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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里被人跟著,心煩!正好打發(fā)了!” “你家里特意派遣那兩人護(hù)你周全,你果真是不孝,就這樣糟蹋老人家的一片好心。” 赫連平眼里劃過一抹微光,垂眸低低說了一句:“若是你成日跟著我,我心里自然十分歡喜。” 這兩人似乎忘了我的存在,而我方才卻是被赫連平那番血淋淋的話嚇住了,許久都未能回過味來。此刻聽了兩人一番心平氣和的談話,無意中聽到赫連平這近乎低語的話,心中的震撼更大。 因他坐得離我近的緣故,他的那句話清晰地落入了我的耳里,卻是倚在門前的周炤絲毫未覺。而周炤見赫連平?jīng)]再回應(yīng)她,過來我身邊坐下,低聲詢問了一句:“大嫂,天色不早了,我哥也該要散學(xué)了。你是同我回去,還是等我哥一塊兒回去?” “自然是等阿燁一道兒回去呀!”赫連平突兀地插/進(jìn)一句話,令我與周炤都愣了半晌。 周炤當(dāng)先反應(yīng)過來,面色不喜地道:“你難不成今日不回縣城?” 赫連平點頭,笑道:“我還得請那人的幾位伙伴一道回衙里做客呢!” 周炤嗤笑一聲,轉(zhuǎn)而拉著我的胳膊說道:“大嫂,我去隨處逛逛,你在這兒等我哥散學(xué)吧,不用等我一塊兒回去了?!?/br> 周炤一向是個坐不住的性子,何況這兒還有她不待見的赫連平在此,她自然不想留在此處等周彥華散學(xué)。我并不拆穿她的心思,只是笑著對她點了點頭:“記得早些回家,別錯過了飯點。” 周炤喜滋滋地點頭,連聲應(yīng)道:“我省得我省得?!?/br> 周炤絲毫不愿在此多留,如遇大赦的鉆出了屋子。 我嗤笑不已,偏頭見赫連平盯著門口發(fā)呆,清聲咳嗽了一聲。他驚了一驚,忙扭頭看向我:“嫂子,怎么了?” 我抿嘴笑了笑:“今日多謝大人了?!?/br> 赫連平卻是連連擺手:“舉手之勞。嫂子,私底下,你也不用敬著我是什么縣老爺,與阿燁一般喚我的小字‘子舒’吧?!?/br> 第37章 互道心意情不換 見赫連平一臉坦蕩真誠,我原本還因與他這名男子獨處一室而略顯尷尬,此時反倒覺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 我望進(jìn)他微微含笑的雙目里,在他真誠友善的注視下,微微點頭應(yīng)了一聲:“好?!?/br> 赫連平微笑著端起茶水,輕輕啜飲了一口,目光卻時不時地看向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與他獨處一室,我本就有些不自在,如今被他這樣看著,我心里更是不安,為緩解這尷尬的氛圍,我開口打破了這詭異的平靜。 “大人……子……赫連公子有話要說?” 對于我這幾番改口到最后確認(rèn)出來的稱呼,赫連平怔了怔,卻又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隨即點頭道:“嫂子,實不相瞞,阿燁今日并不知曉你來了這里。他本不想因此事驚動了你,更不想因此事糟了你的心,請你來,是我一個人的意思。” 我驚愕地睜大眼看向他,見他一臉嚴(yán)肅不似說笑,我垂下頭沒有吱聲,卻已明白他如此做的用意。 我心中早已存疑。若周彥華知曉我在此處,又怎會一直不現(xiàn)身? 想來是赫連平趁著周彥華忙碌的時候,特意吩咐了人將我請了過來,并叮囑了學(xué)堂內(nèi)的人不得聲張。他好歹是地方父母官,白水鄉(xiāng)皆是平頭小百姓,縣老爺既然發(fā)了話,自然沒有誰會不顧這威壓而故意知會周彥華。 而他這么做,顯然是為了周彥華,為了消除我心里對周彥華存有的些許疑慮。 他冒著被周彥華指責(zé)怪罪的后果,卻在背后為他做了這一切,這份朋友之義令我十分動容。而他并沒有一直瞞著周彥華的意思,不過是打算先斬后奏,至于周彥華知曉后會如何對他,眼下我也是無從知曉。 “阿燁這個人啊,不懂女人的心思,以為只要不讓自己的女人接觸一切不好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保護(hù)。何況,他這人心里最能藏住事,心里明明在別扭,可就是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也不知要裝給誰看!”赫連平似乎有些憤怒不平,說話的語氣已恢復(fù)了一貫的散漫隨意。 而他此刻的話語在我聽來,多少有些苦口婆心的味道,似乎周彥華的這般性情令他十分頭疼,卻令他無可奈何。 我已然知曉他對我講出這番話的意圖,一方面是想讓我理解周彥華的為人,相信他不會做出背叛我的事來;一方面又是想讓我從中開解周彥華,也因此解開他心中的疙瘩。 而我卻不知,周彥華在別扭什么? 若他心里真在別扭,在我面前又偽裝得甚好,難不成還在因那夜我的不信任在與我慪氣?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赫連平突然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嫂子,阿燁說你體貼善良,所以呀,你也多體諒體諒他這悶葫蘆,能哄哄就哄哄。阿燁這個人,耳根子極軟,最好哄了。男人啊,也是需要哄的?!?/br> 我的嘴角抽了抽,極不自然地應(yīng)了一聲,又聽他道:“還有,阿燁若是知曉我背著他請你來了這里,還讓你聽了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又得給我冷臉了。所以……” 敢情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我看他一臉諂媚又討好的笑,忙不迭地點頭:“我會勸勸他的?!?/br> 赫連平千恩萬謝,恨不能跪在地上給我磕頭了,滿臉感激之色:“我在此先謝過嫂子了!阿燁不明白我的苦心,嫂子定能明白,我這也是為了你們之間少些嫌隙,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br> 這個縣老爺真是有千百張面孔,令我完全應(yīng)付不過來。 面對他險些要決堤的淚水,我忙道:“大人一片好意,我能明白。” 赫連平卻面露悲傷之色,哀聲嘆道:“嫂子果真要與我這般生分么?唉,嫂子是矜持穩(wěn)重的女子,此事急不得。不過,我卻想向嫂子請教一個問題?” 我并不在意他為何事請教,笑道:“你講便是?!?/br> 赫連平瞅了瞅門外,似乎見無人經(jīng)過,才稍稍放下心來,悄聲問道:“請你來之前,我也在那青年口中聽到了你與那張慶延的事……” 赫連平問得小心翼翼,一直留意著觀察著我的神色。而我,聽他提起此事,臉色頓時變了,他也及時地止住了話頭,轉(zhuǎn)而歉意地說道:“唐突了。嫂子若不愿聽及此事,我便不問了?!?/br> 我壓了壓起伏不定的胸脯,穩(wěn)住情緒,看著赫連平,微笑著說道:“沒事,你說下去?!?/br> 赫連平卻是搖頭笑了笑:“沒什么事。只是,阿燁知曉真相后,臉色一直不好,還請嫂子多擔(dān)待擔(dān)待?!?/br> 赫連平無意與我講明真相,他顯然是想讓周彥華親口對我說出。 我原本認(rèn)為那晚的一切與陳秀梅脫不了干系,哪知卻與她毫不相干,甚至這其中似乎還牽扯出了張慶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