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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傾身而下,低沉著嗓音問道:“如今可愿意與我一道搬來縣城里?” 我不假思索地拒絕了:“我說過了不會……” “你不怕我被人搶走了?”周彥華低頭咬住我的嘴唇,帶著幾分笑意道,“方才反應那么大,做出那樣大膽的舉止來,不是在拈酸潑醋?” 我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忽覺他這些話真不像是他口里說出來的,故作不滿地捶打了他一下:“你怎么學會挖苦人了呢?你要是跟別的女人勾搭在一起,那便是我瞎了眼信錯了人,從此,咱們便分道揚鑣,各過各的,兩不相干!” “我說笑,你怎么就當真了?”周彥華慌忙拿手擦著我臉上突然洶涌而出的淚水,俯身抱住我,輕輕拍打著我的背,細聲安撫道,“別哭了,你們母子是我的一切,我怎舍得?” 我破涕為笑,將臉埋進他的肩窩,嗡嗡問道:“她方才替你治病了,我都聽到了。你身子有病,為何要瞞著我?” 周彥華扶著我坐起,又替我擦了擦臉上未干的淚漬,毫不在意地一笑:“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累著了。你也聽到了,多多休息便無事?!?/br> 我蹙眉沉思,猛然想起他之前突然昏睡不醒的事,脫口問道:“與你先前昏睡不醒有關(guān)?” 周彥華也不隱瞞:“你與我提過后,先前來此辦事時,雪瑩也一直替我觀察著病情,如今已無礙。雪瑩的醫(yī)術(shù)得了她父親的真?zhèn)?,她說無事便是無事了?!?/br> 聽他如此親昵地喚那人的名字,甚至如此夸贊信任對方,我心里又泛起了酸味,卻是垂著腦袋不作回應。 周彥華一眼便知我的異樣,輕輕握住我的手,在我耳邊輕聲解釋道:“歷代的赫連家家規(guī)中明確規(guī)定,凡是赫連家族的男子,一生不可納妾,女子不允許與人為妾。而他們家族里的人都有些死心眼,認定了一個人,要放棄很難。即便是孤老終生,也不愿將就?!?/br> 聽后,我一陣唏噓。 這樣的堅持,有些偏激了。 如此說來,赫連雪瑩自幼便認定了周彥華,時隔這許多年,她卻依舊堅守著年少的情愫,這樣一片真情卻得不到回報,想想也是挺可憐的。 我又想到了賴冬青對阿姊的愛戀,與赫連平和赫連雪瑩并無二致。 賴冬青的身份一向是個謎,自小鄉(xiāng)民便說他不是他娘與賴老爹的孩子,我打心里是認同的。畢竟,賴冬青與賴老爹無絲毫相似之處。 “我去給你拿吃的過來?!?/br> 我的思緒突然被周彥華打斷,只得胡亂應了一聲,又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里。 周彥華抬手摸了摸我的頭,輕嘆一聲,便起身離去了。 再進來時,他徑直抱起發(fā)呆的我向外室走去。我如夢初醒,狠狠掐著他的胳膊,惡狠狠地道:“這里不是自家,別總是動手動腳,教人看見不好?!?/br> 周彥華笑著將我放在桌前坐下,隨后便坐在了我的左手邊,一邊替我盛湯,一邊說著:“如今知羞了?方才在雪瑩面前,你可是前所未有的熱情?!?/br> 聽聞,我的耳根一陣發(fā)燙,看著他將一碗蓮子百合湯遞到我手邊,我因他總是拿方才的事打趣我,只得埋頭喝湯,不去理會他。 這一口下去有些急,燙了舌尖,疼得我痛呼出聲。 周彥華微微蹙眉:“慢些喝!” 說著話,他又拿過我面前的湯,輕輕攪動了幾下,自己先試了試溫度,隨后又舀起一勺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兩下,便送到了我的嘴邊。 我看著他這副細致模樣,心中又是好一陣感動,定定地看著他出神,卻是忘了喝下他遞到嘴邊的湯。 “看著我做什么?”周彥華輕笑著,手臂又向前伸了伸,“別發(fā)愣,快些吃。稍后我?guī)闳ソ稚峡纯??!?/br> 聽及,我趕緊張口喝下嘴邊的湯,從他手中奪過勺子,一心一意喝著湯。 思及周炤,我吞下口中的湯水,望著周彥華問道:“炤兒的腿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彥華瞥我一眼,不咸不淡地回答著我:“為替子舒留住炤兒,雪瑩在她腿上做了些手腳。炤兒本事再大,在雪瑩這個女神醫(yī)面前也只能吃虧?!?/br> 不知為何,即便知曉他對那赫連雪瑩并無男女之想,但聽他這一聲聲親昵地喚著“雪瑩”,我心里就是不舒坦。又見他對赫連雪瑩如此對待周炤毫無慍色,心中狐疑的同時,我心里也是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因此,這話語里的語氣也不是很好:“她這樣對待炤兒,你們竟都這樣縱容著她,縣老爺姑且不論,你作為兄長,竟是向著外人!” 周彥華面色平靜地看向我,并不因我的話而著惱,反而笑著道:“難得你這樣為炤兒抱不平。雪瑩不會亂來,全是一片好心,我倒是樂見其成。至于子舒,他即便心疼炤兒,卻是無法左右他這個堂姊?!?/br> 我正要說些什么,周彥華又轉(zhuǎn)了口,一臉嚴肅地道:“你之前提到的事,雪瑩該有法子?!?/br> 我茫然不知所指,訥訥地問:“什么事?” 第45章 不負良辰不負郎 周彥華顯然是不曾想到我會如此問,怔愣許久,才緩緩吐出清晰而沉重的幾個字。 “孩子的事?!?/br> 轉(zhuǎn)瞬之間,我才想起曾于床榻間與他提起的事,不曾想到他時刻謹記于心,我不知該喜還是該惱。 他一本正經(jīng)地再次提起此事,我面上一紅,嘟噥了一句:“這種事……隨緣就好,不用……” 我可不想因一時沖動做出后悔一生的事來。對于生養(yǎng)孩子一事,我并非排斥,只是經(jīng)歷了一次喪女之痛,短期內(nèi)不想再經(jīng)歷這一遭。 往后的事,誰又能說得準。 再說,赫連雪瑩該是不怎么待見我,若她在暗地里使什么手段,導致我日后無法生養(yǎng),又將如何。 我并不想將她想得如此陰險不堪,只因有周炤的事在前,本就對她懷有敵意的我,自然不愿信她。 我的這一情緒落在周彥華眼里,他十分高興地笑了:“你想通了便好。雖說不愿你再受苦,我還是希望我們將來能兒孫繞膝?!?/br> 我見他越說越當回事,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板著臉道:“不許再說!” 周彥華笑著連連應聲,也不再與我打趣,安安靜靜地用飯。 我本想帶著周洲也一道出門逛逛,周彥華一句“來日方才”還未令我回過神來,我已身處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了。 周彥華像是有目的性地帶著我穿過主街,又轉(zhuǎn)過一條僻靜的巷道,眼前的景色卻是與主街的熱鬧喧囂截然不同。 安靜。 這是我最深切的感受。 這里道路寬闊整潔,一座石橋橫跨碧水之上,橋下船只穿梭往來,偶爾傳來絲竹之聲,仿佛九天清音,在寂靜中多了一點人氣。 街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