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我爸爸幫我挑的?！蹦畲冗@時(shí)候覺得很自信，心情很明媚。這種感覺，真好。她在心里感謝爸爸的點(diǎn)撥。

    “令尊很有品味?！蔽臅尺@是真心贊美。他看到了念慈臉上的自信，也感到了念慈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光芒。

    念慈大方地笑了，省去了客套的感謝。

    下午下班時(shí)間到了，念慈注意到老板不那么急著回家了。她做完了事情，進(jìn)去跟老板說：“總經(jīng)理，我先下班了。”

    “哦，好。明天見。”文暢覺得沒有動力早早回家?？纯此耐蟊?，冰冰幫他選的那一塊，心里又不是滋味了?，F(xiàn)在冰冰放學(xué)好一會兒了，不會在家等他了吧？爸爸都松了口，她可以大大方方跟那個姚孝慈來往了。

    他還不知道冰冰有冰冰的苦惱，孝慈就要離開上海了。

    冰冰的新作發(fā)表在副刊上了，這就是她跟哥哥文暢簡述過的文家兄妹間的故事。杜家的早餐桌上，今天是三個人，杜重生和一對兒女，兩位太太一般是不會起這么早的。

    “唔，冰冰，這一篇兄妹變夫婦的故事寫得很感人，人和人之間的直覺是很神奇的。”杜重生放下報(bào)紙，評論道。

    “爸爸說說，我哪一篇寫得不感人哪？”冰冰故意調(diào)皮地問。

    杜重生驕傲地說：“你寫的爸爸都覺得好。我杜重生的女兒嘛！”

    冰冰看著杜重生志得意滿的神情，突然有一陣失落，“可惜我不是你親生的”，她心里想著，不由得看了哥哥一眼。文暢也正看著她呢，他的神情是惋惜，既是惋惜冰冰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更是惋惜自己沒能像文青一樣得到心愛的人。

    冰冰看得透哥哥的雙重惋惜，她一陣心痛，放下碗筷說：“我吃好了，先去學(xué)校了。”

    文暢趕緊說：“冰冰，我送你去學(xué)校吧。我偷懶很久了，總是比你起得遲，今天總算趕上你了?！?/br>
    杜重生說：“對對，讓哥哥送你?！?/br>
    冰冰就停下來等文暢。

    路上，文暢問冰冰：“你這幾天還好嗎？”

    冰冰說：“好?！?/br>
    文暢又加一句：“姚孝慈還好嗎？”

    “他也好?！北D(zhuǎn)過臉看著文暢，輕輕地反問：“哥哥你好嗎？”

    “我，慢慢地，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正在好起來?！蔽臅车穆曇暨€是有一些落寞的。

    “哥哥，我······”看見哥哥落寞失意，冰冰不好受了。

    “不要這樣，冰冰，我們現(xiàn)在至少有一個是快樂的，對吧？你再愁眉苦臉，就對不起我了。我希望你開心?！蔽臅硰?qiáng)顏歡笑地打趣說：“那個姚孝慈要是沒本事讓你開心，我饒不了他。”

    “哥哥，謝謝你。”冰冰感激地說。

    第31章 姚孝慈離開上海

    轉(zhuǎn)眼到了六月，姚孝慈畢了業(yè)，就快要去昆明了。冰冰雖然還有兩個禮拜才正式畢業(yè)，但是學(xué)校里對她們這快畢業(yè)的一級管得很松，進(jìn)出都很自由，有的人就干脆不去了，只等著畢業(yè)典禮去拿畢業(yè)證就行了。

    孝慈臨走前一天，冰冰早上裝著去學(xué)校，家里司機(jī)一把車開走，她就叫了輛黃包車跑到申江公園去了。她比姚孝慈到得還早，坐在小橋邊的長椅上發(fā)呆。以后會怎么樣呢？她不敢想，沒有把握。她知道她今天一定要堅(jiān)強(qiáng)，不能讓孝慈帶著擔(dān)心離開上海。

    孝慈來了，心事重重的，他有些害怕這一刻，不知道冰冰會怎么樣。他更舍不得離開，他這一走，要到過年才能回上海了。

    冰冰一看見孝慈，還沒有說話，眼睛就紅了，她只能忍到這種層度了。孝慈在她身邊坐下，把她輕輕抱住，她的眼淚轉(zhuǎn)了幾轉(zhuǎn)，終于強(qiáng)忍住沒有決堤。

