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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閨中記·在水一方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9

分卷閱讀69

    生是懂花愛花之人,送給先生最好不過了。只是,先生可不能再馬虎,不然,我可沒處再為你去尋?!?/br>
    周彥華客客氣氣地應(yīng)下了。

    我看他與陳秀梅交談甚歡,心口堵得慌,要尋福多一起去看看阿姊,轉(zhuǎn)眼,哪里還有他的人。我左右巡視了一圈,清喊了一聲:“福多!”

    福多從院門外探出腦袋,不咸不淡地回應(yīng)了一聲:“何事?”

    我走出院門,小聲對他說道:“陪我去佟家吧。”

    第25章 本是尋常夫妻情

    因佟亞群在家,我只將手鐲送給阿姊,與她短暫地敘了話,便隨著福多回了娘家。

    我想,我有必要當面與阿娘談?wù)動嘘P(guān)“云菇”的事。

    阿娘正坐在院內(nèi)的太陽下,納著鞋底,在她一旁的矮桌上的竹篩子里已躺著幾雙納好的鞋底。我發(fā)現(xiàn)其中有兩雙嬰孩的鞋底,心知阿娘是為我與阿姊肚里的孩子準備的,心口不禁一暖。

    我捧著一只嬰孩的鞋底反復(fù)地看著,阿娘已提過一壺?zé)岵钄R在了矮桌上,笑瞇瞇地道:“周先生才送了禮來,說你在家歇著沒能來,哪知他前腳走了,你后腳便來了?!?/br>
    阿娘說著已為我斟了一杯熱茶,坐到我對面,滿張臉都洋溢著溫柔慈善的笑容。我捧起熱茶,隔著氤氳熱氣看過去,發(fā)現(xiàn)阿娘眼角的皺紋更深了,原本烏黑發(fā)亮的頭發(fā)也多了許多灰白的發(fā)絲。

    阿娘的頭發(fā)一直很漂亮,阿姊也有著如同阿娘一般如瀑的黑長的柔順頭發(fā)。

    歲月果真不饒人,女子的歲月更是經(jīng)不起歲月的消磨。

    我記憶中的阿娘端莊秀麗,不知不覺中,歲月竟將那份美麗一點點消磨了。

    而阿姊,正是隨了阿娘的樣貌。

    我盯著阿娘一言不發(fā),思緒飄飄蕩蕩,忽聽阿娘一聲叫喚,我才收回思緒,放下手中的熱茶,望向?qū)γ娴陌⒛铮瑥埩藦埧?,又不知如何開口。

    對于我的歸來,阿娘是打心底里高興,我不忍開口敗壞了她的興致。

    然,我的些許小情緒依舊逃不過阿娘的眼睛,她放下手中的活計,看著我,斟酌著問道:“美珠,你有話要對娘說么?”

    阿娘既然這般說了,我也不再藏著掖著,索性全盤托出:“不瞞娘說,女兒此次去鎮(zhèn)子里,實則是因幾日前的夜里,女兒稀里糊涂地去了河邊,險些被人害掉了腹中的孩兒?!?/br>
    我觀阿娘的神色驀地一緊,看上去異常緊張。我看在眼里,心知阿娘果真是知曉我夜間有著夢行癥的行為。如此說來,關(guān)于食用云菇帶來的后果,她也應(yīng)知曉。

    見阿娘這副模樣,我微微傾過身子,略帶懇求地說道:“娘,女兒問了大夫,云菇不能長期食用。您與爹為何要瞞著我這樣的事?為何想要以此讓我忘掉從前的一些事?”

    賴冬青陪著我看大夫的那日,大夫只說長期食用云菇會讓我記憶混亂??晌覅s始終想不明白,若是記憶混亂,我為何獨獨忘了與張慶延有關(guān)的一切,獨獨忘了我曾喜愛的延哥哥?

