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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趕出軀殼?”她微仰頭,“怎么證明晚上的不是真正的金累?” 他垂著眼,長長的睫毛延伸到臉頰上,半晌沒有說話,幾乎在她等得快入定時才道:“那是我的心上人,我們遭人戲弄,魂魄雙生在一個軀殼里。我主白天,她主黑夜,歲歲年年不得相見。” 無方沉吟了下,“這個戲弄你們的人可是魘都令主?” 她問得提心吊膽,好在金累說不是,“是蒙雙氏。他們自己受這種苦,也要我們嘗嘗?!?/br> 蒙雙氏無方是知道的,生前是兄妹,結成夫妻為世俗所不容,被流放到荒野上相擁而死。神鳥可憐他們,在尸體上覆蓋了不死草,后來復活,兩人皮rou相連合二為一,變成了四手四足的怪物。 既然不是令主,她就放心了。她頷首,“要把她的魂魄拿出來,不是難事,難的是沒有多余的軀殼安放。游離的時間長了,她會變成孤魂,會消散?!?/br> 金累咬唇不語,斟酌了下道:“我自愿拿出我的魂魄,把她留在我身體里。” 一個軀殼,只能容納一個靈魂,愿意犧牲自己成就愛人,可見感情有多真摯。無方倒很為他的深情感動,只是可行性并不大,“你是男體吧?讓她留在你體內,就得顛倒陰陽,你不介意,她也不介意嗎?”見他面露難色,她笑了笑,“最好是有合適的宿主,如果能將她的魂魄移入女體,那么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br> 可是一個空殼哪里那么好找,金累垂首嘆息,“所以是無望了嗎?” 無方不語,邊上的瞿如卻接了口,“怎么會無望,師父忘了令主嗎,他可是造偶的行家。泥人本來就沒有魂魄,討一個來,裝進他的心上人就好了?!?/br> 這么一說,頓時有了指望,可金累想起魘都令主,還是有些遲疑,“恐怕令主……不那么好相與?!?/br> 瞿如哈哈一笑,“別人不好說話,我?guī)煾覆灰粯?。不過你除了換魂還要另訂一具軀殼,這點診金可不夠?!?/br> 她話剛說完,金累把手掏挖進懷里,一拽一拋,又是一袋金子,“只要能解決這個難題,錢不是問題?!?/br> 果然姓什么就不缺什么啊,好比師父不缺美麗,令主不缺白癡,金累不缺錢一樣。瞿如想想自己,打算回頭去翻翻字帖,給自己找個貼切的姓氏。 可是無方卻把錢袋子推了回去,“這件事我很難保證能為你辦成,魘都的偶都是男人,令主迄今為止沒有捏過女偶,我若隨便答應你,萬一最后失敗,會讓你失望?!?/br> 瞿如看看金累,他又沉默下來,但臉上的傷感已經呼之欲出。她有些同情他,悄聲對無方說:“師父看在他一片癡情的份上,幫幫他吧!女偶會有的,只要令主愿意,什么事能難倒他?” 無方虎著臉,心里怨她給她找麻煩。白準那點本事全在捏男人上,要他捏女人,當然不是不可以,首先她得自愿給他做范本。他哭著喊著要娶她,最大的目的不就是想捏女偶嗎。她還不能確定他的真心,現在巴巴送上門,讓他怎么看她? 她搖頭,起身斂袖道:“這件事我無能為力,如果你能找到宿主,我可以分文不取為你移魂。但如果找不到……命該如此,便不要怨天尤人?!?/br> 她要離開,金累忽然出聲,“靈醫(yī)不問宿主來歷,只要有一具軀殼,就可以為我移魂是嗎?” 她一時竟不能回答了,蹙眉回身看他。他取下頭上斗笠,原本俊秀的臉,因楚河漢界劃分成兩半,顯得格外刺眼。 他咄咄,“靈醫(yī)能答應我,我即刻就去辦。天黑前便帶宿主回來,到時還望靈醫(yī)信守承諾,為我們診治?!?/br> 他轉身要走,無方心下一驚,忙伸手攔住了他。他要拯救自己的愛情本無可厚非,但被他借尸的女妖豈不無辜嗎。有時她也為自己感到可惜,空有普渡眾生的心,沒有堅如磐石的定力。這種脾氣將來會拖累自己,最終害了自己。 瞿如一旁怔怔看著她,幫著一起煽風點火,“師父,救一個殺一個,您忍心?” 她掙扎良久,終是長嘆。白準剛才在山上和她說起,過幾天鏡海紅蓮盛開,要再造一批偶人。論時機倒是很合適,不必等太久,只是她遲遲下不了決心,要促成他捏出女偶,自己又得為成全別人,作多大的犧牲?況且現在他陷入聘禮事件,萬一挑選的余地多了,她這頭淡了,她還要去吃那明虧嗎? 她退了一萬步,對金累說:“你暫且稍安勿躁,我試著想想辦法。我與魘都令主算不上熟,他能不能為你捏女偶,不得而知,但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說服他。結果我不敢保證,如果成功,你□□有望;如果不成功,你就算帶了軀殼來,我也不會為你渡魂,因為我不做傷陰騭的事,你聽明白了嗎?” 金累道好,“如此,我等靈醫(yī)的好消息?!?/br> 他拱手,戴上斗笠單足躍出門,足尖輕輕一點,像煙火一樣躍上半空,消失在了茫茫天際。 無方苦笑,“來得真是巧,這當口缺個女偶……不會又是令主設的局吧!”回想一下,之前他還厚著臉皮想給她量尺寸,所以越琢磨越像他的作風。 瞿如對令主的智商是不抱多大希望的,“他哪有那么壞,我看來看去都覺得令主是老實人,師父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無方被她回了個倒噎氣,自己竟變成小人之心了?她氣呼呼喘了兩口,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為了金累,我真不想去見那只老妖怪了。他如今可搶手得很,天知道他現在在忙些什麼?!?/br> ☆、第 45 章 令主的忙處, 當然一言難盡, 他坐在殿上,和那兩個使節(jié)說了無數遍, “冥后人選已有,本大王不打算再娶第二房。尊使受累,帶來的人可以帶回去了。或者問問你家城主, 如果他們愿意接手, 那就皆大歡喜了。反正目前彼此還沒有感情,她們也不是非我不可……那兩樣聘禮,就當我送姑娘的禮物, 多謝她們萬里迢迢奔赴魘都來看我。” 雨師妾和中容的兩位使者對看一眼,臉上露出模棱兩可的微笑。 說真的,那些禮物沒人稀圖。令主應該是個比較實際和會過日子的人,他的目標相當明確, 將來的魘后不能只會吃喝玩樂,她得有一技之長,比如做個針線, 蒸個糕點啥的。所以他留在雨師妾城的是剎土推廣的全套色板,留在中容城的是一柄細到只能濾水的漏勺, 一度讓當時的城主懷疑,他不是想娶親, 是出來招聘裁縫和廚娘的。 這種東西,哪里來的有緣人上門討要,放在角落里積了好厚的一層灰, 要不是仔細翻找,幾乎找不到了。前陣子忽然傳出森羅城主交差的消息,他們以為令主很快會召回遺留下的聘禮,沒想到兩三個月過去了,魘都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