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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翠兒對張慶延的癡心情意,她想必也會守口如瓶。 但是,因張慶延的離去,我明顯感覺到平翠兒的神智偶爾也會不受控制,她瘋癲的模樣,我依舊記憶猶新。 若是她將張慶延的死牽扯到我身上,我并不敢保證,她不會將此事捅出去。 “平翠兒,你要是敢將此事說出去,你就立馬滾出張家!” 就在我惶惶不安時,一聲厲喝令我瞬間醒了神。 前來的人正是張慶/黎夫婦,而那聲厲喝正是何婉娘發(fā)出的。 這對夫婦慢慢上前來,何婉娘當下便對張慶/黎吩咐了一句:“你將她帶回去吧?!?/br> 張慶/黎點點頭,上前拉過平翠兒的胳膊,平翠兒卻使勁掙扎著,哭喊著:“不!我不回去!我要陪著慶延哥哥!” 何婉娘自然不由她,上前狠命拽住她,痛心疾首地道:“平翠兒,你看看你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如今懷著慶延的骨rou,你要是想保住這個孩子,就給我老老實實回家待著!” 平翠兒似被說到了心坎里,也不再掙扎,只是目光看向我時,又變得狠戾:“把這個女人也趕走!” 何婉娘并不搭理她,張慶/黎索性連拖帶拽地將她帶離了此地。 聽著平翠兒漸漸遠去的哭鬧聲,我突然挺同情她的。 然而,不等我多想,何婉娘的聲音便在我身后響起。 “美珠,謝謝你來看望慶延。” 我回頭看向她,她的目光真誠溫和,沒有一絲的責怪之意,我不禁心中十分感動。 “我替周先生向你們賠不是!”我慢慢伏首在地,鄭重其事地道了歉。 何婉娘微愣,卻是彎腰扶起了我,和善可親地道:“說哪里話。這事怪不到周先生身上,是慶延這孩子命薄。你能來看他,相信他在天有靈一定會高興的?!?/br> 我不曾想到何婉娘竟是如此通情達理之人! 若白水鄉(xiāng)民也如她一般,周彥華也不至于無緣無故就背上這莫須有的惡名。 “我們去林子外邊坐著說說話吧?!?/br> 對于何婉娘這好意的邀請,我自然不會拒絕。 而且,關于張慶延生前的許多事,我無法從平翠兒那兒獲得真實有效的信息,想必可以從何婉娘這兒得知。 而我最在意的還是張慶延是何時知曉了自己的身世。 對此,何婉娘并未隱瞞。 她說:“當年公公婆婆找你說明真相后,慶延依舊被埋在鼓里,你不愿見他,他便時常一個人去那間茅草屋里,也正是在那段時日,他便染上了肺癆,公公婆婆便將他送到外面去救治了,在家里的時日也不多。后來,聽說你許了人家,他便趕了回來……” 何婉娘嘆了一口氣,看我一眼,又道:“美珠,你知曉慶延為何會在周先生門下求學么?” 我隱隱猜到了緣由,卻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而何婉娘卻笑了:“你該是想到了。這孩子見不到你,就想著通過周先生見見你。你與周先生是真心相愛,他也便死心了,卻仍舊放不下。就在某天夜里,他出門回來后病便又發(fā)了,他甚至連求生的意志也弱了許多。公公婆婆知曉你是他的心結,為了讓他放下,無奈之下,只好將你倆是兄妹的事實告知了他。哪知他得知后,竟愈發(fā)自責,病也愈發(fā)嚴重了。好在后來平翠兒一直不離不棄地照顧著他,他也因此好轉了?!?/br> “美珠,平翠兒這姑娘雖有些偏激,但她一切的出發(fā)點都是為了慶延。她也是個可憐人,若是她對你有什么不敬的地方,看在慶延的面子上,你多擔待擔待。” 我萬想不到何婉娘竟會為平翠兒說話。 她殷切地看著我,我也不忍心為難她,只得道:“你放心?!?/br> 何婉娘對我感激一笑:“你一直都是好的,只是命運太捉弄人,讓你一個人承受了這么多年的苦。” 我明白她所指。 畢竟,在我與張慶延之間,我早已知曉真相,為此飽受煎熬。 張家人對張慶延的維護,我從來沒覺得反感過,自然不會去責怪他人。 我很慶幸,收養(yǎng)我與他的家人,都是好心腸的家人。 回了家,阿娘見到我手背上的燒痕,免不了一番詢問,我搪塞過去后,阿娘便讓福多采來草藥替我敷上。 然,這燒痕并不淺,即便敷了多日的藥,我的手背上也留下了一塊傷疤,丑陋非常。 在娘家住了幾日,我想到至今還未回那座我與周彥華的小院,尋了空子,便一個人回去看了看。 原本以為,許久未住人的院落該是落滿了灰塵,院中的花木無人料理也該是枯萎凋零了。哪知我才進院門,院中的花木依舊煥發(fā)著生機,秋菊盎然,就連一汪池塘里的魚蝦也靈動活潑。 對此,我不禁十分好奇。 這院中難道還有人專門打理不成? 屋內的桌椅早已落了灰,唯獨前院的一切如故。 “先生!” 這一聲歡欣雀躍的叫喚令我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不知為何,陳秀梅的聲音竟似刻入了我的靈魂深處,時隔再久,我依舊能辨得出來。 我不過今日才來此,她便奔著周彥華而來,其心可疑。 可惜,此次周彥華并未回來,她怕是要失望了。 不待我走出天井,陳秀梅的身影便躥了進來,與我正面撞上了。 而她沒見周彥華,眼中不由劃過一絲落寞,轉而低沉地問我:“先生沒回來么?” 我笑道:“沒有。你找他有事?” 陳秀梅偏頭冷哼一聲:“沒事就不能找他么?” 繼而,她又好奇地問道:“你一個人回來做什么?” 我并不想與她多說話,答非所問地道:“我回來好幾日了。你若是想見他,便去縣城找他吧,也順便向他邀功?!?/br> 陳秀梅的臉驀地一紅,卻是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會這么好心讓我和先生見面么?還有,邀功,邀什么功?” 我不由好奇地問道:“前院的花不是你料理的?” 陳秀梅一臉茫然的模樣已讓我知曉自己猜測錯了,卻也實在想不出還能有誰會好心到照料周彥華的這些花木。 因沒見到周彥華,陳秀梅怏怏不樂地離去后,我又在此逗留了片刻,正想要鎖上院門離開,便聽見身后有人喚著“師娘”。 我轉身,看到一身樸素打扮的少年人向我跑來,臉上堆著興奮開心的笑容。 到了我跟前,他摸了摸后腦勺,一臉憨厚地笑道:“師娘,您才回來就要走了么?” 周彥華在此處的學生我并非全認識,這少年人我有些許印象,此時卻完全想不起來。聽他熟稔地與我打招呼,我尷尬地笑了笑:“我回來看看。你來這里是……” 他立馬答道:“先生總說我心思雜亂,離開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