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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手腳并用地爬上山頂最高的石塊上,直起身子眺望遠方,只覺胸中豪情頓生。 我雖自小生長在白水峰下,卻從未站在高處將山下的風(fēng)光一覽無余。白水峰山峰崎嶇重疊,大樹參天,白水鄉(xiāng)隱于大山腳下,若非登上山峰頂端,在山中卻不過窺得片瓦。 此時此地,城鎮(zhèn)的屋宇樓臺錯落有序地呈現(xiàn)在眼前,雖離得遠,依舊能看到街道上流動的人群,那份熱鬧喧囂之聲似乎也能隨風(fēng)到達此處。 這一刻,我才發(fā)現(xiàn),縣城也沒什么不好。 這里熱鬧,也清靜。 陽光打在身上,暖意非常,我不禁閉上雙眸,靜靜地感受著這份溫暖寧靜。 我眷戀有周彥華陪伴的靜謐時刻,即便午后的陽光不再那么溫暖,山風(fēng)也有些涼意,我卻依舊舍不得離開。 若非我接連幾個噴嚏,周彥華也不會強硬得帶我下山;而此時,即便我好話說盡,他的態(tài)度依舊強硬。 對此,我只得妥協(xié)。 將亭子里的茶具收拾妥當(dāng)后,我二話不說趴在了周彥華的背上,頗有些無理地道:“你背我下山?!?/br> 周彥華倒是沒有多說什么,反而側(cè)過身子寵溺地點了點我的鼻尖,無奈地搖頭笑道:“你呀……心眼倒是挺多?!?/br> 我不欲與他理論,迫不及待地攀上了他的背,待他站穩(wěn)后,我湊近他耳邊,笑嘻嘻地問道:“重不重?” “不重?!敝軓┤A搖了搖頭,鄭重其事地說道,“這段日子多補補,把rou補回來。” 我一聽,嘟著嘴道:“我覺得這樣挺好,胖了多難看。” 周彥華卻是嚴(yán)肅地道:“美珠,你不是孩子了,別不拿自己的身子當(dāng)回事?!?/br> 我被他突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嚇懵了,一時沉默不語地趴在他肩頭,無意中又看到露出衣袖外的半截臂膀上的傷痕,心里一沉。 赫連雪瑩說過,只要堅持涂抹膏藥,我手臂上的燒痕也有消除的可能。 她給了我希望,我也便在這微弱的希望之光里自我安慰著。 愛美之心,人皆有心。周彥華亦是如此。 經(jīng)此一遭,我對他懷有深切的愛意和深沉的愧疚,只想拿最好的自己去配他,即便我始終配不上他,也想要盡心盡力地去對他好。 可是,身心皆有瑕疵的我,又如何去配他? 我的沉默不語引來周彥華擔(dān)憂的輕問:“美珠,怎么了?” 我忙回應(yīng)道:“沒事,在想你。” 聞言,周彥華卻是輕笑道:“想我的什么?” 聽他如此追問,我沒好氣地道:“想你是個傻子!” 周彥華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說,腳下突然一個不穩(wěn),身體徑直向前傾去。 這是段下坡路,他突然向前栽倒,在他背后的我不由得大驚失色地大叫一聲,就感覺眼前一花,整個人已向地下栽倒,身子受此重力,猛地栽到周彥華的身上又滑落到一旁,仰躺在草地上。 我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想到周彥華經(jīng)我方才那一壓,也不知是否無恙,忙撐起身子坐起,爬到一旁想要扶起周彥華。 