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如魚得水，卻奈何不了后宅的一個婦人。

    “祖父，四弟他，四弟未來的成就定是不會在孫兒之下，孫兒這些時日一直旁觀著他的性子，總覺四弟是個純粹簡單之人，您對他好上一份。他就定會還回十分。

    “您一直說仕途難行，要孫兒謹(jǐn)小慎微，孫兒這些時日總想著若是將來能有四弟守望相助，咱們曲家定是可以同顧家周家一般，興盛不衰?！?/br>
    他的話讓曲文海心頭猛地一跳，是他想的岔了……

    “你，退下吧。”

    ☆、第二十八章 一回合心照不宣

    祠堂在院子西側(cè)的角落里，年久失修門窗都有些破舊，被風(fēng)一吹就搖曳著吱吱作響。

    后院的燈籠不知何時被風(fēng)吹滅，四下里一片漆黑，院中的槐樹高高大大，擋住了院外微弱的光。

    曲清言不由得有些后悔，她一早就想過要尋一個機(jī)會激怒曲文海，也預(yù)料到激烈的碰撞后會引發(fā)的后果，可她高估了自己的膽量。

    這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耳邊又是陣陣陰風(fēng)，她……腿有點(diǎn)打哆嗦。

    猛地一陣風(fēng)吹來，她背上的汗毛全部豎起，她再顧不得腿疼，猛地往起一竄頭直接磕在了窗沿上。

    她欲哭無淚的揉著額頭，心頭的悔意又重了幾分。大意了，實(shí)在太大意了，就應(yīng)該撿一個白天再出手的。

    她猶豫著，明知應(yīng)該邁步進(jìn)去將案臺上的燭光點(diǎn)燃，再上一道香，可她心底真的害怕。

    “四少爺~四少爺？”

    遠(yuǎn)處傳來千山呼喊的聲音，曲清言如同尋到救星一般就差熱淚盈眶。

    這小廝太貼心了！

    千山收到曲清聞送去的消息就忙趕了過來，知道自家少爺怕冷還扛了一床被子在肩頭。

    “四少爺，您在外等一下，小的先進(jìn)去拾掇拾掇?！?/br>
    將被子塞在曲清言的懷里，千山也顧不得冷擼著袖子就走了進(jìn)去，曲清言看著懷中的棉被又哭笑不得，小廝太實(shí)在了似是也有點(diǎn)怪怪的。

    千山對這里也不是很熟悉，房中太暗，他尋了許久才在角落里摸出火石點(diǎn)了蠟燭，借著飄搖的燭火將地上的灰簡單的又掃了掃，這才找出蒲團(tuán)擺在桌案前。

    “四少爺，您可以進(jìn)去了，小的在外面等著您。”

    曲清言將被子又塞給千山，“嗯，你裹著被子就等在外面，不要遠(yuǎn)走?！?/br>
    祠堂中的牌位并不多，曲家再往上數(shù)一輩就是莊戶出身，曲文海少年舉人本是幸事，結(jié)果在他正準(zhǔn)備動身去京城參加會試時，他父母突然雙雙過世。

    在家中居喪三個年首，耽誤了一屆，可也因此讓他之后的仕途沒了丁憂而走的格外順暢。

    曲清言跪在案臺前，借著昏暗的燭光看著那三塊牌位，心緒微微復(fù)雜。

    她對前人沒有任何不敬的念頭，只因此而被罰跪到底有些意難平。

    希望曲清聞不會讓她失望。

    臨近子時，有下人端著祭祀的貢品到祠堂，見她跪在桌案前也只目不斜視，將貢品擺好就無聲的退了下去。

    跪了一個多時辰，她的身子克制不住的搖擺，雙腿又漲又疼膝蓋處像是有無數(shù)根針在刺一般，疼的受不住。

    她死死的咬著牙，連冷都顧不得，疼得渾身打著哆嗦。

    “老太爺！”抱著被子打瞌睡的千山，一個用力點(diǎn)頭身子差點(diǎn)從長廊上栽下去，他一睜眼就看到曲文海站在近前的身影隱隱綽綽，他心頭一慌失聲尖叫。

    曲文海黑著臉背手進(jìn)了祠堂，曲清言自他進(jìn)門連頭都沒有回一個，只垂著眼簾真像是在誠心懺悔。

    曲文?？此@般姿態(tài)心頭的火氣又一點(diǎn)點(diǎn)的往上拱，只一想到曲清聞之前的話，那點(diǎn)火氣又只能往肚子里壓。

    “清聞，將清言扶起來，等一下祭拜結(jié)束送他回院子?！?/br>
    “是，祖父。”

    曲清聞聲音中帶著欣喜忙上前將人扶了起來，曲清言沒有自虐的想法自然是想順著曲清聞的力氣站起身，只雙腿在這又冰又冷的祠堂跪了一個多時辰已是失去知覺，她站了幾次都沒能順利站起。

    換來曲文海又是惱怒的一瞪。

    他都已是遞了臺階，這個孫子居然還如此不領(lǐng)情！

    “祖父，四弟的雙腿怕是有些不過血，叫門外的小廝進(jìn)來吧。”曲清聞之前已是幫過曲清言一次，這會也不怕多送上一程。

    夜里的祭拜并不復(fù)雜，畢竟除夕前已是辦過祭禮。

    曲清聞將曲清言遞給千山就又走了過去，畢竟身為嫡長孫，祭拜時他必須在場。

    待曲清言回到院子，已是臨近丑時，她能感覺到膝蓋全部腫了起來，剛將中褲的褲管卷了起來就見曲清聞提著一瓶藥酒推門進(jìn)來。

    “大哥難道不知進(jìn)門前需要扣門之禮？”曲清言飛快的從一旁扯過錦被蓋在身上。

    曲清聞確實(shí)沒想到會看到曲清言中褲卷至膝蓋上方，露著兩條小腿的模樣，他微微有些窘迫的舉了舉手中的藥酒。

    “拿這個給你，最好外敷一下，不然這幾日你怕是都會疼的不能走路。”

    曲清言挑眉看著他，直到看的他更加不自在這才收回目光，面上那和熙的笑沒有擺卻是格外認(rèn)真：“謝大哥替我求情。”

    “你怎么知道會是我？”

    “因?yàn)槲蚁氩坏絼e人?！?/br>
    “四弟不需要謝我，不過是你幫我想通了一些道理，我自己也頗有所得?！?/br>
    曲清聞上前將藥酒遞給她，順勢坐在床沿上，想要撩開被子幫她做外敷被曲清言死死的按著背角躲開。

    “一碼歸一碼，今日之情四弟記下了。”

    剛剛在祠堂中她明顯能感受到曲文海那點(diǎn)別扭的的心思，她從不求曲文海對她可以如同對待曲清聞那般，只求他不要總是心生算計，不要總是不知何時就坑她一把，這就足夠了。

    曲文海想要曲家長長久久的富貴，而她想要出人頭地，他們之間不提感情，做一對合作伙伴也可以皆大歡喜。

    兄弟二人將話說開，心中俱是一松。

    曲清聞視線一轉(zhuǎn)就落在她那鉆了棉絮的斗篷上：“大哥還有一件沒有上身的紫貂皮斗篷，四弟若是不嫌棄就送與四弟如何，不過大哥的身量較四弟高出許多，卻是要改一改才是?！?/br>
    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