    后來,我又單獨找那老者大夫詳細詢問了此事,老者大夫的一席話讓我豁然開朗。

    人在長期食用了大量的云菇后,若在其記憶混亂期間進行心理暗示,將一段記憶進行催眠,那段記憶便被塵封了,很難再想起。若是當事人自己也想要忘記那段記憶,旁人只需對其進行簡單的心理暗示,那人也會將那段記憶忘得干干凈凈。只要不再接觸與之相關(guān)的人和事,也許,那人都不會察覺到自己丟失了一段記憶。

    初次聽聞這樣離奇的事,我不愿相信。然,只要想到我就是其中的當事人,不由得也信了七八分,卻是依舊想不通我與張慶延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止是張慶延躲了我這些年,爹娘也想盡一切辦法讓我忘記他。

    如今,阿娘躲閃的態(tài)度,更是令我心中生疑。

    我因急切想要知曉這其中的真相,起身走到阿娘身前跪下,阿娘彎腰想要扶起我,我死死抓著阿娘的手臂,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含著淚道:“娘,您養(yǎng)我教我這些年,您的恩情女兒銘記于心。可是,女兒求您,求您將那些事告訴女兒!”

    阿娘眼中淚光閃閃,她偏頭擦拭著眼角的淚,而后冷著臉低聲訓(xùn)斥道:“美珠,你如今已嫁了周先生,自當一心侍奉在他左右,怎可朝三暮四想著別的男子?”

    我道:“女兒從未想過再與延哥哥有何瓜葛。女兒只是不明白,爹娘為何要采用當年的辦法來讓女兒忘了他?”

    阿娘猛地起身,雙目瞪大,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你到如今還想著他!爹娘是為了你好,知曉真相對你來說不是什么好事,當初,你因為此事差點丟了命!”

    我震驚不已,阿娘的目光漸漸柔和,俯身抱住我,流著淚說道:“好孩子,你是個苦命的孩子。你雖不是爹娘的親骨rou,爹娘早已視你如己出,不會害你。聽娘的話,不要再問,和周先生好好地過下去!”

    而我仿若聽不清阿娘之后的話語,抬頭看著阿娘,訥訥地問道:“我為何差點丟了命?”

    阿娘眉心陡然擰緊,抬起手似要打我,卻終究下不了手,喟然長嘆:“娘讓你不要再問,你聽話好不好!”

    我木然地看著阿娘痛心疾首的模樣,腦中似想起了什么,倏忽之間,卻又消失不見,捕捉不到絲毫蹤跡。

    我如同木偶般任由著阿娘拉著回到座位上,感受著阿娘輕柔的撫摸,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目。淚眼模糊中,我看見福多從屋內(nèi)出來,看著他一步步走近,我對他露出了一抹笑,輕聲喚道:“福多……”

    福多定定地看著我,臉上無甚表情。他轉(zhuǎn)而看向阿娘,輕聲道:“娘,我去讓周哥哥來接姊姊回去?!?/br>
    阿娘沒說什么,只是擦著淚對著他點了點頭。

    我蹭地站起身,急急地說道:“我自己回去?!?/br>
    阿娘與福多皆是一愣,見我已向著院門走去,阿娘忙對福多說道:“福多,去送送你二姊?!?/br>
    福多應(yīng)一聲,趕忙上前扶過我的手臂,眉開眼笑地看著我:“姊,我送你回去。”

    我對著他笑了笑,點了點頭。

    路上,我企圖從福多嘴里套出些什么話,可這家伙的嘴巴格外嚴實,饒是我如何哄他,他絕口不提我與張慶延的事,竟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他不知曉我與張慶延的事。

    我壓根不信他的話。

    等渡船的間隙,我試探著向河中走去。福多見狀,慌亂地拉住我的手臂,氣喘吁吁地將我扯上岸,驚惶不定地看著我,道:“姊,你不要想不開??!一尸兩命啊!”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笑道:“我并不想死,我也不知我怎么就向著河中去了?!?/br>
    福多惶惶不安地看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終究是什么也沒說。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