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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shí)喜歡白準(zhǔn)來著。三個好友,角虎的原形就是只大青羊,基本沒什么看頭。白準(zhǔn)就不同了,他胎生下來是雙色的,很漂亮的白和棕,在她眼里簡直是神一樣的存在??上Ш髞聿恢趺锤愕?,三百歲那年蛻了一次鱗甲,黑得丟在煤堆里都找不出來,她媽就不許她再跟他來往了。少時朦朧的好感,往往會被現(xiàn)實(shí)擊潰,她害怕他變成麒麟族第一個反叛,自己和他在一起會被連累,所以對這份感情連堅(jiān)持都沒堅(jiān)持一下。他被流放到梵行剎土幾千年,她也沒想去看他一眼,今天算是第一次見到他人形時候的樣子,說實(shí)話好后悔呀,原來哭包長大了這么好看,早知道為了那張臉,也得拼一下。 可惜現(xiàn)在名花有主,而且人家的夫人那么美,自己反正是比不過的。心里不失落是假的,但她依然祝福他們。真正的好朋友就是樂于成全,看見老友過得好,那她就很高興了。 她刻意掩飾,角虎沒看出來,他大大松了口氣,“我也是這么想,就算你真的喜歡過他,現(xiàn)在他有了如花美眷,你就別去湊熱鬧了。畢竟友誼長存多難得啊,你們倆是活了一萬歲,我都死過兩回了,愈發(fā)覺得小時候的情義難能可貴?!?/br> 孰湖回過手來,在他腦袋上擼了兩下,“好在你還記得前世,要不然我們?nèi)齻€就真的天各一方了。下次什么時候死,我去送你?!?/br> 角虎郁悶地把頭扭開,“這次回去我也打算修道了,不說多,活個七八千年再死一回。要不然總得清盤重來,太麻煩了。” 孰湖嗯了聲,“你是該長進(jìn)點(diǎn)了?!?/br> 兩個小伙伴托著臉,傻傻看著河對岸,不知樓里的人在干嘛。燈熄了三盞,又亮起來兩盞,就那么閃閃爍爍,此起彼伏。 角虎嘖嘖咂嘴,“看來阿準(zhǔn)情緒波動很大啊。”然后以一串yin/蕩的笑聲作為結(jié)尾。 孰湖有點(diǎn)不好意思,想想那邊樓里正春宵一刻,他們倆居然隔岸給人家數(shù)燈,真是閑得發(fā)慌了。 那廂無方欠身,吹滅了一盞紅蠟。 “今天的大典很熱鬧吧?剛才聽角虎說,你威風(fēng)壞了,所有人都看見你給君王授如意?!彼p輕笑著,拿手比劃了一下,“那么大的真身,那么神氣!麒麟萬年難得一見,他們一定都被你的風(fēng)姿折服了,是吧?” 奇怪,他竟沒有像往常一樣,歡天喜地到她面前賣乖請賞。只是站在那里,臉上帶著遲疑的表情,看著她,“我的真身,你真的喜歡嗎?” 他似乎從來不自信,因?yàn)槭呛谏?,總覺得自己沒有其他顏色來得討人喜歡。黑色不詳,到底是哪個混蛋想出來的說法?她替他摘下腰上香囊擺在案頭上,“我真的喜歡啊,你的麒麟身,是我見過最神氣的本尊。如果黑色全都不詳,那些黑豹和巴蛇可怎么辦!” 他從后面擁上來,含情脈脈,靜水深流??上倭诵╈`動,變得有點(diǎn)不像他了。 她回過身來打量他,他欲抱她,她兩肘不自覺地支起來,頂住了他的胸膛。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她歪著腦袋,笑容有些僵硬,“阿準(zhǔn),你的犄角不見了?!?/br> 他唔了聲,眼神閃躲,“在外大半天,早就縮回去了?!?/br> 她不語,含笑看他。