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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無數(shù)種因由,卻沒想到這因由讓她連余有臺后宅中為何沒個女主人也一并扒了出來。 她瞪著劉婆子著實消化了好一會,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原來是這樣,余大人當真是有情有義,在下倒是要好生約束手下的小廝,他要真犯了饞就讓他自己去街上打牙祭?!?/br> 劉婆子忙賠笑的點頭應(yīng)是,這主仆二人沒要求她們午膳加些葷腥,倒真也讓她們松了口氣。 這二人不過暫住,待他們走了余有臺問罪下來,她們幾個下人哪里擔待得起。 曲清言下午晌的時候就隱晦的提點了千山一番,原本還想著讓他自己去街上解解饞算了,但一轉(zhuǎn)念就想到那日跟在她身后的宗府的那兩個小廝。 萬一那二人不死心的還盯在余府外,千山這般出去也容易惹來事端,她用著二兩銀子強迫著千山在府中乖乖的吃素。 所幸這劉婆子幾人在白案上的手藝都很了得,每日下午的茶點都做的極為可口,讓這主仆二人也不算難捱。 不能出門便只能每日窩在書房看書,她翻著四書五經(jīng)的集注,一邊看一邊抽出幾字,自己給自己出題。 出題容易解題難,尋到立意想寫成文章就又難上幾分,她思維活絡(luò)時一天中也不過寫出一兩篇文章,像是遺才試那日那般一口氣寫完三篇,之后就要緩上好久。 “余大人。” 曲清言提著筆自己被自己出的題目難住了,正苦思如何立意和破題就聽門外千山喊出一道略帶孱弱的聲音。 她忙放下筆,出門相迎。 “余大人。” 她笑瞇瞇的看向來人,就見對方已是換下官服,換上一身天青色杭綢直身,頭上藏青色方巾看著分外規(guī)矩。 余有臺對著她輕輕頷首便自她身邊經(jīng)過進到書房,此時正是日落時分盛夏里西廂房就顯得格外悶熱。 “為何不用冰?” 他雖品級不高,但也不是指著俸祿過活的寒門出身,剛過了六月府中管事就每日外出采冰,不論他多晚回來書房寢室都一片清涼。 他眼中閃過思索,正欲出聲向門外喚去就被曲清言忙出聲打斷。 “是學(xué)生用不慣,雖略有些悶熱,對學(xué)生而言倒也是剛剛好。” 自韓太醫(yī)說她體寒要注意保暖,她對此就格外在意,總不能出仕后每個月的那幾日都面色發(fā)白身子微抖,同后宅的婦人一般模樣。 余有臺目光在她面上掃過便不多糾纏這些瑣事,上前一步到了桌案前就見著她這些時日所寫文章四下散落,他隨手撿起一張看上幾眼就放下再換一張,如是再三,看了四五張后這才抬頭點評。 “狀態(tài)起伏極大,你若是趕在這樣狀態(tài)不穩(wěn)的情形下下場,你算有了下場的機會怕也無法中舉?!?/br> 他指尖夾著一頁紙,正是曲清言下午晌里一邊叼著梅子糕一邊隨手寫的,她寫完時還自我感覺不錯,沒想到轉(zhuǎn)身就被余有臺鄙視。 她也不多辯駁,只乖巧的點頭應(yīng)是。 “這題不會?” 硯臺旁,曲清言剛剛寫下的題目墨水剛剛被蒸干,余有臺修長的手指指在其上,抬眼看向她。 “是不知出處,還是尋不到立意?” 曲清言揉了揉鼻子,想了想還是老實的回著:“想不到立意,尤其是破題的前兩句,總覺不論如何破題德與孝都無法相合。” 她隨手給自己點的一題‘德為圣人’語出第十七章,主講孝與德。詩曰,嘉樂君子,憲憲令德,宜民宜人。受祿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故大德者必受命。 曲清言不是不知這題當如何解,只她一想到秦氏腦中的思緒就會變得無比混亂。 那樣的母親讓她如何能忍下又如何能甘愿大德者必受命? 余有臺不知她心中的掙扎和煩躁,背著手目光落向窗外,腦中已是有了應(yīng)對之策。 “孝是綱,德是目,綱目分明,立意破題便也好尋,你今日將文章做好,明日一早派人送至我處。” 這是順口就留上了家庭作業(yè)? 曲清言有些瞠目結(jié)舌,可能得恩科的狀元親自給自己指點,這又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她也顧不得這題是否讓她心頭過意不去,忙又行了學(xué)生禮謝過。 余有臺今日難得抽出時間早回府就是為了考較她的功課,只她書房中過于悶熱,他帶人坐到院中的槐樹下便開始發(fā)問。 “子路有聞,語出哪里?” “出自:‘子路有聞,未之能行,唯恐有聞?!?/br> 曲清言答得并不快,盞茶的時間才回出出處,之后的幾道題目,她有的回的極快,有些卻是要考慮上更長的時間。 余有臺不急也不催促,只垂眸飲茶等著她,她一題回答完,他就飛快的問出下一題,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不錯,雖然機敏不足,但只要在大考中能想到出處,知道題目內(nèi)容倒也算是完成一半?!?/br> 他這邊話音剛落,就有下人提著食盒進到院子在石桌上布了晚膳。 “一起用吧。”他抬手示意桌幾的另一側(cè),曲清言也不多推諉,由著下人將碗筷為二人布好。 “可是能用得慣?”余有臺問得格外隨意,似是完全不在意曲清言之前對劉婆子的試探。 沒有被人戳破的窘迫,曲清言跟著主人下箸,兩人沒有遵著食不言的禮節(jié),余有臺發(fā)問她就認真回答。 “還好,偶爾用些素食,對身體也有裨益。” “嗯,不過你若是用不慣,可以在午膳中讓后廚為你加菜?!?/br> “不用,這樣就好?!?/br> 厚著臉皮住在人家的府上還妄圖想要破例,得寸進尺這四字她還不想落在自己的身上。 余有臺話并不多,面上雖嚴肅時多,但周身并沒有壓迫般駭人的氣勢,曲清言坐他身旁用膳遠比被他考較功課要來的輕松。 只晚膳后,余有臺回自己的書房去處理公務(wù),曲清言就忙著去完成對方部署的作業(yè)。 德為圣人……早知這題會被余有臺撞到她死都不會隨手寫下來,她心中碎碎念著,攥著筆桿,勾勾畫畫直到深夜,這才勉強將拼湊出的文章謄了下來。 ☆、第八十章 終到秋闈下場時(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