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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父親和大哥用命換來的!你就算不稀罕也要抗在身上,這就是你們姜家人的命,明白嗎?” 永寧侯夫人紅著眼,死死的瞪著姜晉昌,幾日之中先是沒了丈夫又沒了兒子,她能這樣死死的撐著不讓旁人看笑話,全憑了不能讓永寧侯府落敗這一口氣。 現(xiàn)在,唯一的一個嫡子跪在她身前說要去邊關(guān)?除非從她的身上踏過去! “娘,就因為這是姜家人的宿命,所以父親和大哥不在了我要代替他們頂上去。娘,永寧侯府世代鎮(zhèn)守邊關(guān),歷代永寧侯都是將軍,這個名號不能丟,也不能落到旁人的身上?!?/br> 姜晉昌消瘦的背脊挺的筆直,迎著永寧侯夫人悲涼的目光不躲不避。 “沒得商量,除非我死,不然……” 永寧侯夫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回去,門外,有下人飛快的跑來敲門。 “夫人,圣旨到?!?/br> 朝中的混亂不到半月就被景帝用強橫的手段鎮(zhèn)壓,孔慕賢、顧恩陽連同錢疏本再一次坐上了去往西北的馬車。 景帝雖是沒明說,可若是尋不到私下里通敵叛國之人,他們?nèi)艘膊恍柙倩鼐┏侨チ恕?/br> “邵寧,朕現(xiàn)在能信的只有你,你一定不要讓朕失望?!?/br> 出行前,景帝將顧恩陽傳進武英殿,屏退了所有人用著登基前的稱呼,疲憊的喚著顧恩陽。 已經(jīng)有二三十年沒有聽過景帝喚他的表字,顧恩陽心中激動,忍不住老淚縱橫。 “陛下,臣有您這話就真的知足了?!?/br> 不論景帝這話是虛情還是假意,內(nèi)閣六人中怕是也只有他一人聽過。 景帝拍了拍顧恩陽的肩膀,明明四十六七的年紀,面上的法令紋已是重的如同刀削般,帶出幾分蒼老。 “當年是朕對不起婉容,一晃這么多年過去朕每每午夜夢回眼前總會出現(xiàn)婉容的身影,是朕錯了,明知父皇不會讓我娶她,可……” 景帝慢慢的回憶起從前事,當年顧恩陽的父親有意將顧婉容嫁入永寧侯府,雖然世代永寧侯都要鎮(zhèn)守邊關(guān),可永寧侯府人口簡單,沒有多少腌臜事,最適合顧婉容這樣嬌養(yǎng)著長大的世家小姐。 一晃近三十年過去,斯人早逝,就是當年想要同顧婉容說親的永寧侯都已經(jīng)戰(zhàn)死在邊關(guān)。 他們?nèi)司椭皇K碓谧辖?,每日里勤勤懇懇、兢兢業(yè)業(yè)。 顧恩陽只靜靜的聽著景帝的感嘆,年輕時的事過去的太久,久到很多很多的往事他都已經(jīng)記不清了。 西行的車輪滾滾向前,顧恩陽身旁坐著去打下手的顧若鴻,想到之前武英殿中的那一幕,他突然一個激靈,背脊鉆出冷汗。 景帝原來早已經(jīng)知道了余有臺的身世……也默認了他現(xiàn)在的尋常出身。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這也算過了明路,有景帝在背后他已是能看到余有臺位極人臣的一日。 他們顧家有他在,就一定不會敗。 “祖父,我們這一次去長安城,預計什么時候回去?” “也許春暖花開,也許……就不回去了?!?/br> ☆、第二百七十六章 曲清言收到曲文海送來的消息時,顧恩陽他們已經(jīng)在路上。 她有些能猜出景帝的用意,一位都察院的左都御史,一位刑部尚書,再配上一位閣老,絕對是現(xiàn)今的頂級配置。 只不論旁人如何看待,在曲清言眼中那位左都御史還有刑部尚書都是花哨的擺設(shè),只有顧恩陽才是景帝最信任要委以重任的人選。 她知道自己這樣判定有些太直觀,但這具身子的前世里,在何平丘那樣縝密的算計下,顧恩陽也不過是被斬斷了左膀右臂,他在吏部尚書的位置上一直做得很穩(wěn)。 那樣的算計還有證據(jù)之下景帝都能將他保下來,足以說明顧恩陽在景帝心中的位置。 只是他們就這樣過來能有什么用處? 查案這種事錦衣衛(wèi)最擅長才是。 曲清言心下疑惑,只可惜自己不在京城,沒有機會去問曲文海。 余有臺自收到消息起就開始修整院子,顧恩陽出行前就送信給他,這一次不會住豫王府,要他給準備住宿的地方。 他們身為欽差,按說吃住行都應由長安府府衙來負責。 只顧恩陽心中有著幾分忌諱和提防不愿同孔慕賢和錢疏本住在一處,所以借著同余有臺親厚的機會直接住了出去。 三進的院子住進顧恩陽祖父二人倒也不算擁擠,之前曲文海在時也是住在曲清言的院子里。 那道封起的門不知何時又被推開,每日用過晚膳余管家都會穿過小門來請曲清言。 “老師他們明日晌午就會到長安城,這段時日邊關(guān)戰(zhàn)事吃緊,王爺那里一直沒有消息送來,所以這一次沒有特殊安排,你就不要再插手了?!?/br> 永寧侯父子戰(zhàn)亡的影響遠不是永寧侯府一片縞素那般簡單,邊城缺少主帥不論是士兵還是百姓的心下的都一片惶然,。 這個時候朱瑾睿身為親王,在軍中又頗有威望就一定不能再出事,不然整個西北就會徹底失守。 當年成祖遷都就是為了天子守國門,西北失守,鐵蹄入京也就不過幾日。 朱瑾睿身上的擔子越壓越重,這個時候哪里還會想到遠在長安城中的兩個提學官。 曲清言笑看著余有臺,手指在光潔的桌面上摩挲著,若此時是前一年的冬日,還是一片祥和太平的西北,這一遭她定是會躲得遠遠的。 可眼下,說她矯情也好說她不自量力也罷,這樣的關(guān)頭她沒有辦法讓自己獨善其身。 也許是入仕的年歲太短,爾虞我詐的算計還沒有來得及磨去她心中的棱角。 “老師,大丈夫有可為,有不可為?!?/br> “你……也罷,原本也不過是想提醒你一句罷了,你既是如此做想,明日晌午你同我一道去城門處接人。” 三位權(quán)臣的馬車這一次都格外低調(diào),半舊的車輪桐油黑漆,車頂?shù)难b飾都極少。 若不是余有臺認得顧府的車夫,怕是都會同他們幾人錯過。 除錢疏本,顧恩陽和孔慕賢都已是來過西北,馬車入城不停直接駛向府衙。 長安府知府喬永明收到消息已是在府衙外候著,府衙內(nèi)布政使、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