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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這句話打開了什么閥門,她陡然坐直身體,看向鐘梓星,迷蒙的瞳光碎碎流轉(zhuǎn),殘留的淚光映著燈光,像是鉆石點綴在眼尾。 “以前,他們只把我放在臺子上,鎖在房間里,讓我和灰塵作伴?!彼Z速飛快,并沒有尋求幫助的意思,只是一股腦把她的故事傾訴出來,“那段故事沒有意思,所有事都是一成不變的,我不記得太多,也不在乎?!?/br> 她毫無征兆地截住話語,抿起唇。 許久,她垂下眼,睫毛顫了顫:“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在乎的——你們叫那些‘情感’,這很……奇怪。沒有很久,我知道時間是什么,這的確不算一段很長的時間?!?/br> 坎蒂說:“他教會了我這些?!?/br> 鐘梓星:“……” 這好似純愛漫畫的劇情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無限寶石都是文青? 為什么時間寶石也開始哲學了??? 鐘梓星越想越覺得頭疼不已,她飛快聯(lián)想了一圈,大概猜到坎蒂說的是什么意思——如果無限寶石變成人的時間差不多的話,那么坎蒂存在的時間僅僅兩個月,這兩個月她大概一直在和斯特蘭奇朝夕相處…… ……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鐘梓星暗暗祈禱不要是她想的那樣,清了清嗓子,問:“這樣不好嗎?你不喜歡擁有情感?如果你是覺得你學會這些才會讓你現(xiàn)在難受,對,的確是這樣,但是感情存在的意義不只是……” “你有,”坎蒂打斷她,問,“喜歡的人嗎?” “這不重……”鐘梓星心說自己的傳道才開了個頭,橫插一腳聊這個干什么,就想隨便說說什么敷衍她。 忽然,她心里一個咯噔。 這個問題……不會真的是她想的那樣吧。 “你……”鐘梓星小心翼翼地端詳坎蒂的神情,“你喜歡……?” 坎蒂不置可否,只是執(zhí)著地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鐘梓星:“……” 事情一目了然了——時間寶石,或者說阿戈摩托之眼,暗戀奇異博士。 麻麻,這個世界好玄幻。 坎蒂還在等她的回答,鐘梓星忍不住扶額,深吸一口氣,抬起眼剛想開口,忽然撞進少女的眼睛里。 見不得光,不敢言明的情感。 到了嘴邊的敷衍像是羞于見人,在舌尖滾動一圈,咽回了喉嚨里。 鐘梓星垂下眼眸,望著酒杯里晃動的燈光影子,半響端起酒杯,遞到唇邊淺啜。 “有。” 如果感官敏銳超乎常人,那么人類的情緒都會變得很好懂,就算看不懂眼神,微表情也是瞞不住人的。 她總覺得自己在想什么其實也是一目了然的。 大概。但是。 坎蒂問:“為什么呢?” 鐘梓星挑挑眉,伸指在她額頭上彈了下。 金發(fā)姑娘痛呼一聲,縮成一團,委委屈屈地捂著額頭,像只大金毛一樣無辜地看著她。 “不,我不想和你討論感情問題,有點傻?!?/br> 面對她控訴的視線,鐘梓星收回手,端起酒杯,平靜道:“沒有原因,沒有疑問,沒什么好說的——這又不是壞事?!?/br> 她彈了彈玻璃杯,清脆聲響在嘈雜之間蕩開:“說吧,為什么跑出來?!?/br> 坎蒂本能地瑟縮了下,弱弱道:“……我告訴他了,然后他拒絕了?!?/br> 鐘梓星:“……” 所以失戀了……是吧,然后跑出來借酒澆愁。 還真是……少女。 她抬頭看了眼時間:“喝完就回去吧。心情好點了嗎?” 坎蒂乖乖地點點頭。 鐘梓星總覺得她莫名乖了不少,略略疑惑。 她手肘架在吧臺上,屈起兩指支著太陽xue,監(jiān)督著坎蒂咕嘟咕嘟喝完她點的酒,陷入思考。 ……還是要親自把坎蒂送回去才行,不告訴奇異博士他家寶石敢于當眾使用能力,鐘梓星實在不放心。 身邊忽然“咣當”一聲,鐘梓星回過神,抬眼望去,看見坎蒂倒在桌上,臉頰醺紅,昏昏欲睡,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么。 “……” 無限寶石連血液都沒有才對吧?為什么會醉? 既然坎蒂倒了,鐘梓星只能設法把她弄回去。她對著金發(fā)姑娘比劃幾下,不得不承認自己實在扛不起來一個比她還高的人——面對無限寶石,她也就是體質(zhì)一般的普通人,一分鐘仰臥起坐三十個第二天就腰酸得爬不起來的那種。 鐘梓星正在考慮接下來怎么辦,忽然眼前一暗,頭頂投下的光被擋去。她抬起頭,幾個醉醺醺地男人站在她面前,為首的嬉笑著彎腰湊過來,手里端著一杯酒:“嘿,美人,你和你的朋友玩得開心嗎?” 換個時候,鐘梓星大概會客氣地拒絕,但現(xiàn)在她懶得理人,只是不咸不淡地應了聲,沒有搭理的意思。 她的態(tài)度幾乎是寫在臉上了,然而對方并不識趣,“哇哦”一聲,掛著笑容湊得更近了點:“只有你們能玩什么?要不要和我們……”他的手順勢就要搭上鐘梓星的肩膀。 在他即將碰到鐘梓星肩膀時,他看中的姑娘忽然提起右腿膝蓋。 鐘梓星穿的是連衣裙,坐下來之后裙擺本來就爬上去不少,她一提起膝蓋,裙擺自然滑落,幾乎落到腿根,幾個人的視線不由自主黏了上去。 男人咽了口唾沫:“你……” 他話音未落,鐘梓星停下動作,高跟鞋踩在最近的吧臺椅上,略一停頓,微微向下用力。 “嘩啦!” 吧臺椅頃刻碎成無數(shù)碎塊,四濺開來,酒吧瞬間安靜,只剩下激烈的音樂聲在空曠場地里肆意沖撞。 鐘梓星收回右腳,側(cè)倚著吧臺,撐著下巴,慢條斯理地抬眼,看向面皮抽搐的幾人。 “出去。”她說。 “家……”她邊上已經(jīng)睡著的坎蒂呢喃了句夢話。 鐘梓星隨手揉揉她一頭柔軟的金發(fā):“好好好,送你回去?!?/br> 面對她赤裸裸的無視,男人們面色幾變,咬了咬牙,最終灰溜溜出了酒吧。 鐘梓星轉(zhuǎn)頭向酒吧經(jīng)理賠償了椅子錢,結(jié)完賬,撐著掛在她身上的坎蒂,一步一挪艱難地走出酒吧。 這樣下去不等回家她就要廢了…… 鐘梓星拖了坎蒂一段實在堅持不住,靠著墻壁大口喘氣,正好口袋里手機震了震,她瞄了眼,接起電話。 “嗨,你到家了嗎?”電話里,彼得興致勃勃地向她匯報行程,“我剛剛跟夏洛克一起去調(diào)查案發(fā)現(xiàn)場,哇哦,那真的太酷了,你真的應該來看看?,F(xiàn)在我們結(jié)束工作準備回去,需要我?guī)箚???/br> 鐘梓星盡量穩(wěn)住呼吸,為了避免喘息聲傳過去,聲音放得很輕:“太好了,我現(xiàn)在非常需要你帶點什么?!?/br> “哦,你想吃什么……”彼得敏銳地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