    過了一會兒，冰冰收住了淚，坐直了身子，從書包里拿出一個小包，遞給孝慈：“我給你帶在路上用的，是我的稿費(fèi)。我攢了五百塊?！?/br>
    孝慈說：“我mama已經(jīng)給我一些錢了，我到了那邊就有工資拿了。你的稿費(fèi)留著我們以后浪漫的時(shí)候再用吧。”

    “這是給你應(yīng)急的，你走那么遠(yuǎn)，有事都沒有人幫你。”冰冰把小包塞到孝慈衣袋里說：“到我們下次見面的時(shí)候，我應(yīng)該可以再攢一點(diǎn)的，不耽誤我們浪漫。”

    孝慈不推辭了，他問：“冰冰，你真的不怪我走那么遠(yuǎn)？”

    冰冰答道：“我不怪你。自從他們告訴我我不是杜家的親生女兒，我就意識到，我以前想當(dāng)然的種種昂貴的開銷，其實(shí)都是不屬于我的。如果我以后想過像樣的生活，就要靠自己，像你這樣，我也會到賺錢多的地方去?！?/br>
    孝慈說：“那我留心一下昆明的情況，等你畢業(yè)的時(shí)候，我們再做打算?！?/br>
    “嗯，”冰冰說：“我明天不去火車站送你了，我怕忍不住·····我就現(xiàn)在，在這里跟你告別吧?！彼煅柿?，把頭埋在孝慈胸口上。

    孝慈要把她的頭抬起來親她，她使勁搖頭，不肯抬頭，然后哽咽變成了抽泣，肩膀開始抖動。孝慈只能靜靜地抱著她。

    等冰冰平靜一點(diǎn)了，孝慈才說：“我等著你，你等著我?！?/br>
    第二天在火車站，給孝慈送行的有三個人：mama姚雪顏，jiejie念慈，還有一手把他帶大的周媽。周媽哭得稀里嘩啦：“少爺你要自己照顧自己了，我不能跟你去了······”

    姚雪顏紅著眼睛，倒還忍得住沒有掉下淚：“孝慈，你是大人了，出去做事要謹(jǐn)慎，要保護(hù)自己。mama這就把你放出去了?！?/br>
    念慈對mama說：“mama你把周媽扶到那邊去緩一緩吧，看她哭得那么傷心?！?/br>
    等姚雪顏扶著周媽走開幾步，念慈才問弟弟：“她今天不來送你嗎？”

    孝慈嘆了口氣說：“她昨天跟我告別了，哭得比周媽還傷心。今天哪里還敢讓她來?！?/br>
    “她這么真心，你可不能辜負(fù)了她，早點(diǎn)回來娶她?！蹦畲葒诟赖艿埽骸澳阌惺乱皶r(shí)打電話回家，不要自己硬撐?！?/br>
    “好。姐，你自己的事要多上心，不要落在我后面，要給我挑一個好姐夫?！毙⒋葘iejie調(diào)皮地一笑。

    火車開了，姚孝慈看著火車離開車站，離開近郊，把他帶出這個他出生和成長的城市，這個有他和冰冰很多美好記憶的地方。以后寂寞的時(shí)候，他就要靠記憶來填補(bǔ)身邊的空缺了。

    杜文暢注意到，冰冰這幾天都很失神，沉默，有一天晚餐的時(shí)候，居然把一碟醬料當(dāng)甜品吃到了嘴里，然后眼淚出來了，說是辣的，趕快跑開了。自從那天他開車送冰冰上學(xué)之后，他們兄妹的溝通已經(jīng)很好了，所以他相信冰冰的沉默少言郁郁寡歡不是因?yàn)樗Ｄ敲春芸赡苁且π⒋茸尡婚_心了。而且禮拜六，禮拜天，冰冰連著兩天沒有出門，這可是少有的事。到禮拜天傍晚，冰冰還坐在小廳里無精打采地翻一本書，文暢決定去問一問。

    “冰冰，最近幾天不開心嗎？”文暢關(guān)切地問道。

    冰冰搖頭不說話。

    “哥哥帶你出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