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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葉嘴角微微一勾:“走吧?!?/br> 一把山河明月油紙傘舉在柳傾和手中,兩個人靠在一起,依偎在傘下,順著腰高叢草小徑,前往小祠堂。 幽黑的祠堂常年空寂,除了守祠堂的老伯,也空無一人。 賀蘭葉放下滴水的油紙傘斜倚在門外,與柳傾和一起問了老伯的好,手中多了一盤香燭紙錢。 她與柳傾和前后腳進了祠堂,拿火折子點了屋中蠟燭。 賀蘭葉分了香燭與柳傾和,叮囑道:“太|祖母不喜香燭,待會兒多給太|祖母問個好。” 這里供奉著從賀蘭葉太|祖父起的三代人,刻在靈位上的署名,放出去都是響當當?shù)娜宋铩?/br> 柳傾和一路都很沉默,這會兒接過了賀蘭葉手中的香燭,張了張嘴,只默默看著她,認真點了香燭,與他從太|祖父起一位一位介紹。 “……我太|祖父我見得少,只聽祖父說過,他曾遠赴臨陽在朝為官過,后來辭官回了漠北,組建了萬倉鏢局?!?/br> 賀蘭葉這會兒想與柳傾和分享她家中的事情,也努力回憶著,把她淺薄記憶中的長輩形象,告知給柳傾和。 柳傾和和賀蘭葉一起給太|祖父三叩首上了香燭后,目光落在□□父的靈牌上,他眼神復雜:“……我知道?!?/br> 他聲音很輕。 “嗯?”賀蘭葉插上香燭,沒有聽清柳傾和的話,有些疑惑抬頭看他。 柳傾和吸了口氣,輕聲道:“我知道。太|祖父此人在朝為官多年,因為其骨性剛烈,無法與諸多朝臣共謀。再加上當時帝位傳承一事,令他心灰意冷,不愿再做京官,解甲歸田。” 賀蘭葉一愣,猛然看著他,震驚道:“你……” 她有些慌亂,太|祖父還在的時候,她太小了,與太|祖父之間的相處時間很短,只知道這么一回事,柳傾和所說其中,她甚至都從未知曉。 他……怎么知道的? 賀蘭葉想了想,忽地想到了,她呼了一口氣,笑道:“你帶人去查過我太|祖父么,風刃就讓你拿來己用了?” 柳傾和抱歉地看著賀蘭葉,知道說來她會有些無法接受,事到如今,他也不敢有所隱瞞。 “玥兒,查太|祖父的不是我,是我?guī)煾?。?/br> 小祠堂中,燭火裊裊,屋外似乎有遙遠的木魚聲傳來,沉穩(wěn),安詳。 站在祖輩靈位牌前的賀蘭葉有些心悸,她嘴角的笑意收斂了,片刻,低聲道:“……怎么回事?” 柳傾和手中的香燭點亮,恭恭敬敬給太|祖母三鞠躬,把香燭插在太|祖父的牌位前,退后半步,輕嘆。 “這件事我也是兩年前,剛剛接任風刃時聽師父提起?!?/br> 賀蘭家太|祖父賀蘭鼎山,曾經(jīng)為了報效祖國投向沙場,歷經(jīng)多年戰(zhàn)亂,平定亂境,換取一身軍功。賀蘭鼎山想做的很少,只不過求國泰民安,無狼煙戰(zhàn)事。 只可惜當時大夏正值絮亂之期,他能平定邊境戰(zhàn)火,卻無法在朝廷中的勾心斗角中出力。幾方戰(zhàn)事成為了諸多手持政權的大臣皇子博弈的籌碼,他們紛紛努力將勝算往自己手中攏聚,不惜與外敵通氣。 賀蘭鼎山無能為力,他沙場十年猶如一日,京城為官一日猶如十年,什么也做不得,什么也做不到。他求去邊境,卻被另作他想的親王拒絕。留在京中令他無法得志,勉強幾年看清官場,毅然辭官回了漠北。 而萬倉鏢局,則是賀蘭鼎山想給大夏留下來的一點報效之力。 萬倉鏢局最先進入臨陽視線,就是因為這個鏢局不是生意,處處都在做著為官該做的事情。 連通中原,貿(mào)易行商,這些年遠離中原的漠北一步步的變化,都在皇權的監(jiān)看之下。 只不過這么多年,萬倉鏢局走南闖北,從未涉足臨陽,一直以來都相安無事。 直到佑胥二十年冬,賀蘭葉率領萬倉鏢局,抵達臨陽,撿了一個離家出走的公主。萬倉鏢局,徹底走入帝王的視線之下。 風刃新的首領,年輕,善于偽裝,成為了最好接近萬倉鏢局的對象。 “……我知道你無法接受,但是玥兒,事情的真相我必須要告訴你?!绷鴥A和目光直視著賀蘭葉,他鄭重其事道,“你我的相識,不是偶然,更不是意外,是我刻意為之?!?/br> 賀蘭葉抿著唇,她目光復雜,沉默良久,卻是抬手揉了揉額角,嘆氣:“你要說的就是這個么,我知道啊。” “哎?”柳傾和一怔。 賀蘭葉有些無奈:“從一開始我得知了你的身份,我就知道你不是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我身旁接近我的。雖然成婚這個事情可能是荒唐……” “不是荒唐!”柳傾和飛快慶幸道,“那是我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天知道他有多幸運,監(jiān)察監(jiān)察,給自己監(jiān)察來了一個天造地設的媳婦兒,這件事幾乎是他最為得意的杰作了。 賀蘭葉忍著笑:“好吧,不是荒唐?!?/br> 她假裝忘記,也不去提醒柳傾和,成婚當時他的臉幾乎都扭曲的從仙變鬼,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寫滿抗拒了。 柳傾和是別有目的的,賀蘭葉從來都知道。她在一開始問過幾次,就想知道是不是對她鏢局有危害。柳傾和每一次都是說,相信他。 賀蘭葉就相信了他,再也不問了。 除了不知道柳傾和為何來賀蘭家之外,賀蘭葉覺著,她與柳傾和之間,別無秘密。 沒想到今日,他主動攤開了來說。 “陛下不過是想讓我近距離看一看,萬倉鏢局是否別有用心罷了?!绷鴥A和說道,“這么多年萬倉鏢局所做的一切都在陛下眼中,陛下是要確定了萬倉鏢局的無害,之后才敢放心的用?!?/br> 賀蘭葉卻一怔:“用?” “是。”柳傾和頷首,“陛下雖為君主,許多事情卻不得已,無法做到全部兼顧?!?/br> 賀蘭葉有些詫異:“那之前陛下還想殺我?” “不是。”柳傾和搖搖頭,對她解釋,“當初那件事,陛下從未想過殺你,只不過是一個用來逼我表態(tài)的籌謀?!?/br> 萬倉鏢局,賀蘭葉,這些都是官家想要用的力量,而手上的柳傾和更是他的左膀右臂,陛下所思甚多,他必須要確認了萬倉鏢局與柳傾和之間的全部關系,才能真正去做。 這些事情賀蘭葉不太懂,只知道萬倉鏢局入了官家的眼,而且不會有事。 這么一想,她心中一動:“那我兄長?” 柳傾和笑道:“陛下艷羨當年太|祖父能力久已,得知舅兄活著,就動了想要請舅兄入朝的念頭了。” 那日花燈節(jié),不過是機會正巧,提前讓君臣相見罷了。 這樣一說,賀蘭葉許多事情都想明白了,卻有一點,讓她低沉:“……既然如此,那當年我父親?” “佑胥十二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