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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晰。她身上裹了件披風(fēng),手指頭緩緩扣著窗沿,隱約聽見外間宋姑跟丫鬟問話,似是在尋她的寢衣,正想回身去盥洗沐浴,猛覺后頸一痛,人便昏了過去。 第49章 劫持 令容醒過來時, 人在馬背顛簸,清晨冷冽的風(fēng)吹過耳畔,呼呼作響。 她被人橫著搭在馬背,腹部雖墊了層?xùn)|西, 這一路疾馳,也難受得很。眼前是晃動的路面,旁邊是微屈的腿,深秋草木凋零, 覆著白霜。她覺得難受極了, 試著掙扎了下, 雙手被綁在身后, 肩膀酸痛。 那疾馳的馬倒是慢慢停了,有道沙啞的聲音傳來,“醒了?” 令容不答, 試著掙扎,卻沒什么用。 有雙手扣住她雙肩輕輕一提,天旋地轉(zhuǎn)之間,雙腳踩到結(jié)實(shí)的地面。方才顛簸眩暈的感覺猶在, 令容頭腦犯暈,腹中難受,蹲在地上,險些干嘔。 蹲身前的間隙里, 她看清了那人的臉——長孫敬! 許是渾身的難受壓過驚恐, 她心里竟然沒覺得害怕, 只蹲在地上,任憑清晨冷冽的風(fēng)吹醒腦子,迅速考慮目下的處境——昨晚被人打暈,此刻天色將明,一整夜已過去,她怕是早已出了金州。長孫敬敢停馬放任她難受干嘔,顯然也是后顧無憂,才敢耽誤時間。 只是……他為何要抓她? 樊衡他們理應(yīng)緊追不舍,早已捉了他回去,怎么長孫敬反而潛入傅府,將她捉到此處? 清冷的空氣吸入肺腑,那股暈眩終于褪去。 令容直起身,臉色蒼白,想伸手理順微亂的發(fā)髻,雙手卻被縛在身后,動彈不得。她下意識后退兩步,盯著長孫敬,“怎么又是你!” “傅少夫人?!遍L孫敬一語道破她的身份,“不害怕了?” 令容冷嗤,“你既然順利出城,自管逃命就是,捉我做什么!” “原本只想逃命,可少夫人引來了錦衣司的細(xì)犬,我為保性命,只能請少夫人親自送我一程了。不必慌,我只想拿你開道,沒想傷你的性命。只要往后碰見樊衡,少夫人能像在城門時那樣助我脫困,我就不傷少夫人一根汗毛,如何?”長孫敬的嗓子應(yīng)是在獄中壞了,聲音像是從胸腔吐出,沙啞沉厚,那雙眼睛直直盯著她,有種賭徒得逞的猖狂。 令容不答,只蹙眉道:“先解開我?!?/br> 天色尚未大亮,這條路僻處郊野,前后沒半個人影。 長孫敬并無顧慮,轉(zhuǎn)至令容身后,解了繩索。 令容理了理亂發(fā)衣裳,揉著雙肩緩解酸痛,試探道:“明明已逃出了京城,憑你神出鬼沒的身手,錦衣司的人未必攔得住。何必白費(fèi)力氣去捉我?帶著我只是累贅,反不如你獨(dú)自逃命方便?!?/br> “帶別人是累贅,你卻不同?!遍L孫敬陰沉沉地笑了笑,“畢竟你是韓蟄的少夫人。” 令容警惕,“有人告訴你了?” “你自己露的破綻。要不是錦衣司的人追來,我還不知道,你竟有本事讓樊衡網(wǎng)開一面。靖寧伯府的千金,韓蟄的妻子,果然是最好的護(hù)身符?!遍L孫敬抖了抖繩索,再度捆住她兩只手腕,“那香片我也瞧見了,謝你好意,正好幫我引開細(xì)犬。這回少夫人可愿幫忙?” 令容暗恨。 原以為樊衡出手必定穩(wěn)妥,誰知長孫敬如此警惕細(xì)心?只怪她大意,小瞧了這位能逃出刑部大牢的惡賊。恐怕連樊衡都沒想到,長孫敬竟會在察覺異常后推測出實(shí)情,轉(zhuǎn)而奔向金州傅家劫取人質(zhì)——刑部侍衛(wèi)都攔不住的高手,傅家那些家仆護(hù)院如何能察覺阻攔? 只是,長孫敬費(fèi)功夫劫走她,僅僅是做人質(zhì)? 她不信。 令容握緊了手指,恨恨剜了長孫敬兩眼,那位不為所動,只有她氣惱忐忑。 氣惱卻也沒用,既然落入賊手,她所能做的,也只保住性命,伺機(jī)逃脫而已。 令容沒做徒勞的掙扎,被抬上馬背之前,又掃了長孫敬一眼,“錦衣司原本只想抓你,這樣一鬧,我夫君得到消息,必會殺你!” 長孫敬笑意猖狂,翻身上馬,“他殺我之前,我先殺你?!?/br> “想必你沒聽過錦衣司使狠厲無情的名頭?!绷钊堇湫?,“我這條命攔不住他。” “想必少夫人不知道人質(zhì)的用途,不是為拼命,而是為自保。橫豎錦衣司都要捉我,有你擋災(zāi),何樂不為?” 長孫敬同樣冷笑。 …… 因刑部已發(fā)了海捕文書,長孫敬走的都是偏僻山路,為免令容惹人眼目,還在鎮(zhèn)子上買了個及膝的帷帽給她戴著,又將她雙手捆在身后,只在用飯時松綁。 令容保命要緊,沒尋著逃跑的機(jī)會,只能安分守己,連聲救命也沒喊。 看得出來,長孫敬雖猖狂,對錦衣司畢竟心存忌憚,選的路七彎八繞,也不敢投宿客棧,當(dāng)晚行至一處村落,找了個農(nóng)戶借宿。 令容被他看得緊,晚間別說沐浴盥洗,連洗臉都艱難。 好在長孫敬雖兇狠,到底存了點(diǎn)良心,晚間把床榻讓給令容,他只坐在暗處打盹。 令容渾身難受,等不到樊衡等人來援救,也不敢隨便折騰自討苦吃,縮在床榻角落,昏昏入睡。半夜醒來,見暗處的長孫敬一動不動,試著翻身想逃,還沒踩著地面,斜刺里便有一把匕首飛來,穩(wěn)穩(wěn)釘入她身旁的墻壁。 “敢亂動,先剁了你的腳!”沙啞兇狠的聲音從漆黑角落傳來。 令容嚇得毛骨悚然,愣了半晌才躺回去。 白日的竭力鎮(zhèn)定被那匕首嚇得蕩然無存,令容孤立無援,對著暗沉夜色,忍不住傷心。 然而傷心過了,偷偷哭一陣,還是得忍著難受安分睡覺。 畢竟這條命來得不容易,長孫敬能毫不遲疑地射殺同僚,又被韓蟄捉進(jìn)獄中吃了不少苦頭,對她肯定不會手軟。他捉她同行,所謂人質(zhì)之說怕是個幌子,真實(shí)目的不得而知。她乖順便罷,若敢生事,哪怕未必會傷及性命,隨便刺一刀當(dāng)教訓(xùn),她也受不住。 既然暫時沒法逃脫,也只能保存精神體力,另尋良機(jī)。 …… 次日仍舊趕路,不過同乘一騎,令容也看得出,長孫敬已比昨日緊繃了許多,期間還換了路,像是在掩藏行蹤。 是發(fā)現(xiàn)了錦衣司的蹤跡,所以緊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