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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不是那么好打發(fā)的,一個常恩顯很難把人攆走,只能她也跟著出去好生勸上兩句。先穩(wěn)住了再說。 里頭的小衣在剛剛洗澡過后她就沒有穿,這會兒穿上了衣裳,賀蘭葉總覺著胸前有些空蕩蕩的不舒服,也防止萬一,取了一條斗篷裹在身上,遮擋嚴(yán)實什么也看不見。 柳傾和就默默側(cè)目看著她的動作,等她開門要出去時,才語氣幽幽:“怎么,讓我這個正房,給你舊情兒騰地方?” 賀蘭葉腳在門檻上一絆,差點摔了跤,還好一把扶住了門框。她一臉無語凝噎回過頭來,口吻真誠:“相信我,如果我要給她騰地方,就沒有你什么事兒了。” 柳傾和憋著口氣眼睜睜看賀蘭葉頭也不回走了出去,用力錘了自己胸口一拳。 賀蘭葉腳步很快,生怕遲一點就讓雪陽給鬧出什么事兒來。 秦雪陽可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主兒。 在漠北,身為漠北最大馬場的秦家獨女,她幾乎是個能在漠北橫著走的角色。被人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嬌丫頭,秦雪陽可以說是把囂張兩個字刻在了骨子里,走到哪里哪里就要被留下她秦雪陽輝煌的成長歷史。 整個漠北,唯一能制得住秦雪陽的人,只有賀蘭葉。 賀蘭葉從漠北走之前,秦雪陽曾放話說等她回來之時,就是她們倆成婚之際。 嚇得賀蘭葉當(dāng)場就覺得,長久的留在臨陽也不失為一個好的主意。 賀蘭葉裹著斗篷沿著回廊往外走著,不由撫胸慶幸,還好,柳傾和還是有用的,她已經(jīng)成了親,起碼能夠讓秦雪陽收收心了。 越往外走,吵鬧聲越大,賀蘭葉聽著聲音不對,完全不似是在門外,就像是在院子里頭一樣。 她腳剛一頓,只聽見一個嬌蠻的聲音傳來:“不要攔著我!我要去找阿葉!” “你們別吵吵嚷嚷的,這么晚了別打擾我嬸嬸們!” 其他男人們則七嘴八舌求著:“雪陽姑娘,我們當(dāng)家的說了,天色已晚請您先去客棧暫且休息,明兒了再見?!?/br> “住什么客棧,我又不是外人!” 賀蘭葉一聽這話,就知道雪陽直接闖了進來。她家的鏢師們都認(rèn)識秦雪陽,攔也不能狠勁兒攔,只能眼睜睜看著秦雪陽一路朝里頭走。 賀蘭葉揉了揉額角,站在原地對著那剛從拱門穿過來的少女揚了揚聲:“雪陽?!?/br> 那少女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如夕陽般的橙裙耀眼奪目,就算是在夜月中,也是令人矚目。 她一看見回廊下站著的賀蘭葉,眼睛一亮,提起裙子沖過來一把緊緊抱著她,聲音歡快:“阿葉!” 賀蘭葉被撲了個滿懷,剛要伸手回抱許久不見的秦雪陽,卻從身后襲來一股大力,一把將她從秦雪陽的擁抱中扯出,狠狠撞進了一個硬邦邦的懷抱中。 同時,她頭頂傳來了柳傾和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這位姑娘,一上門就摟著別人的夫君不放,做得過分了吧。” 賀蘭葉嘴角一抽,她忽然有種想要頭疼的沖動。 柳傾和怎么也……來了。 不是明明都讓他回去暫且躲上一躲了么! 滿心喜悅的秦雪陽在懷中一空,眼睜睜看著賀蘭葉被身后一個裹著同樣斗篷的高挑女子摟進懷中時,頓時扭曲了臉,眸中幾乎要甩出刀刃般:“你是什么人!