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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的勁裝,腰間佩著長劍,身上帶著風(fēng)似的,經(jīng)過時帶得熊熊火苗亂晃。 擔驚受怕一整夜,陡然見到故人,章斐下意識站起,想出門時,卻發(fā)現(xiàn)門扇反鎖。 吊著顆心趴回窗邊,韓蟄已在令容的牢間外駐足,正跟樊衡說話。 甬道陰沉,他的臉色很難看,隨著樊衡所指往這邊兩個牢間瞧了瞧,便解下佩刀丟在樊衡手中,推門進了令容那里,樊衡亦隨之離去。 章斐渾身的緊繃在那一瞬松懈,瞧著空蕩的甬道,自嘲般笑了笑,抱膝坐回榻上。 …… 韓蟄進去時,令容牢間里的燈燭大半都熄滅了,只余一兩支燃燒到盡頭。 令容蜷縮在榻上,發(fā)間釵簪卸去,青絲落在素白的枕上,衣裳合得嚴嚴實實,獨自睡在角落里,瞧著格外可憐。成婚數(shù)年,從最初的涇渭分明到后來每夜相擁入睡,他已有許久沒見令容這樣的姿態(tài),謹慎又防備。 韓蟄腳步微頓,像是有利刃刺在心上,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唯有臉色愈發(fā)陰沉。 沉睡中的人仿佛有所察覺,迷迷糊糊地睜眼,瞧見跟前陡然出現(xiàn)的黑影,竟然沒覺得害怕,借著昏暗的燭光瞧了瞧,才低聲道:“夫君?” “是我?!表n蟄跨步近前,側(cè)坐在榻上,見令容要坐起身,順勢抱在懷里。 青絲滑落在肩頭,那繡帕被枕得太久,已貼在了臉上,待她起身時才飄落在地,只在柔嫩臉頰留下刺繡的痕跡。 令容摸了摸臉,黑漆漆的眸子瞧著韓蟄,對視了片刻,才低聲道:“你怎么才來。” 話到末尾,不知為何就涌起委屈,潮水般撲來,眼眶不自覺地紅了。 韓蟄心中劇痛,將她緊緊抱著,聲音低沉,帶著點干啞,“我來晚了,別怕。”手掌拂過令容脊背,還殘留冒風(fēng)連夜趕來的涼意,眼底陰郁冷沉,聲音卻是溫柔的,“我回來了,別怕。別怕。” 令容咬了咬唇,揪著他肩頭的衣裳,輕輕砸了一拳。 雖說樊衡守在外面,能讓她睡著,畢竟身在陰森冷沉的錦衣司,睡得并不踏實。 要不是為他,她哪會自請來這種地方受苦。 她環(huán)抱著韓蟄的腰,聲音委屈,“再也不想來這里了!” “嗯,明日把這拆了?!表n蟄安撫似的,在她眉心親了親,懷抱卻緊緊收著,像是要把她揉進胸膛里。 令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紅紅的眼眶里積著淚花,濕漉漉的。 韓蟄拿指腹輕輕擦去,冷硬的輪廓露出溫柔神色,隨手將靴脫了,盤膝坐在榻上,仍將令容箍在胸前,低聲道:“還困嗎?” “困,沒睡好?!绷钊萑晕鼑}噠的。 “那再睡會兒,其他的等你醒了再說?!闭f罷,自掀被躺下,讓令容枕在他手臂。 牢間里最后一盞燈燭熄滅,霎時陷入漆黑。 令容整個人縮在他懷里,雖身處滿京城最叫人敬懼的所在,心底里卻覺得踏實,往韓蟄懷里鉆了鉆,緊緊抱著他的腰,閉上眼睛。 心里藏著事情,當然是睡不著的,但這樣熨帖的姿勢,卻能安撫情緒。 好半天,令容才睜開眼睛,“夫君睡了嗎?” “沒睡?!表n蟄的聲音近在耳畔,鼻息熱熱的撲在她臉上,“不害怕了嗎?” “嗯。宮里的事,樊大人都跟你說了嗎?” “說了大概,未必細致?!表n蟄收攏懷抱,“到底怎么回事?” 令容遂將前后經(jīng)過說給他。 韓蟄聽罷,黑暗中眉頭皺得更緊,“手串被割斷時,你沒察覺嗎?” “沒有。當時章姑娘跟我說話呢,還叫我留意腳下。”令容瞧著近在咫尺的那雙眼睛,既睡不著,索性坐起來,低聲道:“也是奇怪,她跟我又沒交情,卻趕著說那些話,也不知是從哪兒聽說我跟高公子認識的——真想求畫,章家譽滿京城,哪是我這點面子能比的?!?/br> 這舉動確實古怪,韓蟄辦案無數(shù),自知其中端倪。 遂將她手握住,“還有別的嗎?” “皇后身邊那位宮女,踩著珠子不往后倒,卻往前撲,奇怪得很?!?/br> “知道了?!表n蟄頷首。 樊衡昨日查問線繩的事,已將割斷令容珠串的宮女揪了出來,加上令容所說的細節(jié),昨日之事背后的謀算,韓蟄幾乎已能洞察。 這牢獄陰森沉冷,不是令容待的地方,該盡早查問稟報,送她回府。 韓蟄沒再耽擱,安慰令容片刻,命人進來掌幾盞燈,免得令容怕黑。 踏出門后,溫柔漸斂,瞧向章斐的牢間,臉色陰沉得駭人。 第124章 查明 章斐的牢間是鎖著的, 韓蟄在門外駐足,命獄卒開門,掌燈先行。 里頭的昏暗燈燭被撤走,換了數(shù)支嶄新的取亮, 章斐聽得動靜,起身站在榻邊, 待獄卒退出,韓蟄步入時, 心便微微懸了起來。 幼時相識, 數(shù)年未見,因是世交, 在外遇見時韓蟄還能維持兩分客氣。 此刻身在錦衣司的牢獄, 他那身錦衣司使的狠厲勁便令人敬懼, 烏黑的衣裳下身形冷硬魁偉, 姿態(tài)疏離威儀, 那張臉沉著,雙目幽深如同堆積濃云, 也不說話, 只負手沉眉, 將她冷冷打量。 章斐自知昨日行事有差, 斂眉行禮, “拜見大人?!?/br> “昨日你在場?” “是?!闭蚂城浦_邊的暗沉衣角, 雙手不自覺地揪緊衣角。 “為何無故跟內(nèi)子攀談?”韓蟄聲音冷沉。 “我只是請少夫人幫忙引薦, 求一幅畫, 別無他意?!闭蚂车吐暎攘似虥]聽見韓蟄出聲,地面上投著的身影巋然不動,逼仄牢獄里,那身冷厲氣勢卻愈發(fā)分明,平白叫人膽戰(zhàn)心驚。她有些忐忑,稍稍抬眼,對上韓蟄冷沉鋒銳的目光,心里猛然一跳。 韓蟄眉目愈冷,“是誰指使?” “沒,沒有指使。”章斐為他目光所懾,心中劇跳,“我只是請她引薦?!?/br> 記憶里的韓蟄仍是冷峻寡言的少年,雖常露不耐煩的神情,卻也曾帶她游遍京城。八年沒見,錦衣司使的狠辣名聲如雷貫耳,最初分離時她借著兄長的名義遞過許多音信回京,卻都石沉大海,連費盡心思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