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
曲文海心中的躁動久久無法平復(fù),華蓋殿大學(xué)士刑部尚書錢大人居然鄭重向內(nèi)閣提議由他接替刑部左侍郎的位置。 他攤開紙墨,提筆的手都微微發(fā)抖,他按捺住激動的心修書一封放回木盒又蓋了私章貼上封條,這才將旁邊那看來有些單薄的書信打開。 信紙分了兩層,他先打開的是一篇文章,不同于余有臺看到考卷時的見獵心喜,宦海沉浮多年的他此時早沒了要為國家選拔人才的心思,心頭微微升起一抹贊賞,文章都沒有看完就放到了桌上。 隨手又將余有臺手書的信紙展開,一行行看下去,面色瞬間變得鐵青。 春暉院的正房里,揮退了所有下人,曲文海將信紙直接砸在田氏的身上,“你干的好事!你可知道現(xiàn)在正是調(diào)任的關(guān)鍵時期,若這事被人揭發(fā)出來,咱們這輩子就只能老死在開封府!” 田氏漲紅了一張臉,這么多年里曲文海這是第一次讓她這么沒臉,她強(qiáng)壓下涌上來的怒氣,將信紙拾起掃了幾眼。 “我不過是讓他們在平縣為伯中守喪,這又何錯只有!” “何錯?居喪期間你可是派人給他們送過份例銀錢?六月除服,為何不派人將他們接來?” 田氏死死的扯著帕子,自然是因?yàn)樗幌肟吹角厥蠋兹耍?/br> “真是婦人之見,翰林家的女兒也不過如此?!?/br> 一句不過如此,直接白了田氏的臉,曲文海袖袍一甩:“安排下人明日就去山東將人接來,知道嗎?” 田氏心中不知是悲涼還是怒火,一顆心一邊似是被炙烤的生疼,另一邊又冰冷的直冒寒氣,她緩了好幾口氣這才試探的問著:“您調(diào)任在即,不如等咱們到了京城再給他們?nèi)ハ???/br> 曲文海目光冰冷的掃著田氏,轉(zhuǎn)身出門丟下一句話:“我才是一家之主。” 面上徹底失了血色,田氏癱坐在榻上手腳冰涼,許久才換了許嬤嬤進(jìn)門。 秦氏門前的熱鬧一直持續(xù)到很晚,最終還是她撒了百來個大錢讓那些孩子去搶,這才讓前來恭賀的街坊鄰居離開。 只之后的幾日,這熱度依舊沒有散去,仿似曲清言進(jìn)的不是廩生,而是直接中了狀元。 每日里一群半大的孩子在她耳邊嚷嚷著,不是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就是拿她練字的紙團(tuán)成紙團(tuán)打打鬧鬧,她讀書徹底受到影響。 聽秦氏關(guān)了院門,她忙從書房中出來,“娘,您也算寡居,咱們門前不適宜這般人來人往,于您的名節(jié)也有影響?!?/br> “影響?什么影響,我行得正坐得端,我兒進(jìn)了廩生,人家來道賀難不成我還要將人全都趕走不成?”秦氏眼睛一橫,一個眼刀子甩了過來,曲清言頓時敗退。 “娘,明年還有科試,再翻年就要下場,我讀書練字都恐時間不夠,您不要再應(yīng)承這些街鄰了?!?/br> 秦氏說話間已是走到她身前,嬌小的個子頭頂只及她下巴,她抬手在曲清言的腦門上戳了戳:“你當(dāng)我是閑得無事可做嗎?還不是你不管是科試還是大考都要用不少銀子,我不多想辦法,就靠你給人代寫書信賺那仨瓜倆棗?” 秦氏的手指有些用力,曲清言向后退了一步,無奈的搖了搖頭,跟秦氏不論說什么都容易說不通,她至今沒摸索出秦氏說話的邏輯點(diǎn),她被懟得只覺自己真是多余出來。 之后的幾日,院里依舊熱鬧的如同集市,曲清言為了能避開眾人每日起得極早,身上帶著幾枚銅板在茶館里一坐就是一整日,人變得格外水靈! “曲小哥?!彪x開茶館沒走出多遠(yuǎn),身后又傳來崔主簿的聲音,她忙回身去拱手行禮。 崔主簿老臉笑的如同這秋日里的菊花,擠得眼睛都有些看不見,他從袖籠中取出一封書信遞了過去:“這是河南府送來的家書,曲小哥,曲大人這是要接你們回開封府吧?算算時間也到日子了?!?/br> 除服已有幾個月,若真是算算時間,這書信來的已是有些遲,崔主簿之前敢在縣衙中給曲清言甩臉子就是覺得她上頭沒人了,結(jié)果一轉(zhuǎn)身就被打臉。 曲清言接過書信心頭稍有些奇怪,但面上還是要笑著:“同祖母那里向來是母親在聯(lián)系,晚生也要回去將信件交給母親查看才是?!?/br> 崔主簿忙擺著手:“那就不耽誤曲小哥,你快回去吧?!?/br> 他這份熱情的讓曲清言前面幾步路走得都有些踉蹌,不住的回身拱手直到路口。回到巷子,仔細(xì)分辨著院中傳來的動靜,見沒太大聲響,這才推門進(jìn)去。 “你還知道回來!”秦氏提溜著掃把站在院里,見她進(jìn)門就要抽上去。 曲清言忙將書信去了出來:“娘,河南過來的書信,崔主簿直接交到我手上的。” 仇恨值被拉走,秦氏一把搶過信封。 “哼,之前去信說咱們娘仨在這要活不下去,母親先是讓咱們在這里守孝,之后就是連個回信都沒有,現(xiàn)在知道我兒有了出息就想讓我們收拾包袱過去,呵~” 秦氏將信紙往曲清言身上一丟,言辭格外硬氣。 曲清言飛快的將內(nèi)容看完,其上并沒有太多內(nèi)容,不過是套話的共享天倫之類,沒單獨(dú)提及她一句。 “娘,祖母既是來信讓咱們回去盡孝,咱們再留在這里就不適合?!庇绕涞搅碎_封府她想繼續(xù)進(jìn)學(xué)也更容易一些,能回曲家最好,高宅大院秦氏也不能像現(xiàn)在這般折騰。 “收收你那點(diǎn)小心思,你當(dāng)我看不出來?”秦氏白了曲清言一眼,轉(zhuǎn)身回房。 訕訕的回到書房翻著,可心不靜怎么都看不下,下午的日光透過窗欞斜斜的灑在身上,熏得她昏昏欲睡。 “娘,祖母那里一直不給咱們消息,咱們也別等了,把院子賣了雇輛馬車去,咱們直接去開封算了,咱們都到了他們總不能不讓咱們進(jìn)門吧?!?/br> 簡陋的臥房中,曲昭云坐在床邊抱著秦氏的手臂,床頂?shù)尼熘乙咽桥f的開始泛黃,曲清言稍稍有些拘謹(jǐn),站在一旁卻也是期待的看著秦氏。 一直收不到消息秦氏本就有些不耐煩,聽了曲昭云的話,她抬手一拍腦門:“好,我明天就去找王婆子,讓她幫咱們尋尋買家。” 這套院子當(dāng)初買的時候花了六十兩,因著急要賣,秦氏還降了二兩銀子,她們母女三人包袱款款,雇了馬車就直奔開封。 只她們剛一進(jìn)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