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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存在,獨自一人沉浸在親人即將重逢的喜悅里。 我心里即使有絲怨氣,也是無法。反倒是周炤體察到了我這幾日的情緒有些低落,暗地里詢問過后,我也沒有隱瞞。她聽后,掩嘴偷笑,偷偷在我耳邊說道:“以前,我哥只有在舅舅面前才像個孩子,他一向也最聽舅舅的話?!?/br> 不知為何,我總有種丑媳婦見公婆的感覺。 如今想來,我從未見過周彥華的長輩,若那位從長安來的舅舅是他在這世上僥幸活下來的親人,我也總得見見。 周炤知曉我的擔憂顧慮后,頗不以為然地嘲笑了我一番,后又好心開解道:“你放心,舅舅這人沒什么架子,頗有趣,還有啊……” 對于即將要面見的舅舅,周炤倒是與我談論了許多,也給我支了許多討好那人的招數(shù),我一一記在心上。 圍繞著“舅舅”的話題,我與周炤談論多日也覺得有聊不完的話題。 某日晚飯后,我與周炤在房里一邊逗弄著周洲,一邊談論著“舅舅”,不覺夜色竟深了。周彥華從書房進屋,發(fā)現(xiàn)周炤仍在,當下便皺眉,冷下臉催趕道:“什么時辰了,還不回屋睡覺?” 周炤吐了吐舌:“還早著呢?!?/br> 話雖如此,她卻還是乖乖起了身,頗有些委屈地控訴著:“哥,我好歹是你至親meimei,給我個好臉色有那么難么?” 周彥華的臉上果真浮起了淡淡的笑意:“今日散學時遇上子舒了,他說你有件東西落在了他那里,讓你明日去取。” 周炤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我不記得我有東西落在了他那里?!?/br> 周彥華卻是渾然不在意她話語里的惱意,儼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態(tài)度:“這是你與他之間的事,我不過問,你自己處理。” 周炤也不再多說,氣憤地甩甩衣袖去了。 待她離去后,我滿腹疑問:“你方才莫不是在哄她?” 周彥華露出幾分疲態(tài),一邊寬衣,一邊回答著我的話:“的確是子舒想見她了,讓我?guī)€話。這兩人的事,不能一直這樣拖著,總得讓兩人自己解決?!?/br> 我走近他身后,幫著他寬衣,無奈地嘆道:“炤兒前幾日還與我說過,這輩子對兒女之情不作他想了,想著一個人過一輩子呢。她明日會去見赫連老爺么?” 周彥華卻是笑道:“當初想嫁人的是她,如今說要一個人過的也是她,還當自己是小孩子呢。你別隨她胡鬧?!?/br> 我轉(zhuǎn)到他面前,笑道:“我已嫁給了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哪能如她那般隨意瀟灑呢?!?/br> “后悔了?”周彥華突然抓住我的手,緊盯著我,“后悔嫁了我?” 我瞪他一眼,掙開手腕,輕斥道:“說什么呢!我不過隨口說說,你想到哪里去了?” 周彥華疲憊地笑笑:“我怕你不要我了?!?/br> 他這話說來十分委屈,倒真像是我將要拋棄他了般,委屈低落得像個孩子。 周炤說,周彥華只有面對那所謂的“舅舅”時,才像個孩子的樣子。然,那畢竟是一個晚輩在長輩面前的模樣,如今在我眼下露出這副無助無措模樣,我一時怔住了。 許是已為人母的緣故,對于他這副模樣,我感到甜蜜而幸福,心口暖暖的,恨不得將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予他。 看到安穩(wěn)睡在搖車里的周洲,我也安心寬衣歇下了。 熄燈躺下后,周彥華從身后抱住我,撐著腦袋探頭看著我,明眸閃動,繼而,我便聽到他貼著我的耳際,輕緩而低柔地說道:“若非黃土白骨,我守你百歲無憂。” 對于他的情話,我已聽過許多。然,忽聽聞他這般誓言,我卻感覺不太吉利,當下便道:“好端端地,凈說什么胡話!什么黃土白骨,你不覺得瘆人,我可是瘆得慌?!?/br> 周彥華靜默許久,才緩緩嘆一口氣:“你愛聽什么樣兒的話?” 我想說,只要出自他之口的情話,我便愛聽。 不過,想到他方才的情話便遭到了我的反駁,我便改了口:“我不愛聽那些生生死死的話,只要出自你真心,哪怕是一句‘想你’也令我歡喜?!?/br> 周彥華扳過我的身子,俯身直視著我的眼。皎白的月光打在他臉上,使他原本柔和的臉色愈發(fā)深情醉人。 思及過往,我盯著他的臉,認真地道:“你知道么?最令我欣喜感動的話,是你娶我那日給出的回答?!?/br> 聞言,周彥華卻似陷入了沉思。 我問:“你還記得么?” 周彥華緩緩點頭,聲音低?。骸坝浀??!?/br> 繼而,他又看著我,緩緩地道出了那些話。 與卿結縭,半分天注定,半分心意通。 珠玉在側,愛其光華,藏之余懷,此心甚慰。 當日,我只覺這是最美的情話;今日,聽他親口說出,我已感動得稀里糊涂。 “周彥華,說實話,我一直覺得配不上你,即便到了今日,我也依舊這樣覺得。”我哽咽不已,抓著周彥華的雙手,繼續(xù)說道,“我一直怕你的家人看不上我,當初見了炤兒,我更是知曉自己出身低微見識短淺,不配你的好。其實,聽說舅舅要來,我心里……有些抗拒,就像當初抗拒炤兒一樣……” 周彥華默不作聲地聽著我的哭訴,直到我再也說不出話來,他才俯身抱住我,細聲安撫道:“傻瓜,我早對你說過,我認定的便是最好的,你為何總是這般胡思亂想?這些日子,是我疏忽了,對不住。不過,你也別緊張,炤兒是炤兒,舅舅是舅舅,對后輩他向來和善,不會看低你?!?/br> 我忍住眼淚,使勁點了點頭,聲音仍有些哽咽:“炤兒對我說過,我只是害怕他人總是拿我與你的琬兒比較?!?/br> 若不是御史大夫前來,我還不知原來那女子叫蕭琬。 而我也因“舅舅”的到來,竟然忘了這位名叫蕭琬的女子也要前來。 我堅信,赫連雪瑩那日對我說的那個“她”就是蕭琬,而不是“舅舅”。 對于我冷不丁提起她,周彥華怔了怔,輕聲道:“舅舅不會。你怎么又提到她了?” 我知曉赫連雪瑩并未與他提過蕭琬將來的事,也不再瞞著他,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對他講了。他聽后,沉默了許久,我能感受到他內(nèi)心的波動與壓抑的情緒,側過腦袋看他,他低聲問道:“雪瑩真與你說過她要來?” 我點頭,心里滿是酸澀,開口問道:“不管是真是假,若她來了,你會不會……” 周彥華卻是答非所問:“她從未離開長安,若要來,定是與舅舅一道,為何子舒與御史大人都未提及?” “周彥華,你回答我。”我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再次問道,“若是舅舅也要你回長安,你會不會回去?” 周彥華伸臂將我抱進他懷里,輕撫著我的后背,啞聲道:“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