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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原諒則個。” 賀蘭葉一路送著幾個女子走到門口,狀似好奇問道:“今夜動靜還真大,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也好叫在下知道個情況,若有線索,能夠幫助一二?!?/br> 那女子遲疑了下,低著聲含糊道:“膽大妄為的賊人夜偷梁國府?!?/br> 梁國府…… 賀蘭葉面色不顯,繼續(xù)問道:“不知賊人可有何標(biāo)志?” “那賊人逃走時身中一刀,其他……”那女子搖了搖頭,有些頹然,“并無。” 賀蘭葉眸光一閃,客客氣氣拱手:“在下會多加注意的?!?/br> “勞煩了。”那女子也很客氣,“局主若是發(fā)現(xiàn)可疑之人,還請通知我們刑部督捕司?!?/br> “一定,一定?!?/br> 躺在床上的柳五至始至終沒有抬起頭,一直扮著嬌弱新婦。 賀蘭葉親自送了鄭狄月一行出門,眼看著圍著他們的金吾衛(wèi)都跟著鄭狄月要走時,走到門口的鄭狄月忽地腳步一頓,轉(zhuǎn)而有些深意地看著賀蘭葉:“賀蘭局主,尊夫人……個子還真是高?!?/br> “吾妻家中都是高個,幾個尚未成年的姨妹也是如此,”賀蘭葉含笑回著,“大約是柳家家傳?!?/br> 鄭狄月笑了笑后,走出門微微回頭:“今日多有叨擾,見諒。” 賀蘭葉客客氣氣送著這些人走了之后,門一關(guān),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 家中鏢師女眷們紛紛問怎么回事,賀蘭葉只說官府追兇,例行檢查。 安撫了家中一應(yīng)人等,賀蘭葉剛要抬腳往回去走,旁邊的常恩顯悄悄湊過來低聲快速說道:“有人在監(jiān)視?!?/br> 賀蘭葉眉頭不動一下,淡定道:“我知道?!?/br> 鄭狄月這個人,她聽友人說起過,寧可錯殺三千的那種陰狠手段,又怎么會在起了疑之后放任了去呢。 她嘴角噙著一抹笑,眸中清冷。 柳五,柳傾和,還真是要命的危險人物。 她把外頭安排妥當(dāng)了,一個人回去新房,房中的燈尚未吹熄,床上躺著的柳五一直未動,像是已經(jīng)睡著了一樣。 賀蘭葉倒了一杯茶,眸光落在茶碗中,等水波平靜后,她嘴角一挑,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她吹熄了燈,在驟然黑了下來的房間中大步走到床邊,用溫柔的聲音輕聲說道:“今兒可是嚇到了?那些人是刑部督捕司的,抓一個偷竊的賊人,到我們這兒來檢查罷了。” 她抬手解開了斗篷以及外套的衣帶,隨手一脫,脫了鞋就坐上了床,抬起被子躺了下去。 身邊的人明顯一僵。 她眸光中閃過一絲光,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抬起了被子,把自己完全埋進了被子中,嘴唇幾乎是貼著柳五的耳垂喃語:“……有人監(jiān)視?!?/br> 柳五渾身僵硬,呼吸都有了一會兒停頓。 下一刻,他也慢吞吞縮進了被子中,與賀蘭葉一起被完全籠蓋。 漆黑一片的被褥中沒有任何的光源,賀蘭葉什么也看不見,只能憑借著手感,摸索著在柳五的腰側(cè)按了按。 滑膩的液體順著她的手掌流了下來。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br> 賀蘭葉的聲音近乎蚊鳴,在狹小的被褥中有種失了真的放大,直直鉆進了柳五的耳中。 “……你是什么人,這關(guān)系到我接下來的決策?!?/br> 薄薄的一層被下,柳五與賀蘭葉幾乎是臉貼臉的近距離,他清清楚楚聽見了賀蘭葉的問話,也清清楚楚感覺到了強有力的手指成爪狀壓在他的傷口,好似他只要有一個字的失誤,這雙曾經(jīng)替他挽發(fā)的手,就會掏進他的內(nèi)臟。 賀蘭葉在漆黑中唯有一雙眼閃爍著光,冷靜,理智,而帶有一絲審視。 眼前的柳五明顯就是被追捕的那個賊人,偷盜梁國公府的大膽之徒。 這種動到高官貴族頭上的行為,一個不好,就會將她一大家子卷進去,賀蘭葉承擔(dān)不起這個后果。 她在鄭狄月面前隱瞞下來,一方面是看在柳五尚且沒有露出任何有惡的一面,另一方面,也是怕把賀蘭一家牽扯進去。 而現(xiàn)在,在被人監(jiān)視的情況下,她必須要在第一時間知道柳五會給她帶來什么,進行判斷,才能接著往下。 不然在一概不知的貿(mào)然之中,賀蘭葉什么決定都做不得。 她賭不起。 柳五沉默了許久,最后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小聲在賀蘭葉耳邊道:“……我不是壞人,信我。” 不是壞人? 賀蘭葉也知道,他不是壞人,可是眼前的事情,是他不是壞人就能解釋的過去的么? 都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還一個字都不說? 賀蘭葉手上忍不住用了點力。 尚未凝固的傷口頓時傳遞了痛楚給柳五,柳五卻好似沒有感覺到,他緩慢抬起手攥著了賀蘭葉的,低聲道:“信我。” 賀蘭葉直直對上了柳五的眸,漆黑一片中,她看見了他眸中的光,堅定而平靜,隱約著一絲抱歉。 她沉默了片刻,落在柳五傷口上的手緩緩收回,而下一刻,她的手再度襲上傷口,這一次,猝不及防下就連柳五也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悶哼。 “忍著?!?/br> 賀蘭葉簡潔有力說道,同時用另一只手按住了柳五的嘴,貼近了他之后,方便另一只手動作。 這種被人監(jiān)視著的情況下,她能給柳五用藥的方式太少,選擇性也太少,只能借助著吹燈后脫衣彎腰的瞬間,把她藏在腳踏側(cè)的烈性傷藥攥在手中,趁著剛剛涂抹到手上,按在了柳五的傷口上。 柳五這一次的傷不淺,賀蘭葉僅僅用手摸了摸就知道,若是不好好上藥,只怕會出大問題。 無論如何,她不能讓柳五死。 別的都能往后推一推,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幫助柳五。 許是第一次沒有準(zhǔn)備,才導(dǎo)致了柳五溢出聲,從之后,他徹底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整個人一動不動緊繃著,任由賀蘭葉上藥。 賀蘭葉動作也艱難,好不容易把藥給抹勻了,她自己都出了一身汗。 等她松開捂著柳五的唇,把有些濕漉漉的手擦在自己衣襟上時,她發(fā)現(xiàn)柳五至始至終一聲未吭,忍不住贊道:“……忍耐力不錯?!?/br> 她手上這個毫無選擇的藥,藥效好,藥性烈,同時,也很霸道。 她曾經(jīng)用過一次,那種鉆心剜骨的痛楚她不想再回憶第二次,沒想到柳五全程都撐下來了,沒有發(fā)出一聲疼痛難忍的聲音。 薄被中的柳五也是汗涔涔的,睜著眸很是平靜:“尚可?!?/br> 賀蘭葉有些恍惚。 縱使平日里的柳五會一身嬌俏打扮,時不時偽裝做女子與她打情罵俏,但是本質(zhì)上,柳五還是一個能在身受重傷時與他人談笑風(fēng)生的男人。 對疼痛,似乎也是習(xí)慣了忍耐的堅強。 賀蘭葉掀開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