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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 6 陸意銘到時還穿著一身整齊的西裝,靳棉棉盡管眼拙,也認(rèn)得就是下午演講的那身。他十分自然地向靳凱和符桑問好,絲毫沒有闊別多年的生疏。 緊接著,直接坐在了靳棉棉旁邊。 靳棉棉心底“咯噔”了一下,不著痕跡地往里挪了挪。 符桑叫了服務(wù)員上菜,半晌指著滋滋冒油的干鍋道:“意銘啊,這盤是棉棉特意為你點(diǎn)的,其他的都是這丫頭愛吃的,也不知道對不對你胃口,不夠再點(diǎn)啊?!?/br> 靳棉棉:“………………” 對著自家高堂不能爆粗口,一萬只草泥馬只能憋屈地在肚子里飛奔亂竄。 “她愛吃的我也愛吃,我倆吃飯都靠搶?!标懸忏懫^頭看了靳棉棉一眼,“不過,幾年沒見,棉棉還是這么貼心?!?/br> 貼心你妹??! 還有誰跟你幾年不見了,幾天前才見過好不好! 如果擱從前,靳棉棉一言不合早就瞪過去了。然而現(xiàn)在……只能拿他當(dāng)隱形人,誰讓自己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傻不拉幾的笨妞了呢。 他逗她,可不是因為想撩。 大概是因為他嘴賤。 吃到一半的時候,靳凱出去接電話了,還沒等他回來,符桑就去了洗手間。 本來和父母聊得挺帶勁的靳棉棉這下只好開始埋頭苦吃了。 陸意銘像先前一樣夾了一塊水煮rou放進(jìn)靳棉棉碗里,卻第一次被靳棉棉退了回去,嘴上還不冷不熱道:“謝謝,rou我吃好了,剩下都是你的?!?/br> 陸意銘嘆了口氣:“咱能不能別這樣?好好的你鬧什么呢,都三年了還沒折騰夠?” “該說的我三年前就說過了?!苯廾薹畔驴曜愚D(zhuǎn)過頭看著他,語氣平淡,“怎么,莊蹊沒跟你一起回來?” 陸意銘說:“她不回來。”表情不見一絲變化。 “哦?!苯廾揶D(zhuǎn)了回去,繼續(xù)從紅油湯里撈豆芽菜。 當(dāng)初陸意銘決定出國的時候,其實靳棉棉并沒有生氣。雖然心里對他存著點(diǎn)兒特別的心思,可那時候的靳棉棉不急不慌。她一直覺得,自己在陸意銘生命中的位置,是誰也替代不了的。 甚至在陸意銘認(rèn)真地對她說“小棉花,乖乖等我回來”的時候,她很感動很開心。 她相信,這句話他一定不會對旁的人說,是她獨(dú)一份的。 那是在靳棉棉的記憶中,陸意銘最溫柔最迷人的一刻。 后來發(fā)小為陸意銘踐行,大家一起去了酒吧,從來滴酒不沾的靳棉棉那天半夜結(jié)束之時,竟有點(diǎn)微醺。 但她記得很清楚,陸意銘被灌得很猛,醉得幾乎不能自理,顧澤航把他送回家,靳棉棉也跟著,顧澤航離開之后,靳棉棉毫無防備,被他抱著吻了許久。 和小時候那次蜻蜓點(diǎn)水似的被欺負(fù)不一樣,這一次,她能感覺到他的渴望。 最后陸意銘還是不敵困意,埋在靳棉棉頸窩里睡著了。這件事情,陸意銘表現(xiàn)得毫無印象,靳棉棉也沒那么厚的臉皮主動提起。 陸意銘離開的前一天晚上,靳棉棉想去看看他。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任何變故都可能發(fā)生。單純的靳棉棉又聽聞國外的女人都特別開放,所以決定先把話和他說清楚,免得夜長夢多。 去他公寓之前,靳棉棉用大一得的獎學(xué)金去買了陸意銘最喜歡的牌子的手表。