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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便朝外邊說道:“你請周先生上來吧。” 福多應(yīng)了一聲,在門外猶疑了片刻,依舊小心又謹(jǐn)慎地說了一句:“跟周哥哥一起來的還有……還有個從未見過的姊姊?!?/br> 我的心陡然一涼,阿娘卻犯難了,詢問似的看著我。 我起身徑直打開了門,福多顯然嚇了一跳,看到我冷著一張臉,不安地喚了一聲:“姊……”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輕聲嘆了一口氣:“請兩人一道上來吧?!?/br> 福多滿臉關(guān)切地看著我,我開口催了催他,他這才慢慢地下了樓。 我再次回到屋里,走到桌案邊的茶爐前坐下,將火撥弄得大了些,往茶壺里重新注上清水,加了些粗茶葉進(jìn)去,靜靜地等待著茶翻滾起來。 我靜靜地煮著茶,心情早已平復(fù),對于即將要面對周彥華和他的那位長安故人,我已做好了準(zhǔn)備。 我愿意去相信阿娘的判斷,相信周彥華對我,還有著些許情意。 只是不知,在我與那位長安故人之間,他又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我不愿做出最后的猜想,只能將思緒放空,一心一意地煮著茶。 在裊裊茶煙里,我聽聞漸近的腳步聲,平靜的心海仍是起了漣漪,忍不住抬頭看向了那扇大開的屋門。 緊隨福多而至的是周彥華。 他衣著樸素?zé)o華,卻依舊難掩一身的清貴。這個輕而易舉撼動了我的心扉的男子,俊美非凡,原本就不是我這樣的女子能觸碰的,可我偏偏陷入了這萬劫不復(fù)的深淵里。 一夜未見,他依舊是我記憶中溫雅清俊的周彥華,望向我的那一刻,眉目繾綣,笑容溫柔,仿佛初陽新生,融化了冬日冰雪,頓時,一室溫馨。 而我卻發(fā)現(xiàn)他的雙目下有一圈青黑,疲倦之態(tài)暴露無遺。 我不愿觸碰他一如往昔的溫柔目光,將視線投放在了隨同周彥華一同進(jìn)屋的女子身上。 我原本以為陳秀梅是我見過的最具姿色的女子,哪曾想眼前的女子竟驚艷得讓我移不開雙眼,令我自慚形穢,甚至在她面前有些自卑地抬不起頭來。 我印象中大戶人家的千金閨秀定然衣著華貴,容顏艷麗。眼前的女子衣著簡單,比女子的服飾簡單隨意,又比男子的衣著多了些秀美清麗,配上那令無數(shù)女子折顏的姣好面容,清麗脫俗,優(yōu)雅淡然。淡淡笑意染上眼角眉梢,更添了她的幾許嫵媚溫柔。 汩汩茶湯沸騰,我收回視線,取出幾只杯盞滿上熱茶,guntang的熱氣蒸得我臉頰發(fā)燙,卻始終沒有勇氣抬頭去看已至跟前的一男一女。 我本來還想著讓阿娘與這兩人談?wù)勗挘抑还茉谝慌宰憧?,哪知阿娘卻拉著福多離開了。對于阿娘這般行為,我大惑不解,思緒早已混亂,坐立難安間,不慎讓茶水燙了手指。 我疼得“嘶”了一聲,皺了皺眉,并未留意周彥華的舉動。等察覺到時,他已坐在了我身旁的炕幾上,輕輕拿起我微微紅腫的手指,伸出指尖輕碰了碰,聽到我忍著疼痛的聲音,他不由分說地將我燙傷的右手食指送進(jìn)了他的口中,緩解著我手指的脹痛感。 他一如既往地對待我,而我卻無法若無其事地與他這般相處,甚至十分反感他的親近。我從他手中抽回手,狠命躲開了他,見他仍要靠近,我顧不得許多,將原本要招待兩人的茶水潑了出去,guntang的茶汁濺了滿地。