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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見到我的那一刻,眼中的光亮了亮,隨即又黯淡下去,澀澀地開口問了一句:“怎么突然就來了?” 我還來不及答言,看著捧著肚子緩慢走來的阿姊,眼角一酸,卻聽周炤笑道:“還真是姊妹,過不了多久,你們魚家就添了兩個外孫了!可喜可賀!” 我乍聽不覺得她話里有什么,越想越覺得她這句話說得陰陽怪氣的,眼下也懶得計(jì)較她的態(tài)度。 而周炤反而隨性地找了個凳幾坐下,看著我與阿姊,笑容滿面地問道:“我能留下來聽你們姊妹倆敘話么?” 我并不想周炤摻和進(jìn)阿姊與佟亞群的爭吵事件里,而周炤也定然知曉我與阿姊接下來的談話,對于她留下來的動機(jī),我當(dāng)真不明了。 以她的性子,總不會對不相關(guān)的人的事上心吧? 于阿姊,于佟亞群,她都不會無聊到關(guān)心人家夫妻倆之間的事。 果真,還不等我出口勸說,她便滿臉笑意地看著我,意味不明地說道:“大嫂,我別無他想,只是想看看如何才能討得冬青的歡心?!?/br> 第28章 負(fù)心多是讀書人 我不禁納悶了:阿姊與佟亞群之間的爭吵,與周炤如何討得賴冬青的歡心有何關(guān)系? 轉(zhuǎn)瞬之間,我便想到:周炤已知曉了賴冬青的意中人是阿姊了? 我疑惑不解地看著一臉閑適自在的周炤,竟有種心虛的感覺! 而阿姊因見有外人在,收起了悲戚的模樣,轉(zhuǎn)而客氣有禮地招待著周炤。反倒是我,被遺忘在了一旁。 周炤與阿姊是初次見面,而阿姊自然從我與家人口中聽說過周炤,甚至于她初來打罵我為難我的事情也從福多那兒得知了。阿姊一向愛護(hù)我,她即便從未在我面前多說周炤一句不是,但我能從她眉眼處得知,她并不喜周炤。 此次,她許是看在我與周彥華的面子上,并沒有冷遇周炤,只當(dāng)她是客人來招待。 我來此本是為阿姊排憂解難,到頭來,卻是她強(qiáng)顏歡笑地與她并不待見的人周旋。 我內(nèi)心愧疚難當(dāng),眼看兩人的客套話已說盡,我也顧不上周炤的面子,對她說道:“炤兒,我與大姊有些事要單獨(dú)談?wù)?,你……?/br> 不等我說完,周炤白眼一翻,十分不悅地冷哼道:“好了!我這個外人就不在此自作多情了!我先回去了,大嫂回去時(shí),讓人去家里送個信就行?!?/br> 周炤能有這樣的態(tài)度已在我意料之中,甚至比我預(yù)料中的要好上許多。聽聞,我便對她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嗯,勞動你了?!?/br> 周炤輕哂一聲,起身毫無留戀地離去了。阿姊本想送送她,她早已不見了人影。 阿姊回到桌邊重新坐下后,蹙著眉頭看著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你又何必為著我得罪了她?你與她不和,周先生會為難……” 阿姊是能忍氣吞聲、忍辱負(fù)重之人,在佟家,我不知她受了多少委屈,好在佟亞群一直待她不錯,佟家人給她的難堪,她也能從佟亞群的關(guān)懷里獲得些許慰藉。 我比不得阿姊這般寬容大度,卻也不想家人之間的關(guān)系鬧得太僵。