正常情況他應(yīng)該把她撲倒,然后在她身上亂蹭,帶著惑人的嬌/喘向她索愛,“娘子,我們讓大犄角回來好不好”……可是沒有,他居然在她的目光里紅了臉,匆忙捂住了她的眼睛,“我今天遇到一點(diǎn)事,心情不太好,不想讓你看見我落魄的樣子?!?/br> 無方心頭驟痛,知道他難免會受點(diǎn)委屈。人在矮檐下,中土和魘都不一樣,與人為臣,即便再強(qiáng)勢,又怎么能跳出無形的枷鎖呢。 “明玄難為你了?” 他別別扭扭說沒有,“大典的流程還算順利?!?/br> 那就是受不了別人異樣的眼光。她拉下他的手,溫存地摩挲,“以前你都活成什么樣了,也沒見你哪里愛面子,現(xiàn)在是怎么了?婆婆mama的!你說,誰嘲笑你了,說出來我去替你打他?!?/br> 她作勢摩拳擦掌要出去,他忙把她拽住拉回懷里,然后低下頭,和她交頸相擁,“無方,你哪兒都別去,讓我抱抱你。” 她果然不再動,但是心里的不安卻越來越大。今天的令主和往常很不一樣,他的氣息、他的動作、他的眼神,甚至對她的稱呼,無一處不讓她產(chǎn)生一種不確定的感覺。因?yàn)樗麚肀У淖藙萘钏龑擂?,身體是有記憶的,現(xiàn)在的他讓她手腳無處安放。她試著抱緊他,但他的身形仿佛都變了。她不知道這是她的錯覺還是別的什么,心里一陣陣激起驚濤駭浪,花了很大的力氣想克制,但最后還是把他推開了。 他詫然,“怎么了?” 叫她怎么說呢,說她懷疑他嗎?憑她的修為,可以看穿很多精怪的真身,但她從來沒能看穿白準(zhǔn),面前這人也是一樣。 她撫了撫自己的額頭,“沒什么,忽然有些頭暈罷了?!?/br> 他說:“我?guī)湍隳笠幌隆!鳖櫯紊耧w的一眼,又讓她腦子迷糊了。 他拉她在蒲團(tuán)上坐下,一雙溫暖的手覆上來,纖長的指尖力道適中地替她按壓太陽xue,“這樣好么?” 她精神松懈了,說好,因?yàn)槁勔娝淅锒∠愕奈兜?,稍稍寬懷。他彎下腰,身子偎向她,“我在外面,一刻都呆不下去,只想趕快回到你身邊。”一面說,一面把唇貼上她的耳廓,順著那纖瘦的曲線婉轉(zhuǎn)而下,落在玲瓏圓潤的肩頭上。 無方穿薄薄的明衣,被他輕輕一拽便垂委在重席上。夫妻間的小情趣,她從來不排斥,可令主再傻,也不會在她說頭疼的當(dāng)口向她求歡。她掙扎了下,“阿準(zhǔn)……” 他唔了聲,呼吸不穩(wěn),將她壓在席墊上。 扼住她的手腕,居高臨下看她,燈影中的美人美得像一汪春水??上媲皼]有銅鏡,他看不見自己的眼神,料想必定恨不能將她拆吃入腹吧!多好,她在他身下,長發(fā)如墨,紅唇似火,心衣之外裸/露的皮膚明麗剔透……他忍不住,將顫抖的唇印在那玉冢上,這一刻幾乎感覺到窒息,原來和喜歡的人親近這樣撼人心魄。 她似乎有些抗拒,瑟縮了下,“阿準(zhǔn),我今天入定,窺破了兩重法門?!?/br> 他腦子里一片混亂,手在漫無目的地游走。煞的身體會讓人中毒,一旦沾染,這輩子都戒不掉了。他渾渾噩噩應(yīng)她,“好……修身養(yǎng)性……極好?!?/br> “你不覺得浪費(fèi)時間嗎?”她的嗓音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隱約的驚惶,他卻渾然未覺。 “修行怎么會是浪費(fèi)時間……” 結(jié)果話未說完,猛地被她的真氣撞開,倒退好幾步方站穩(wěn)。待定住身形,才發(fā)現(xiàn)這室內(nèi)煞氣開始無盡蔓延,將燈火都染紅了。 狂風(fēng)驟起,她的長發(fā)臨空飛舞,明衣的裙擺在身后逶迤成了綿綿的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