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說罷。

    第41章 世情薄又人情惡

    一片慘白，所有的人都退了出來。他推開門，發(fā)現(xiàn)莫憂躺在床上。疾步走了過去，卻發(fā)現(xiàn)，她已沒了呼吸，身體冰冷。

    秦離岸醒過來了，那種冰涼的觸感仿佛還殘留在手上。

    輾轉(zhuǎn)了幾番，再也沒有睡意。秦離岸穿好衣服起身，看見白婉蘭依舊熟睡著，才放心地點上了蠟燭出了門。

    四王府的這個時候，已沒了多少人，門口的守衛(wèi)還在昏昏欲睡。他輕車熟路地順著路走著，夏緣閣。

    這里依舊還有守衛(wèi)守著，守衛(wèi)見他三更半夜來了，有些驚訝，“見過王爺?！鼻仉x岸點點頭，推門而入。

    里面倒是有一顆體積龐大，散發(fā)著璀璨溫潤光芒的夜明珠，價值連城，不過秦離岸此行倒不是為了這顆夜明珠。

    他的手緩緩過拂過一段光滑的上好烏木，這冰涼的感覺就如剛才夢中的感覺一般。

    一……二……三……四……五……六……七……越往下數(shù)，秦離岸的心情越沉重。十六……十七。

    十七道刀痕。每過一年，他都會在這段烏木上用劍刻上一道痕跡。每年他的生日，他都會到此，重重地刻下那一道。

    十七年了。

    秦離岸抬頭，墻上掛的是一個女子，笑的很是溫和，懷中抱著一個年齡尚小的男孩。這偌大的房間，伴著夜明珠發(fā)出的清冷的光芒，秦離岸緩緩觸摸這張畫，他不準任何人進入這間房，這屋子的清潔也都是他獨自打掃。近些日子，他也沒有來過，這屋子雖然是封閉的，但是也有灰塵，他緩緩地撫摸著，因為灰塵的隔離，變得光滑的紙張。突然，他又垂下手，找些東西細細地擦拭起來，慢慢地，畫越來越清晰，那女子膚如凝脂，面若桃花，臉上滿是笑意，正在逗著懷中的男孩。秦離岸凝視著畫中的女子。

    十七年了……

    母后。我竟然忍氣吞聲了十七年。

    從那一別，已經(jīng)十七年了。那心狠手辣，道貌岸然，禽獸不如的太后，已經(jīng)泰然自若地坐在最高的位置，十七年，可那本該是你的位置，你的人生，你的現(xiàn)在。可是現(xiàn)在，他連她的尸首都未曾找到。

    那是他兒時每次的噩夢，一個“人”裝在木桶里，沒有眼睛，沒有舌頭，沒有手，沒有腿。那個“人”，是她的母后，那太后尖銳的笑聲，“看到了嗎，這就是和我作對的下場！”而母后，在可以說話時，說的最后一句話?！安灰弈愀竿酢！笨上?，他還沒來得及親手殺掉他，他就死于那太后之手了。他不知那太后有什么良心，只知道，她，讓他父母雙親都離開了。

    她也不會放過自己的，那日，那些侍女嬤嬤倉皇逃竄。他的奶娘，把他摔下懸崖，“孩子，你可一定要活下來，要好好學(xué)一身武功，為你娘報仇……”話還沒說完，就被人從身后一劍刺穿了。也許他福大命大，落下去沒有多深，就被掛在了樹上，僥幸活了下來。他自己都忘了是如何去拜師學(xué)藝，昔日，他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小王爺，而那段日子，卻饑一頓飽一頓，遭了太多人白眼。他早就學(xué)會把自己的情緒偽裝地滴水不漏。所以后來，他再次回到皇宮，把太后都騙了過去。不過這次回來，他就是為了復(fù)仇，復(fù)仇，復(fù)仇而已。他知道秦風(fēng)讓他去找的人，一定是有價值的人。他起初，是為了利用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舍不得。后來的娶白婉蘭，完全是為了取得秦風(fēng)與太后的信任，他對不起莫憂，可是他更想報仇。那一日莫憂說白婉蘭與胡人勾結(jié)，他卻瞬間轉(zhuǎn)變了心意，他知道白婉蘭背后的，是整個丞相，原來丞相早就有造反的心意了。他好似看到了一線光明，他放棄了討好秦風(fēng)自己再白手起家，有現(xiàn)成的合作者，他不如借機報仇，這件事，不成功則成仁，莫憂還是不參加的好。

    十七年來，仇恨日日充斥著他的內(nèi)心，他無法忘記那木桶的里的母后，也無法忘記那太后的笑容，無法忘記奶娘緩緩倒下的痛苦，無法忘記自己遭受過的苦難。

    他必須得加快速度了。

    第42章 到頭須知遇知音

    今日天氣有些涼爽，六月的天氣是詭異的，不過在這炎熱的夏日有一絲清涼也是很讓人放松的，莫憂正在悠閑地畫畫。翠林心里卻有些擔(dān)憂，這些日子，她們的開銷太大了，照這個速度下去，遲早要用光，那時候，又要怎么辦？……

    突然，底下傳來一陣喧囂聲，伴隨著陣陣腳步上樓來，房門被強制推開，莫憂停下筆，看了看這些官兵，原來是秦風(fēng)的人。秦風(fēng)應(yīng)該是怕她跑了吧，這么心急，還派出官兵來找。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她們都被抓住，動彈不得。正準備押出門，莫憂卻看見了一個人。

    玄機?！白∈帧！彼恢罏楹危切┕俦宀檫@客棧的簿子時，看到莫憂的名字，就迫不及待地沖了上來，他不知道他們?yōu)楹稳绱酥保?/br>
    “皇上聽說你離開了四王府，怕你沒有住處，特派我來接你去皇宮住。”怕她沒有住處？去皇宮住？莫憂聽到心里甚是想笑，明明就是害怕她逃跑了，還要編個如此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難道玄機，真的會相信？

    “這……今日還有些行李要收拾，不知明天去，玄機大人可否同意？”

    那些官兵還想說些什么，被玄機止住了，“無妨?！被噬辖o他們的期限，早就超過了，這人還同意了？那些官兵面面相覷，但是又釋然了。反正怪罪下來，也是玄機的錯。

    “多謝大人?！?/br>
    第二日，玄機早早地過來了，一路上，莫憂一直在琢磨眼前的人，玄機。這人看起來，簡直如同一張白紙，可是他，又是否真的如此？還有秦風(fēng)，又為何如此愛聽他的曲子？幾番掙扎，她還是決定問玄機。

    “玄機大人?！彼辛寺?，玄機轉(zhuǎn)過頭來。

    “有件事，在下心里一直很是疑惑?！?/br>
    玄機微微一笑，“你是想問為何皇上那么喜歡聽我的曲子吧？”

    “大人果然聰明?！?/br>
    玄機也不謙虛，依舊溫和地笑著，“如果那日，你看那本的時候，翻翻前幾頁，就知道我也并非普通的琴師。我是迷音師，和姑娘的方法差不多，也是讓人沉迷于音調(diào)之中。不過，一曲完畢，也就完了，姑娘的，可是讓人一生都待在畫中?！蹦獞n恍然大悟，也怪不得秦風(fēng)喜歡，若是彈的再久一點，莫憂也會沉醉其中。不過他對那本書如此了解，肯定也對畫魂師很是了解?！傲硗?，你也不必大人大人地叫我，你我都是一路人，又何必拘泥于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