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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自己弄來的方子在使用之前,也召太醫(yī)院院使看過,當時是認為沒問題的,皇帝服過幾劑之后,能不能引來子嗣暫未可知,確實龍馬精神了些,因此都有興趣重開選秀了。 卻不知怎么的,昨晚照服一劑后,剛召來了美人,未及怎么樣,忽然腹痛如絞,把倒霉的美人嚇了個半死。 現(xiàn)在這美人,如薛鴻興一般,也是被關起來了——對了,薛鴻興所以被抓,正因為這方子是他獻的。 韓王“看病”之前,也要聽些病情的由來及介紹,他在次間外的角落里,聽到此處便道:“抓他干嘛?你們不是都看過了方子沒問題?皇上之前吃的時候也沒事?!?/br> 奉命出來給他解說的太醫(yī)有點不耐煩——這老頭好大臉,皇后及內(nèi)閣的決策有他什么事,也輪得到他來點評一下。 硬邦邦回道:“那沒你的事,于憲臺帶你進來,是讓你看病,不是讓你斷案來的。我說的話,你都聽清楚了沒有?” 韓王閉嘴,點點頭。 “聽清楚了,就跟我進去救治皇上,如果救了圣駕,自然有你無窮的好處,你要盡力,但也不要胡來,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你老實做事,沒人怪你,明白了嗎?” 這太醫(yī)態(tài)度不佳,但話其實說的不錯。 韓王就又點點頭,可惜對他是白說,他哪里懂得什么醫(yī)術。 見太醫(yī)再向他轉臉示意,他就跟著進去了。從這個大方的氣勢上看,倒真有兩分胸有成竹的神醫(yī)架勢。 現(xiàn)任內(nèi)閣首輔的蘇閣老看見,因此向于星誠道:“良臣,你薦的這個神醫(yī),果然高明嗎?皇上——唉,皇上病得太突然了些,我們這些老臣子,心里都難以接受,只盼著皇上轉危為安就好了?!?/br> “良臣”是于星誠的字,于星誠正目送著韓王進去,聞言轉過身來,有點含糊地道:“下官也是此想,只是皇上病發(fā)得奇怪而猛烈,太醫(yī)院的諸位太醫(yī)們都束手無策,下官雖斗膽薦了人,但也不敢保證什么——” 其實皇帝哪里算病,他就是吃藥吃壞了,因這藥的名頭有些不好說,臣子們?yōu)樽鹫咧M,給皇帝留面子,才自覺統(tǒng)一了口徑。 于星誠說到此處,話鋒一轉道:“閣老,我在外面聽說抓了薛侯爺?方子雖是他獻的,但經(jīng)過太醫(yī)院勘驗,此前皇上服了也沒事,足證方子可用,問題當出在藥材或煎制的環(huán)節(jié)里,如何把他鎖拿了呢?” 蘇閣老道:“你說的是。不過太醫(yī)院也說,一道方子吃一次二次沒事,未必三次四次也沒事,其中若有什么不好的藥性,累積到后面爆發(fā)出來,是可能的。不只薛侯爺,所有經(jīng)手過昨晚那道湯藥的人,現(xiàn)在都已拿下了。皇上這樣,暫沒空閑審他們,回頭自然交有司查個水落石出?!?/br> 于星誠心中一動,道:“下官才進來,沒見著吳太監(jiān),他是皇上近侍,難道此事與他也有瓜葛嗎?” 延平郡王一直豎著耳朵悄悄聽這邊的對話,聽到此時,走過來想要插話,還未出口,東次間里忽起了一陣喧嘩。 動靜不算大,但其中明顯夾著皇帝的口聲,含混而模糊地,聽不出究竟說了些什么,像是人在激動之下,發(fā)出的一串無意義的字符。 跟著是石皇后的驚呼:“皇爺——” “皇上醒了?!” 外間的大臣們都激動起來,連原本累到快睡著的承恩公都醒過來,伸長了脖子往簾子那邊看。 皇帝在接連的疼痛與吐瀉之間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就在韓王進來之前,他甚至虛脫到陷入了昏迷里,若不是情況這么糟糕,韓王也不會這么容易就進來。 而現(xiàn)在,韓王才進去不多一會兒,皇帝就醒了,甚至能出聲了,難道這個“神醫(yī)”果然很神? 于星誠與方寒霄對視了一眼,各自隱藏了目中的緊張之色——他們身上是擔了很大風險的,便不嚴重到身家性命,起碼前程,都系在韓王的舉動之間了。 大臣們猶豫著,不敢闖進去,而片刻之后,倒是石皇后和太醫(yī)們都先后走了出來。 蘇閣老忙迎上去問:“娘娘,皇上情況如何?” 石皇后與皇帝是結發(fā)夫妻,今年也四十多了,這一天一夜耗下來,她的臉色蠟黃到脂粉都遮不住,見問,疲倦中又透出兩分茫然來:“——皇上醒了?!?/br> 這大家當然都知道,要問的是龍體還有沒有救呀! 顧慮著石皇后可能看不太懂醫(yī)術,蘇閣老緊著又問隨后出來的一個太醫(yī),這太醫(yī)就是領韓王進去的那個,不料他也很茫然:“下官看于憲臺薦來的大夫給皇上扎了一針,然后皇上就醒了。” “神醫(yī)!” “果然神醫(yī)!” 大臣們精神大振,交口稱贊。 太醫(yī)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說下半截話——可是他覺得那大夫扎針的手法根本不對,扎的位置也沒聽說過,跟鬧著玩似的,就那么一下就捅下去了。 也許民間大夫,有什么獨門的秘技?看大夫扎那一針的氣勢,倒是十分果斷。 他猶疑的當口,蘇閣老已經(jīng)又問:“娘娘,為何您與眾太醫(yī)都出來了?” 這個問題石皇后倒是可以回答:“是皇爺下了令,命我們都出來。本宮雖然奇怪,但皇爺堅持,此刻龍體如此,本宮也不敢爭辯,只得如此了?!?/br> 大臣們聽聞此言,也非常奇怪,但皇帝都可以出聲吩咐人了,好像又是情況轉好,當下都按捺住焦急的心情在外間等候著。 “娘娘,您守護皇爺,辛苦了,坐這里歇一會罷?!毖悠娇ね鹾苡醒凵厣锨?,請石皇后坐下,又親手奉茶。 石皇后望了他一眼,緊皺的眉頭松了松,接過了茶,沒有和他說話,心下則又漫開了思緒—— 她在里間的時候,一直站在床尾處,怎么恍惚看見,那大夫把皇帝扎醒以后,皇帝情緒比較激動,那大夫似乎又要扎他一針,但是俯身的同時,好像是在皇帝耳邊說了句話,皇帝才忽然失語,并改變了態(tài)度? ** 東次間里。 皇帝躺著,瞪著來給他看病的所謂“神醫(yī)”,腦袋里嗡嗡地,還回想著那句“二哥,你知道我為什么來吧?——融哥兒。” 此刻,敢直接叫他“二哥”的人杵在他床前,向他露出一個冷笑,又叫了他一聲:“二哥,這么多年不見,你這么病懨懨的,還能一眼就把我認出來,當真是惦記我啊。” 是的,皇帝在被魯莽一針扎得痛醒來的瞬間,看見懸在他上方的那張臉,就認出來韓王了。 他心臟砰砰跳著,從頭涼到了腳,說不出來是懼怕,還是激動,腦子里跳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喊侍衛(wèi)來把他抓住,但是韓王立即就俯在他耳邊說了那句話。 聽見“融哥兒”三個字,皇帝就知道,有些事瞞不住了。 針扎,異母王弟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