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漢尼拔的腿，臉貼在鏟屎官的冰涼的西褲上，滿臉的委屈：“莎莉，痛痛?！?/br>
    小貓像一只人形棉花糖，站也站不穩(wěn)，小手緊緊抓著漢尼拔的褲子，力道有些大。

    漢尼拔沉默凝視著莎莉，不知在想什么，眼里深邃的情緒看不出憐憫或是無視冷漠，他擦去小貓臉上溫?zé)岬臏I水，摘下小貓的帽子，露出那一頭蓬松的白發(fā)，毛茸茸的小耳朵沒精打采的耷拉著，漢尼拔撓了撓小貓的下巴，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小貓被漢尼拔像抱孩子一樣單手抱著，腹部一陣一陣的痛感折磨的嬌氣的莎莉嗚咽的哭出聲，雙手圈著漢尼拔的脖子，小下巴擱在鏟屎官的肩膀上，哭的一抽一抽的。

    莎莉的鞋子還是出門玩時(shí)的那雙，無意中蹭到了漢尼拔的衣服，留下幾道灰塵印子。

    餐廳老板好心贈(zèng)送的那盒胃藥在漢尼拔手中打量兩秒就被扔進(jìn)了垃圾桶，漢尼拔抱著莎莉，小姑娘的重量甚至還沒他昨晚烤的小乳豬重。

    漢尼拔垂眸輕輕靠近莎莉的頸窩嗅了嗅，“莎莉，你在外面吃了什么？”

    雖然是個(gè)問句，但漢尼拔只是在給莎莉一個(gè)坦白的機(jī)會(huì)。

    但小貓顯然沒理解漢尼拔的寬容，她委屈巴巴的嘟囔著：“莎莉，很乖的?！?/br>
    他的貓乖不乖，他心里有數(shù)。

    漢尼拔拍了拍莎莉的小腦袋，沒繼續(xù)問下去。

    家里的藥箱常年備著一些常用的藥，但打開藥箱，顯然貓用的藥物占據(jù)了一大半。

    找了胃藥給莎莉喂下去，當(dāng)然，漢尼拔用的還是給貓喂藥的法子，掐住莎莉的下巴，直接把藥丸送進(jìn)莎莉的喉嚨。

    只是莎莉的臉上沒了毛毛做遮擋，下巴上兩道淡紅的指印略明顯。

    漢尼拔擦了擦手，把莎莉丟在沙發(fā)上，光影將漢尼拔的眼睛藏匿在黑暗中，他站在沙發(fā)前看了莎莉很久。

    “你總是犯錯(cuò)，莎莉?！?/br>
    “誰能永遠(yuǎn)縱容你?！?/br>
    小貓耳朵翹了翹，理所當(dāng)然道：“你啊?！?/br>
    漢尼拔：……

    莎莉的心里，鏟屎官對小貓咪好，是天經(jīng)地義的。

    “吃rou的貓是正常的，不吃rou的貓才是不正常的！”

    莎莉的藍(lán)眼睛里沒有絲毫認(rèn)錯(cuò)的念頭，“莎莉就愛吃rou！莎莉吃rou是對的！你兇什么兇！”

    小貓的膽子總是很大，她敢糟蹋了漢尼拔喜愛的餐具和衣服，也敢和漢尼拔頂撞，不會(huì)說話的時(shí)候，仗著漢尼拔聽不懂，莎莉什么難聽的話都喵過了，也不怕現(xiàn)在！

    莎莉再軟弱下去，莎莉連一只貓的驕傲都沒了！

    “沒有鏟屎官會(huì)舍得兇莎莉！”

    莎莉氣勢洶洶的喊著，可對上漢尼拔黑暗中幽深的眼睛，又有點(diǎn)怵，莎莉沒有毛毛了，也沒有鋒利的爪子了，萬一和鏟屎的打起來，莎莉怎么辦？

    莎莉突然心有戚戚，把自己縮成個(gè)球，抱著自己的膝蓋，抬頭，只露出一雙看似勇敢但怯生生的藍(lán)眼睛覷著面無表情的鏟屎官，“你，你舍得嗎？莎莉那么可愛?！?/br>
    鏟屎的似乎生氣了。

