷箭,更不知她們怎么想的。 瑩月悄悄嘆了口氣。 “真是沒想到——” “呵,人算不如天算。” 坐在對面的兩個婦人不但看,還撥動著嘴唇,輕輕議論著。 “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你怎么樣?” 另一個被追問,咬咬唇不說話了。 先說話的那個低低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徐望月這小賤人,偏她運氣倒好。踩了人,自己上來了。” 咬唇的不肯認同了:“好什么?進門就做娘,虧她拉得下臉,為了榮華富貴,當真什么都不要了?!?/br> 先說話的笑一聲:“這話也是,他日見著她,我得記得問問她這滋味怎么樣。” 咬唇的嘆息了一聲:“只可惜了——” 她沒說可惜誰,但先說話的自然是知道的,她聲音里加了份狠勁:“徐望月太過分了,她這種日子還把他請來,想干什么?!?/br> 瑩月不會作為娘家人坐到這個宴席上,她來,只可能是跟著方寒霄來,從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