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攻，破了兩個城池后就變成了僵持的局面，朱瑾睿打不出去北元也打不進來。

    風(fēng)雪大凍住了人和馬身上的護甲，冷硬的護甲讓人和馬都很難熬，北元發(fā)動了兩次進攻，因著人手折損太厲害就又縮了回去。

    只這種僵持的局面，不論是誰心下都很是清楚，待到了春暖花開大戰(zhàn)就會再次爆發(fā)。

    朱瑾睿自從收到顧恩陽的消息就責(zé)令手下去查，只西北極大邊城十幾座，若是永寧侯和永寧侯世子還在，查起來倒也不算難事。

    現(xiàn)在只剩朱瑾睿一人，用了近半月的時間也不過查了三分之一。

    他不知顧恩陽為何要查各商行字關(guān)外采購的皮貨的信息，但長安城中的異狀劉先生卻是已經(jīng)報給他。

    往年里稀罕的物件現(xiàn)在竟是變作了爛大街的存在。

    “殿下，現(xiàn)在最可疑的是永柳商行，前面幾年這家商行進出關(guān)的次數(shù)最多，每次進出關(guān)都帶不少貨物?！?/br>
    “嗯，送消息給顧恩***體細節(jié)他自會權(quán)衡?！?/br>
    永柳……若是他沒記錯景帝登基前最喜歡用永柳這個字號。

    朱瑾睿眸光微縮，他的好父皇到底是在做什么？

    顧恩陽收到消息也是一愣，永柳的名號他比朱瑾睿還要熟悉……當(dāng)年景帝還是太子時，在外最喜歡用這個名號。

    京中望仙樓里還珍藏了景帝當(dāng)年的墨寶，只那墨寶上蓋的是永柳先生的朱印。

    所有的異常都指向了景帝，可偏偏命他們來西北徹查的也是景帝，這該如何是好？

    顧恩陽就覺騎虎難下，他到了此時已是猜不出景帝的用意，他甚至?xí)X得景帝命他出京又委以重任，其實是不想再讓他有機會回京。

    “有臺，你說舅父應(yīng)該如何是好？”

    挑明了余有臺的身份，私底下顧恩陽就一是用舅父自稱，似是只有這樣才能顯得他們二人格外親近。

    余有臺站在房中央，看著墻角三足雙耳回紋青銅香爐中裊裊升起的香線，沒有給出任何回應(yīng)。

    “若是舅父當(dāng)真會有什么意外，你就帶著若鴻走，走的遠遠的，尋一處偏僻的地方隱姓埋名的過日子，明白了嗎？”

    顧恩陽交代著身后事，京中的顧府他已是不敢去信，他現(xiàn)在唯一慶幸的是將顧若鴻帶了出來。

    “舅父，不應(yīng)該是你想的這樣，你多慮了?！?/br>
    就算事事都指向了景帝，可在余有臺看來他已經(jīng)是九五之尊，天下都攥在他的手上，他又何須做這些事。

    尤其這行為認真來看，同得了失心瘋沒什么區(qū)別。

    “是，是舅父思慮過重了，既然已是現(xiàn)在這般結(jié)果，不若就遞了奏疏上去，到底真相為何陛下總會給出一道答案?！?/br>
    同顧恩陽的奏疏一道送走的，還有錢疏本和孔慕賢二人的奏疏，只那二人卻是參了顧恩陽一道。

    ☆、第二百八十二章

    錢疏本同孔慕賢二人到了這西北同樣不得閑，尤其錢疏本一早就在西北有所經(jīng)營，顧恩陽知道的他都知道，不知道的他同樣知道。

    他派了人手將顧恩陽盯住，發(fā)現(xiàn)他往京中遞了奏疏，就立即連同孔慕賢一道踩了顧恩陽一腳。

    只他的奏疏上寫的格外明確，這通敵罪就直接扣在了顧恩陽的頭上，直接寫明永柳商行幕后的東家就是顧恩陽，他這些年里借著通關(guān)的便利，夾帶鐵砂送到關(guān)外。

    又從關(guān)外帶回皮貨販賣從中獲取高額的利益。

    錢疏本的奏疏寫的格外危言聳聽，他不止這樣擺了顧恩陽一道，消息也是一并送回了京中。

    張乾遠收到消息已是準備好了后續(xù)的發(fā)難。

    顧恩陽自從將奏疏送走，眼皮就一直在跳。

    他這些時日就一直心神不寧，總覺有什么細節(jié)之處被他疏忽了。

    可心不定，該想到的就一直沒有任何結(jié)果，倒是顧恩陽上差時聽府衙中有人隨口提了一句，錢疏本同孔慕賢同樣往京里遞了一道奏疏。

    顧恩陽遞奏疏進京這事她是知道的，但錢疏本和孔慕賢是為何？

    莫不是也尋到了什么由頭或是線索？

    她這幾日總覺應(yīng)該少往顧恩陽的身邊湊，所以這消息她也不覺有多重要，依著顧恩陽的謹慎程度怕早已知曉，所以她聽過便沒有記在心上。

    進了二月，府衙中庶務(wù)依舊不多，戰(zhàn)亂時西北的舉業(yè)幾乎停擺，她掛著提學(xué)官的名頭就顯得格外的無所事事。

    想要像是之前那般去各縣探查，又總怕撞到什么不該知道的。

    她只得整日縮在府衙中，看著書練著大字。

    待到有京中的消息送來，她驚得手中的書都落在了地上。

    “老師，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好端端的要壓顧大人回京待審？”

    顧恩陽到這西北來不是因著景帝最為相信他嗎？怎么一轉(zhuǎn)眼就變成了他是幕后主使之人。

    余有臺臉色冷硬，顧恩陽被帶走的同時顧若鴻同樣被壓上了馬車。

    顧恩陽之前交代的要他帶著顧若鴻去到偏僻之所隱姓埋名他竟是已經(jīng)做不到。

    “我已經(jīng)請了假，明日就會騎馬進京?！?/br>
    這樣的危機時刻他已是沒有辦法再留在西北，京中的消息送來已是過了幾日，太慢太慢。

    曲清聞夏日里才娶了顧府嫡出的姑娘，顧家同曲家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曲清言此時也沒了逼禍的心思。

    “我同老師一道入京，有我在祖父那里會更好說話一些?！?/br>
    曲清言現(xiàn)在在府衙中并沒有頂頭上司，她同喬永明交代了一聲就回了院子，交代王嬤嬤做出行前準備。

    顧家在京中幾十年，已是枝繁葉茂的大族。

    若當(dāng)真是一個通敵罪扣到顧恩陽頭上，這罪名足以誅九族！

    同顧家走的極近的曲家同樣會受到牽連，尤其在朝堂上這一年中曲文海頗受顧恩陽的照顧，沒了庇護曲文海禮部尚書的位子怕是也坐不下去了。

    曲清言同余有臺同樣心急，只她身子太弱，二月天依舊寒風(fēng)刺骨，騎馬帶起的冷風(fēng)她禁受不住。

    同余有臺纏磨了許久終于是讓他同意了涼兩人坐馬車進京。

    只馬車趕得極快，官道上還有不少積雪，路很是顛簸，她就是坐著馬車都覺全身要被顛的散了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