我與阿葉之間如何,要你來指責(zé)?!” 柳傾和一咬牙,垂眸看著賀蘭葉頭頂,心里氣結(jié)。 阿葉? 他可是知道,外頭的人都是喊賀蘭葉松臨,家中的女眷們最多就是喊個三郎,作為最親昵的名字,從來沒有人這樣的稱呼過賀蘭葉。 起碼他從未聽到過! 眼前的少女,還真是在短時間內(nèi)超越一切的令柳傾和感到了一絲礙眼。 柳傾和摟著賀蘭葉的雙手收緊,勒著她的腰肢,面上還不顯,客客氣氣笑道:“這位姑娘說的話就可笑了,我是三郎的妻子,外頭的鶯鶯燕燕,自然有指責(zé)的權(quán)利?!?/br> “什么?!”秦雪陽當(dāng)場就猙獰了,提著手中一根鞭子顫巍巍指著柳傾和,雙目瞪圓,“你……你再說一次,你是誰?!” 被迫靠在柳傾和懷中的賀蘭葉當(dāng)即感覺到一絲不妙。 秦雪陽這般姿態(tài),只怕要糟糕。 “咳……雪陽,你從漠北剛來一路辛苦,”賀蘭葉試圖掙開柳傾和的懷抱,卻在剛剛松動了一絲縫隙后再次被用力扣緊他懷中,不得半分自由。她也能感覺到來自身后緊緊貼著的柳傾和身上的低壓,只能干笑著對秦雪陽說道,“眼下天色也晚了,不如……” “阿葉你不要說話!這是我和她的事!”秦雪陽直接打斷了賀蘭葉的緩和氣氛的話,依舊直指著柳傾和,雙目中滿是寒冰。 柳傾和也抬起手豎了一根手指壓在賀蘭葉的唇上,輕飄飄道:“三郎這種時候還是閉上嘴吧?!?/br> 賀蘭葉對危險素來是有直覺的,而眼下,她莫名感覺到了一種腥風(fēng)血雨欲來的恐怖之感,只讓她汗毛豎起,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這頭當(dāng)家的明顯陷入了新歡舊愛的碰面險境之中,那頭送秦雪陽來的隨從們和萬倉鏢局的鏢師們面面相覷,紛紛避開了來自局主的求救視線,低著頭悄悄退后,撒丫子都跑了。 被拋棄的賀蘭葉差點氣歪了鼻子。 “這位姑娘大約不是我們賀蘭家的什么人,所以才不知道罷了?!绷鴥A和拿出了畢生所學(xué),用著看似平淡卻暗藏嘲諷的語氣慢悠悠道,“無妨,再說一次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作為賀蘭家的主母,怎么也不能讓客人你站在院子里,還是請姑娘先去找個客棧住了,明兒送了拜貼來,再擇日會晤吧?!?/br> 這一番完全從宮中貴妃打壓普通妃子中學(xué)來的精髓,的確把眼前的秦雪陽氣得渾身都抖。 不過這樣一來,柳傾和的身份的確是完完全全立住了,賀蘭葉的妻子的身份,秦雪陽是認(rèn)也得認(rèn),不認(rèn)也得認(rèn)。 賀蘭葉也是第一次聽見柳傾和說這種只會在大戶人家的后宅里女人們之間才能聽見的說話方式,簡直嘆為觀止。不由好奇自家這位妻子做暗探的時候,都在哪學(xué)來的本領(lǐng)。 秦雪陽氣得直哆嗦,卻猛地想起了什么似的,高傲地抬起了頭:“呵,妻子了不起么,論一論先來后到,看在阿葉的面子上,我準(zhǔn)許你喊我一聲jiejie。” “阿葉在漠北的時候,可是許諾過要娶我的!” 賀蘭葉暗覺要遭,她感覺到身后柳傾和身體一僵的同時,連忙反手掐住了他的腰。 柳傾和身體顫了顫,他虛著眼仔細打量了下眼前傲氣的少女,察覺到人相貌長得也不錯時,臉都黑了兩分。 他家賀蘭葉,說得好聽點,是喜好美好,說的難聽的,就是個貪圖美色的。 相識這么久,柳傾和還不知道賀蘭葉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