近前看他深鎖著眉頭趴在地上,一手緊緊按著腰側(cè),我才伸手要扶起他,他忙道:“美珠,別慌!等我緩一緩?!?/br> 看他疼得面色發(fā)白,我焦急不安地問道:“你傷到哪里了?” 周彥華慢慢側(cè)過身子,皺著眉頭:“像是右側(cè)腰背處。” 我內(nèi)心十分自責(zé)。若不是我小女兒性子地讓他背我下山,他也不會遭這份罪。 我看他的手一直按著右側(cè)腰部,輕輕用手碰了碰,他似乎是疼得縮了縮身子。 “我背你回去?!?/br> 周彥華卻是笑道:“你哪里背得動?等我緩緩,沒事?!?/br> 我緊咬著嘴唇自責(zé)不已地垂著腦袋,周彥華抬手摸了摸我的頭,輕聲哄著:“別怪自己,是我自己沒注意腳下,還害得你也摔了一跤,沒摔壞吧?” 我掀起眼皮打量著他,心里又痛又暖,便忍住淚水道:“你還真是傻瓜!” 周彥華卻是笑得開心:“你扶我起來吧,先回去。” 我不敢耽誤,費了許多力才扶起他。而他,果真?zhèn)搅搜程幍慕罟?,走路走得艱難,我索性拉過他的一條胳膊繞過我的肩頭,扶著他一步步地下了山。 好容易回了園子里,才進后院便遇上了逗弄著周洲的許元與巧兮、乳娘三人。而許元一見周彥華這般模樣進來,抱著周洲就向我們走來,一臉焦急又關(guān)切地看著周彥華:“你怎么了?” 周彥華強自歡笑道:“舅舅不用擔(dān)心,只是摔了?!?/br> 他說著話時,許元忙將懷里的周洲交到我手中,自己扶著周彥華向屋子走去。 而我見周彥華仍在逞強,我無奈嘆了一口氣,便對愣在一旁的巧兮吩咐道:“巧兮,去請赫連小姐過來吧,說是替周先生看看身子?!?/br> 巧兮顯然也看出周彥華傷得不輕,忙不迭地點頭就要去請赫連雪瑩。還不等巧兮走遠,周彥華便停住腳步回身叫住了巧兮:“不用麻煩雪瑩,去請南街橋?qū)γ娴拇蠓虮憧??!?/br> 我雖不明白周彥華為何不愿在此時麻煩赫連雪瑩,當(dāng)下也來不及深究,也便對著巧兮點了點頭。 許元送周彥華回屋躺下后,便向我問了問事情的緣由,我一時有些踟躕,周彥華卻先開口了:“舅舅,真的只是下山的途中摔了一跤。” 許元也不再揪著此事不放,坐在床邊惡狠狠地瞪著他,儼然一副長者教訓(xùn)后輩的姿態(tài),一板一眼地道:“這些年,舅舅算是白疼你了,竟在舅舅面前也學(xué)會耍心眼了?你小子的心思,你當(dāng)舅舅眼瞎看不出來么?” 周彥華卻是訕笑不語。 而許元也不再理會周彥華,而是對我吩咐道:“甥媳婦,你將孩子先交給乳娘,你去廚房打些冷水過來?!?/br> 瞧著許元煞有介事的吩咐著,我不敢耽誤,將周洲交給乳娘照看后,阿娘也在廚房前擇菜。顯然阿娘并不知曉周彥華腰背摔傷一事,見我急匆匆而來,便笑著問了一句:“你這么急急忙忙地做什么?” 我在水缸旁一邊打著水,一邊回答著:“沒什么事,只是過來打些冷水?!?/br> 阿娘也沒有多問,只是提醒我當(dāng)心些。 我應(yīng)下后,便提著一桶水回到了屋子里。才進屋,許元便道:“在大夫過來之前,你為他用冷水敷一敷吧?!?/br> 說完,許元便出去外邊坐著了。 我浸了帕子看著周彥華依舊毫無動作地半躺在床榻上,一心以為他腰背疼得動彈不得,便起身坐在床沿,伸手要替他解開腰帶。 而我的手才碰到他的腰帶,他的手掌已抓住我的手,臉色微微漲紅:“舅舅還在吧?” 他這是害羞了? 我笑著睨他一眼,忍著笑意道:“你還在意這個?要是大夫來了,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