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開口我又道，“本宮聽太醫(yī)說，大皇子的體弱一部分是自娘胎里便帶出來的，宋妃不妨也從那些積年舊事里好好琢磨琢磨?！蔽移鹕?，“本宮乏了，你跪安罷?！?/br>
    錦屏扶著我到內(nèi)室，“娘娘，那宋妃像是看出了娘娘懷著小皇子，這...”

    我搖搖頭，“你以為能瞞多久，但是這消息就算要傳，也不會從宋妃的宮里傳出來，已經(jīng)兩個月了，如今胎也差不多坐穩(wěn)了，靜觀其變吧?！?/br>
    ·

    直到立后大典，后宮都風平浪靜。

    大典一切從簡，但有皇帝全程陪同，誰也不敢怠慢。

    接過金冊金印，站在宋祁旁邊回頭看臺階下密密麻麻的人頭時，我有那么一點理解那些王侯將相，他們拼了命得往上爬，若說是為了這一刻的萬民朝拜，似乎也沒有錯。

    ·

    未央宮比起我那小小的棲霞閣，可以說是云泥之別。

    “墨離，宮里添了不少的人手，雖說都進不得正殿，也要你多留心，有些事防不勝防。”

    墨離替我解去頭上的發(fā)飾，“奴婢明白的，娘娘放心?！?/br>
    皇后有孕的消息也由宋祁親口說了，太后親自發(fā)話暫時攬過了后宮事務(wù)，仍舊是淑妃和宋妃協(xié)理，三日里回一次話，我免了后宮的請安，樂的清凈。

    “娘娘，荔枝和紅棗兩個丫頭怎么處置？”

    “你不說我倒把她們忘了，她們既有各自的主子，便哪兒來回哪兒去吧，我也不想追究什么?！?/br>
    錦屏聽了笑道，“娘娘自從懷了小主子越發(fā)心善了?！?/br>
    我看了眼有些榆木腦袋的錦屏，怎么她的腦袋里都是些世界很美好的想法，頗有些無奈道，“若她們原來的主子還容得下她們，自然是她們的福氣。”

    墨離道，“那紅棗是個沉不住氣的，自娘娘得寵以來嘴臉越發(fā)的諂媚，那荔枝卻是不顯山不露水?！?/br>
    我贊同地點頭，錦屏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墨離道，“幸好有你，不然我這么笨，娘娘不知要多cao多少心?！?/br>
    墨離連忙擺手，“我也不過是能留心著這些罷了，還是你與娘娘一同長大，若說照顧娘娘，那少了你才是真的不行?！?/br>
    我看著她們互相謙讓，“好啦，不用讓來讓去了，你們都是我的左膀右臂，過兩年你們也該尋個好人家嫁了?！?/br>
    她們果然齊齊搖頭，“奴婢不嫁?！?/br>
    我不語她們爭辯這些，三綱五常，我可爭不過她們，只想著等我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大些立得住了，便給她們找個好夫君。

    后宮有了太后把持，我放心得很，只隔三差五過長生殿去坐坐，荔枝和紅棗分別回了宋妃和淑妃的宮里，在旁人看來是我宮里賜過去的，現(xiàn)下也體體面面地在兩妃面前伺候著，至于內(nèi)里如何，只有她們自己知道。

    未央宮上下都井井有條，我對墨離也越發(fā)地信任起來。

    ·

    我肚子里的孩子四個月的時候，太后的生辰也近了，那梁國前來賀壽的使臣連帶著那個梁國公主卻在半路上耽擱了，一時半會到不了。

    但這不影響壽辰，大楚以孝治天下，太后壽辰，是舉國的大事。

    只是我沒想到，這一次的壽宴，也成了我后來很長一段人生中無法忘懷的事，它改變了很多，我原本至死也不想改變的事。

    ☆、“雙喜臨門”