    喵嗚……

    鏟屎的看莎莉的視線又像看一碗湯了。

    莎莉抖了抖耳朵，心虛的喵了兩聲，不知是怕的還是疼的，小貓額頭上滲出了細(xì)碎的汗珠，藥效還沒那么快發(fā)作，莎莉依舊疼的好難過。

    然而漢尼拔并未憐憫她，任由小貓孤零零的縮在沙發(fā)上等待藥效發(fā)作減緩胃痛。

    太委屈了。

    莎莉從沒這么委屈過。

    不能吃rou，沒有毛毛，還被鏟屎官兇。

    一只貓的尊嚴(yán)和驕傲全和莎莉的毛毛一樣禿干凈了QAQ?。?/br>
    莎莉突然嚎了起來，“喵喵喵！！喵嗚嗷?。∵鬣秽唬?！喵嗚！喵喵喵喵喵?。?！”

    凄慘的貓叫聲響徹公寓，折磨著漢尼拔的耳朵。

    漢尼拔并不是唯一一個(gè)這么慘的鏟屎官。

    像他一樣被自己的貓三番四次蹬鼻子上臉的鏟屎官還有很多。

    然而每個(gè)鏟屎官在自家的小貓咪作天作地的時(shí)候總是恨不得把它燉了的。

    想想啊，我供你吃！供你住！家里還供你糟蹋，我的床分你一半！我的世界分你一半！我的人生都快被你占走了！你就不能乖一點(diǎn)嗎?。?/br>
    慣出來的，都特么慣出來的。

    莎莉也是漢尼拔慣出來的，顯然漢尼拔的教育很有問題。

    所以臨到頭，有問題的還是鏟屎的。

    自己養(yǎng)的貓，跪著也要擼完。

    可目前現(xiàn)實(shí)的問題是，漢尼拔似乎不僅僅把莎莉當(dāng)成一只小貓咪了。

    他試圖將莎莉引入人類的圈子。

    他甚至不再限制莎莉的出行，他開始教莎莉去識字說話，聽音樂，看新聞。

    然而莎莉的形象可以變成人類，但一只貓的思維不是說變就變的，這是個(gè)長期過程。

    莎莉并不認(rèn)為吃rou有什么錯(cuò)，她甚至不明白為什么吃了生rou，莎莉的肚子就好痛，為什么肚子痛，鏟屎的不僅不安慰她，還兇她。

    小貓心里委屈，漢尼拔深知莎莉的想法，于是他在莎莉哭泣的時(shí)候，扔掉了莎莉所有的貓玩具。

    莎莉：……

    漢尼拔：“你是人類，莎莉?！?/br>
    “球球……”

    比起莎莉幾欲奔潰的樣子，漢尼拔冷靜理智到近乎冷漠，但莎莉第一反應(yīng)是球球而不是威爾送的那堆玩具，讓漢尼拔稍感意外。

    “我的球球??！我的！那是我的??！”

    莎莉頓時(shí)炸了毛，腦袋上白絨絨的毛像靜電了似得炸開來，大理石紋理的藍(lán)眼睛豎成了貓瞳。

    論一只貓的破壞力和一個(gè)十歲小女孩相比，哪個(gè)更大？？

    漢尼拔：……不太想思考這個(gè)問題。

    小貓很聰明，她知道沒有爪子和敏捷身體的自己是打不過漢尼拔的，她撲上去張嘴狠狠咬上了漢尼拔的脖子，留下一圈小小的牙印后，迅速蹦離開來，開始糟蹋漢尼拔琳瑯滿目但井井有條的公寓。

    一邊糟蹋一邊還哭著喊：“你把我喜歡的球球扔了，我也把你喜歡的餐具摔了！”

    “你喜歡的衣服！”

    “你喜歡的杯子！”

    “你喜歡的畫！”

    “你喜歡的花瓶！”

    “你喜歡的書！”

    小貓有剪不完的爪子，清不完的貓毛，她往漢尼拔的衣柜一滾，漢尼拔那一柜子的衣服就甭想穿出去了。

    小姑娘哪怕不是貓了，但身形依舊敏捷，她破壞的速度與日漸增。

    但莎莉越憤怒，漢尼拔越冷靜，他原諒莎莉此時(shí)的任性。

    但若讓小貓?jiān)徦?，顯然不大可能了。

    莎莉和漢尼拔仿佛陷入了奇怪的戰(zhàn)爭中，漢尼拔扔掉了莎莉偷偷藏起來的貓砂和貓盆后，又扔掉了那個(gè)陪伴了莎莉童年時(shí)期的貓爬架。

    貓爬架是莎莉爆發(fā)的導(dǎo)火索，她雖然已經(jīng)不玩貓爬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