我看到周彥華起身向后退了幾步,但是,茶水仍是濺濕了他的褲腳,他不由得擰眉看向了我,眼神有些涼。隨即,他的目光又恢復(fù)如初,看向我時,依舊如先前那般寧靜深沉。 “美珠?”他似有些難以置信,語氣有些疲憊,“你怎么一聲不響就回了這里?又為何要生氣?” 我偏過頭,悶頭不做聲,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掃了一眼那女子。那女子自進(jìn)屋后,就沒開口說過話,而我不經(jīng)意間撞上她的目光時,她的眼中是冰冷鄙夷的目光,對上我的目光,她的嘴角微微彎起,嘴角的笑帶著嘲諷不屑。 繼而,我便聽見了她珠玉般的嗓音。 “果真是鄉(xiāng)野女子,粗淺無禮?!?/br> 在與周彥華相處間,我時常因自己的身份而自卑。然而,這樣當(dāng)面被人指出來,還是頭一回,我不由得氣悶,開口想要反駁,面對這樣的女子,卻沒有勇氣去反駁。 “炤兒,請你尊重她!”周彥華的臉色有些難看,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yán)厲,“不管她是何出身,如今她是你大嫂?!?/br> 聞言,我驚得偏頭去看周彥華,張了張嘴,腦中渾渾噩噩,已完全理不清思緒。 陳秀梅所說的長安故人,是周彥華的meimei? 周彥華顯然看出了我的疑惑,上前柔聲對我說道:“隨我回去,我再細(xì)細(xì)與你說,好不好?” 聞言,我立馬甩開他正搭上我的頭的手臂,向后猛退幾步,堅定地說:“我不回去!” 周彥華眉峰微蹙,聲音低啞:“美珠,你告訴我,昨晚發(fā)生了什么?我回去便不見你,你也只字未留,我以為你出了什么事,卻沒想到你是回了這里。” 我偏頭不去理會他,屋內(nèi)的女子突地嗤笑一聲,聲音雖婉轉(zhuǎn)動聽,語氣卻十分冰冷不屑:“哥,我還以為是怎樣的女子能讓你發(fā)瘋一般地找了一夜,原本還十分好奇,哪曾想……她這樣上不得臺面的鄉(xiāng)野女子,只會丟盡我周家的臉面,哪及得上曾經(jīng)的大嫂半分?” 周彥華的臉上登時變得十分難看,他開口正要說些什么,那女子已幾步走到我面前,看著一臉緊張不安的周彥華,笑道:“哥,你放心,我不會與她一般見識,更不會為難她。我只是讓她認(rèn)清一個現(xiàn)實(shí)……”說著,她微微低下頭,近距離地打量著我,伸出手指輕點(diǎn)了點(diǎn)我的臉頰,笑得溫柔:“這張臉雖不至于難看,卻真的是難以與我心中的大嫂媲美,這性子,更是令人十分為難。我雖不知我哥為何十分在意你,不過,你得知道,他在長安也有妻兒,憑你的出身、容貌和德行,即便是給我哥做妾,也不夠格!你懂嗎?懂的話,就……” “周炤。”周彥華一把扯過女子的胳膊,語氣冰冷,“我說過,她如今是你大嫂,你即便不愿承認(rèn),也要學(xué)會尊重人?!?/br> 說著,周彥華已輕輕牽過我的手,我狠命掙開他的手掌,冷然道:“周彥華,你既然有妻兒又為何要來招惹我?是,我只是粗鄙粗俗的鄉(xiāng)野女子,上不得臺面,但我至少不會隨意踐踏他人的尊嚴(yán),任意地欺瞞真心待我的人!而你,你瞞著我一切,又背著我與人私會,真是大戶人家的子弟,我魚美珠真的配不上!我當(dāng)初是鬼迷心竅,瞎了眼才認(rèn)為你是正人君子,是值得托付終生的人……” 周彥華低下頭,懊惱無比地說了一句:“對不住,我并非有意瞞你……” 我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