因此,在周炤對我的態(tài)度稍好一些后,我也嘗試著去與她友好相處,磕磕絆絆相處了一段日子,她的性子我多少有所了解,即便不是全心全意地在待她,卻已然將她看作了親人。 若她因這些微小事便記恨于我,我又何必刻意去討好她? 可是,阿姊提到了周彥華。 周炤是他的至親meimei,我是他真心愛護(hù)的妻子,他偏向誰,誰都會有怨言。 可他卻說過,在我們夫妻間,即便是周炤,也算是外人。 換言之,在他與周炤這對至親兄妹之間,我也算是外人。 阿姊的一句話點(diǎn)醒了我。 一直以來,都是周彥華在包容我的一切,我卻總是故意與他為難。 我的心胸的確不如阿姊。 阿姊心中本積壓了許多委屈,還要來為我的事cao心,我心里過意不去,忙轉(zhuǎn)移了話題,笑著說:“不說這個了。大姊,你與姊夫怎么了?” 阿姊的臉色陡然一變,偏頭道:“沒什么事,也不過是夫妻間平常的吵吵嘴。” 我不信,看她躲躲閃閃的態(tài)度,心中更是起疑,追問道:“大姊,你別瞞著小魚兒了。你與姊夫一向和睦,若是平常的吵嘴,又怎會驚著秀明?我們姊妹很少坐在一起說說心里話了,看你受委屈,我心里也難過。” 阿姊抬起眼皮打量著我,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這副模樣看得我心里更是難受。我伸出手握住她緊抓衣襟的手掌,輕聲規(guī)勸著:“大姊,我們都是嫁出去的女兒,再不能像出嫁前那般互相訴苦??墒?,我們依舊是姊妹啊,心里過不去的坎兒,你何不與我說說?” 阿姊眼中已盈滿淚水,我話音才落,她便抓著我的手猛地?fù)涞搅宋覒牙?,嗚嗚咽咽地哭泣著。記憶中,我從未見過阿姊這般哭過,哭得這般傷心,這般壓抑。從她嘶啞的哭聲里,我能感受到她內(nèi)心的痛苦。 我的眼中漸漸有了濕意,一下一下地輕拍著阿姊的后背,她的哭聲仿若一把尖刀,在我心上一刀一刀地劃著,宛若凌遲。 阿姊這一哭,哭了許久,從我懷里抬起頭時(shí),眼眶紅腫,嗓子沙啞得說不出話來。 我微笑著撫摸著她滿頭青絲,柔聲道:“小魚兒也可以護(hù)著大姊,若是姊夫和佟家那些人讓你受了委屈,小魚兒會替你討回公道。” 阿姊拿手背擦著眼角的淚,聞言卻是微微笑道:“傻丫頭!” 我不滿她的打趣,拉住她的手,故意惡狠狠地說:“是不是姊夫欺負(fù)你了!” 阿姊卻是低下頭,眉眼下覆上了一層陰影,臉色滿是陰霾。看她如此模樣,我竟不敢再問,許久,阿姊極其冷淡地說道:“他在外邊有人了。” 一時(shí)間,我沒能聽明白阿姊話里的意思,甚至是難以置信,反復(fù)咀嚼了多遍,依舊是不敢相信。 我瞪大眼瞅著阿姊,阿姊那雙經(jīng)過淚水浸透的雙眸里,正泛著冷冷的光芒,臉上早已無悲無喜。她淡漠地開口,仿佛說著與之不相關(guān)的人和事。 在我震驚的注視下,她撩起耳際垂下來的一綹發(fā)絲,眼里泛起笑意:“他在外邊救濟(jì)了一名女子,那女子不求名不求利地跟著他,后來,兩人便在一起了……” 許久,我才回過神來,看阿姊臉上竟掛著淡淡的笑,不由得十分心疼她。 佟亞群在外邊有人了? 佟亞群在外邊有人了! 猶如晴天霹靂般,我感覺耳邊轟鳴作響,眼里漸漸燃起了一股怒火,憤然而起:“他怎么就……你在家巴巴地等著他回來,他就和別的女子在外邊快活?” 阿姊起身拉住我的手,略帶懇求地望著我,輕聲勸道:“小魚兒,你消消氣。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