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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涼亭中,掏出懷中匕首擦拭起來。 他有個習(xí)慣,一旦心緒不寧的時候,就喜歡拿著樸刀擦拭刀身,只有這樣,心才能寧靜下來。 誰知他擦拭著,猛然聽到身后有聲音傳來,背對月光,看不清楚面貌,只能看到個朦朧的纖細身影。 下意識的,武松立刻警覺的起身那匕首制住那個身影。 居然是玉蘭。 兩人離的這么近,身體緊貼,彼此呼吸聲可聞,還有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氣,武松只覺得箍住她腰身的那雙手也變得火熱起來。 武松連忙收回了匕首,后退了幾步,粗聲粗氣說道:“你到這來做甚?” 見武松沒有要殺自己的意思,倪溪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這人也真是,沒事玩什么匕首,嚇?biāo)廊肆耍?/br> 不過這些倪溪都埋在心里不敢說出來。 她定下身子,柔柔的向武松道了個萬福。 “奴有幾句話想要對武義士說?!?/br> 第34章 玉蘭篇(7) 對他說? 今晚張夫人的話, 已經(jīng)把兩人的關(guān)系算是定下來了,此刻面對倪溪,武松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問道:“何事?” 倪溪那張秀美動人的面上一片莊重,正色道:“奴知道武義士一直嫌棄奴, 又被夫人強行賜婚, 肯定心生不滿,因此奴此番有些話想要與義士說清。” 武松此刻的神色有些怪異, 卻沒有吭聲,示意倪溪接著說下去。 倪溪將事情的緣由娓娓道來:“奴只是府中一個小小的養(yǎng)娘,身如浮萍飄蕩,由不得自己。前天, 老爺突然打算把奴許給張團練, 聽說那張團練妻妾眾多,還打死了好幾個女人, 奴過去只怕命都沒有了。應(yīng)該夫人憐我疼我, 攔了下來, 為了不讓奴進那火海, 又看武義士你行事磊落,因此堂上才將奴許配與你。” 就怕武松對這賜婚不滿,等到張都監(jiān)惹惱了他的時候殺連帶眾人一起殺了怎么辦? 與其那樣還不如先把事情說開,消了武松的怒氣再說。 倪溪那一雙被愁霧籠罩水蒙蒙的眸子看向武松,祈求道:“還請武義士莫要怪罪于夫人, 要怪就怪奴好了!” 她說話的聲音還帶著微微的顫抖, 就像她的人一般, 宛如黑夜里一朵隨風(fēng)搖曳弱不禁風(fēng)的嬌花,一碰即折。 武松沒有說話。 他知道倪溪此刻說的都是真的,若說對于張夫人半逼著賜婚沒有怨言是不可能的,然而讓他真正同意的除了面對倪溪心里的那份觸動,還有就是,他聽見了張都監(jiān)與張夫人所說的話。 武松耳聰目明,雖然只聽到那么幾句話,但事情的大概還是能明白的。 張團練他雖然沒有見過,但從蔣門神和張都監(jiān)身上就可以看出來了,有句話叫做臭味相投,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若是他當(dāng)場拒絕了,恐怕面前這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就真的要許給張團練了。原本不想多管閑事,但不知為何,有點不忍心。 武松打算著先同意下來,待下來后再說。誰知他還沒去找倪溪。倪溪就先過來了。 倪溪見武松沉默了半天都不說話,唇又抿的緊緊的,以為武松真的是生氣了,心想自己不會這么倒霉吧。 又看看周圍,寂靜一片連個人影都沒有,若是武松突然給她一刀,她逃都逃不過,就連尸首恐怕第二天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正在倪溪胡思亂想的時候,武松開口了。 “我知道了。” 他的表情帶著不耐煩,聲音懶懶的:“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呃? 倪溪一噎,武松說他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不怪責(zé)了嗎? 她遲疑了下,喏喏道:“那……賜婚一事……” 還算數(shù)嗎? 倪溪話還沒說完,只聽武松輕咳一聲,不自在說道:“那個以后再說,你我平常相處就好。” 武松目前還不知道張都監(jiān)到底想要做什么,反正不會是好事就對了,他也不確定自己還會在這都監(jiān)府待多久,總不能平白的耽誤了這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反正只是賜婚,沒有真正的定下來,不如等以后再看。 不過這些,武松都是不方便說與倪溪的。 他說完又看見倪溪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夜已經(jīng)深了,外面不時有涼涼的風(fēng)吹著,雖然涼爽但到底是帶著幾分寒意的。 他一個皮粗rou厚的漢子無所謂,倪溪這么瘦弱的一個人,風(fēng)一刮就能吹走,又穿的這么單薄,萬一著涼了怎么辦? 想到這,武松情不自禁皺眉呵斥道:“話都說完了,這么晚了你一個小娘子還在這干甚么?” “還不趕緊回去!” 武松不知道他這個樣子看起來是很兇惡的,那豎起的濃眉,不耐的表情,在倪溪看來可能她一個不小心命就要沒了。 她被嚇得一愣一愣的,見武松還要繼續(xù)說話,生怕武松會反悔,連忙丟下一句“奴知道了”,就一溜煙兒跑了。 倪溪一邊跑一邊想,這人哪里是什么英雄好漢,分明就是神經(jīng)病! 喜怒不定,反復(fù)無常! 不過無論倪溪在心里如何扎武松小人,武松都是不知道的。 他看著涼亭外跑的比兔子還快的纖細身影,疑惑的撓了撓后腦勺。 自己有那么可怕嗎? 為什么這小娘子就像是被鬼追著跑一樣。 不過很快武松就沒有去想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他好像有一件事忘記問這個小娘子了。 那就是,他什么時候說過嫌棄她的話了?。?/br> ………… 第二日清晨,倪溪去侍奉張夫人的時候,聽翠竹悄悄告訴她昨夜張夫人不知道因為什么事惱了張都監(jiān),兩人回房后在里面爭吵了幾句,很快張都監(jiān)就摔桌而去。 倪溪心知壞了。 張都監(jiān)不傻,肯定猜到張夫人在幫助倪溪,兩人昨日夜里吵架肯定是因為這個事。 也不知張夫人怎么樣了,倪溪不禁愧疚難安。 懷著忐忑的心情進去,只見張夫人正坐在銅鏡前由梳頭丫鬟替她梳妝,再看張夫人的神色,氣定神閑,悠然自得,如果不是倪溪親耳聽到翠竹告訴她的,根本無法想象就在昨晚,張夫人還與張都監(jiān)吵架了。 要知道張夫人雖然平日里對待張都監(jiān)都是淡淡的,但從不與其爭吵,溫婉賢淑堪稱正室典范。 張夫人聽見響動,見是倪溪,溫和的笑了笑,“你來了?!?/br> 倪溪“噗通”一聲拜倒在張夫人的身前,真誠的感謝道:“多謝夫人……” 張夫人把倪溪扶起來,伸手揮退旁邊的一眾丫鬟。 此刻,房里只剩下她們兩人。 “你是我看著長大的,雖然不是親女兒,可也差不多了?!睆埛蛉死呦氖?,溫柔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