不知道他中意什么款式,她就選了她能買得起的最貴的。 既然是表白,自然要有誠意。 摸著瞬間變癟的錢包,靳棉棉覺得自己誠意簡直夠夠的,一定能凱旋而歸。 其實現(xiàn)在回頭想想,如果當(dāng)時是被陸意銘親口拒絕,或許她會更好受一點(diǎn),或許就不會矯情到如今這種地步。 最可悲的,莫過于出師未捷身先死。 莊蹊和陸意銘是發(fā)小圈子里公認(rèn)的金童玉女,似乎就差公開承認(rèn)了,而靳棉棉雖然從小跟在陸意銘屁股后面跑,但所有人都只把兩人看作是兄妹關(guān)系。 那天晚上,莊蹊就是以一副高貴的勝利者姿態(tài),睥睨著她,毫不留情地給她判了死刑。 “你不知道嗎?我和他一起去?!?/br> “哦,也對……這種事情,又不是什么人都能說,畢竟還沒公開嘛?!?/br> “可能明年我們就訂婚了,但是意銘暫時想低調(diào)些,拜托你先保守秘密?!?/br> 陸意銘臥室的房門緊閉著,靳棉棉那刻只希望他能出來說一句,就一句。 只要他否認(rèn),她一定信他,什么都不計較了。 可那天晚上,直到靳棉棉眼眶里氤氳的霧氣就要凝成眼淚落下來,那扇門還是沒有一絲動靜。 不愿意讓莊蹊看見她的脆弱,靳棉棉轉(zhuǎn)身就下樓。 她手機(jī)關(guān)了機(jī),第二天早晨也沒依照約定去機(jī)場送陸意銘。 情緒低靡了五六天之后,靳棉棉整個人如同新生一般,輕飄飄的,仿佛一切都不在乎了。 隨之她給陸意銘發(fā)了條短信。 今后再不聯(lián)系。 再后來,抱著莫名其妙的心理,靳棉棉一邊堅定地拒絕著蔣越的追求,一邊在發(fā)小圈發(fā)他的照片秀恩愛。 就算她渣吧,可有人比她更渣。 反正蔣越又不知道這些。 相隔兩地的期間,陸意銘給她打過越洋電話,還是好不容易才打通的那種。一是宿舍信號差,二是靳棉棉不想接。 “怎么了棉棉,突然說那種話?”他似乎很苦惱,苦惱了許久的樣子。 然而靳棉棉絕交的意志很頑強(qiáng),專揀難聽的話,語氣也冷得掉冰渣:“我已經(jīng)說過了啊,你就非要多聽一遍?我不想再看見你,也不想聽你的聲音,明白?” “別鬧?!标懸忏戄p聲哄她,“乖一點(diǎn),下個月我回來看你?!?/br> “你不要來。”靳棉棉有點(diǎn)想哭,壓著嗓子忍住,“我男朋友會介意,所以如果沒什么必要,就別聯(lián)系了?!?/br> 沒說出口的是,莊蹊也會介意。 語畢她淌著淚掐斷了電話。 也掐斷了這二十年來兩人之間不明不白的感情。 興許是今天的水煮rou太辣,靳棉棉邊想邊吃,鼻子眼睛都開始泛酸。 靳凱和符?;貋淼臅r候,靳棉棉本來以為自己終于得救了,總算不必和陸意銘呆在一起互相尷尬,可靳凱接下來的話讓靳棉棉瞬間從天堂跌入了地獄:“棉棉啊,爸爸有事要趕回去了,你們慢慢吃?!比缓笏麑﹃懸忏憞诟赖溃骸百~我已經(jīng)結(jié)了,吃完麻煩你送棉棉回學(xué)校?!?/br> 陸意銘站了起來:“放心吧干爸,干媽,我送你們出去。” 符桑和陸意銘的mama段霏是在網(wǎng)上認(rèn)識的,從二次元奔現(xiàn)到三次元,兩人關(guān)系好得不能再好,陸意銘還沒出生的時候,符桑就自請當(dāng)上干媽了。 后來兩家還愣是把房子建在了隔壁。 爸媽走了,身邊就剩下一個礙眼的陸意銘,靳棉棉沒吃幾口就擱了筷子。 陸意銘說送她回來,靳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