    我很清楚地記得，那一日是農(nóng)歷九月初八，萬里無云萬里天，什么都是極好的征兆。

    宋祁早早地去了舉行壽典的明光殿，我與早來的安王妃在未央宮說著話。

    一段日子未見，王遇整個人都紅光滿面的，“多日不見，娘娘可還好？”

    “本宮還是老樣子，倒是你可有什么喜事？”

    王遇笑道，“托娘娘的福，妾身有了兩個月的身孕?！?/br>
    我挑眉，“那是喜事，等會太醫(yī)來了讓他給你也瞧瞧，頭三個月大意不得?！?/br>
    “謝娘娘?！?/br>
    我是真的為王遇高興，在古代，孩子就是安身立命之本，“這是王爺?shù)谝粋€孩子，他可高興？”

    王遇沉默了兩秒，“王爺自是高興的，只是，這倒不是王爺?shù)牡谝粋€孩子，崔寧軒那位比我先有孕。”

    “崔寧軒那位，秦氏？”我搖搖頭，“你也忒不會防范了，自古皇家規(guī)矩，正妃尚無所出，妾氏承寵你給她送避子湯便是天經(jīng)地義的，她若生的是庶長子，你這是給你的孩子添絆腳石呢?！?/br>
    “并非妾氏沒有給她送避子湯，是她陽奉陰違沒有喝，也是妾氏疏忽了，只是現(xiàn)下她已然有孕，也不能拿她怎么樣，日后生了孩子，就更難了，更何況王爺他......”

    “倒未必是她，她看起來還算是老實的，多半是她身邊的人心思不正?！蔽移车酵跤鲅劾锏镊鋈?，“你也不必太憂心，不管她生的是什么，都越不過你的孩子?！?/br>
    說著話徐太醫(yī)便來了，日常請過平安脈之后我道，“安王妃也有孕了，你去瞧瞧，看有無不妥?！?/br>
    “諾?！?/br>
    徐太醫(yī)診了好一會的脈，“回娘娘，王妃這一胎懷相很好，只是時日尚短，平日還是要小心，飲食起居一應(yīng)都要注意。”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br>
    徐太醫(yī)若有若無地看了錦屏一眼，躬身退了出去。

    錦屏的臉刷的一紅，我心下有了計較，擺出正經(jīng)的樣子，“錦屏，送送徐太醫(yī)。”

    王遇撫著自己尚且什么都看不出的肚子，“男女都好，妾身只愿他平平安安的?！?/br>
    “本宮會派一個醫(yī)女給你，飲食一定要問過醫(yī)女，忌食物相克，香料什么的萬萬用不得，除了你的心腹，內(nèi)室不要讓別人進出?！?/br>
    “妾身記下了?！?/br>
    “娘娘，時辰差不多了，皇上已經(jīng)派人來請了，長生殿傳來消息，太后娘娘已經(jīng)起了?！?/br>
    “知道了?！蔽铱聪蛲跤觯澳窃蹅儽阋黄鹑グ?，母后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

    長生殿已經(jīng)聚滿了嬪妃，一個個都穿的喜氣洋洋的，見了我整齊劃一地行禮，“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都起來吧?！痹拕偮湎戮吐犔蟮穆曇魝鬟^來，“皇后有孕，何必這么大老遠跑一趟，皇嗣為重，哀家這老太婆也不在意那些虛禮?！?/br>
    王遇和我一同跪下，“臣妾參見母后，祝母后福如東海，壽比南山?！?/br>
    “都起來吧?！?/br>
    太后發(fā)了話，便按著位份一一坐了，我看了看對面的王遇，笑著道，“也給安王妃加個軟墊吧，母后不知，安王妃已是有連個月身孕了?！?/br>
    太后終于露出了和這個壽辰相符合的笑容，“是么？這可是雙喜臨門了，來人，給安王妃加一個軟墊，茶水也撤下去，換蜂蜜水上來?！?/br>
    “臣妾也是方才才知道，正好徐太醫(yī)來請平安脈，便讓徐太醫(yī)一同看過了，太醫(y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