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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整夜沒怎么睡好,云瑤顯得有些精神不濟,但是差事卻不能丟,一大早,她還是麻利的起身,穿好衣服,梳妝完畢,讓自己看起來氣色好一些,然后出了屋子,伺候皇后起身梳洗。 眼看就是七月底了,各宮已經(jīng)將賬本都送到了合歡殿。 畢竟有了太后的同意和應(yīng)允,這一次送來的賬本都是用的新記賬方法,容雅和云瑤也能更加省時省力,核對起來也比較簡單,宮里頭貪贓枉法的事兒,也少了很多。 “這個月宮里的開銷足足比上個月少了一倍,看樣子,這種記賬方式,真的能有效的規(guī)避私吞中饋的問題?!比菅乓贿吙粗~冊,一邊說道,“再加上如今南方多災(zāi),省下這些銀子,又可以救活好多災(zāi)民了?!?/br> “皇后娘娘心存仁慈,是百姓之福?!痹片幝犃巳菅诺脑?,便如此說著。 容雅聽云瑤這般夸贊自己,心中甚是高興,看起賬本來,興致也高昂了許多,比起云瑤來,竟也沒有絲毫遜色。 云瑤看著容雅有模有樣的翻閱著賬本,全神貫注,目光從容而且安然,心中不覺有些欣慰。其實宮里最是鍛煉人了,昔日進宮時還一心想著跟宮人踢毽子的小姑娘,如今已隱隱有了一國之后的氣度和風(fēng)華。 只可惜,容雅這個皇后,終究只能有名無實,也不知最終的命運會走向何方。 兩人花了大半日的功夫,便將這些賬本核對完畢,有問題或者覺得不對勁的,便將各宮管事叫來一陣詢問,確定所有的賬目都沒有錯漏之后,容雅這才罷休。 一天的疲勞讓云瑤的精神更加恍惚,傍晚的時候,她向容雅告了假,說是回屋去休息休息。 容雅見云瑤的確臉色不對勁,便立即答應(yīng)了,還詢問云瑤是否需要讓太醫(yī)過來瞧瞧,可是卻被云瑤拒絕了。 “多謝皇后娘娘關(guān)心,奴婢自己就是醫(yī)者,身子若有什么問題,自己能夠解決?!痹片幷f完了這話,便向容雅行了禮,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內(nèi)殿。 她走路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的雙腿有些飄忽不定,頭重腳輕,好像整個人的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一樣,一陣頭暈?zāi)垦!?/br> 強撐著,扶著墻慢慢回到自己的屋子,云瑤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后伸出手,探了探自己的額頭,竟然有點燙。 可能是出身民間,母親又是醫(yī)女的關(guān)系,云瑤自小懂得養(yǎng)生之道,覺得自己的身子骨雖然單薄了些,卻也不至于太弱??勺詮娜ツ甓?,她被月荷姑姑關(guān)進水牢凍了三天之后,寒氣入體,她的身體就不如以前好了。 這大半年來,她時時刻刻都在注意,讓自己不要著涼風(fēng)寒,可是沒想到,昨兒個半夜只是站在窗前吹了點風(fēng),便把自己折騰的得了風(fēng)寒。 熱天的風(fēng)寒雖不常見,但是卻比冷天的風(fēng)寒要頑固一些。此刻若是在大冬天,喝點姜茶然后躺在被子里捂一身汗,也能將寒氣去個七七八八了,可在夏日,這法子卻不怎么管用。 盡管如此,云瑤還是決定試一試,畢竟現(xiàn)在也沒有別的辦法。 也許是在掖庭宮待時間久了,做慣了伺候人的活兒,現(xiàn)在即便身邊有了安然這個貼身丫頭,她也不愛使喚,倒還是習(xí)慣自己動手。 拖著疲憊的身子,云瑤去了小廚房,找到了宮人們洗好的姜,切成片兒,又生了火煮了一鍋水,將那姜片丟進去,便坐在灶門口,趴在自己的腿上,閉著眼睛休息,一直到鍋里的水咕嚕咕嚕冒著泡,煮沸了,她才抬起頭。 滅了火,云瑤拿著碗,盛了一碗生姜水,輕輕地吹了幾口氣,也不顧燙嘴,便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這一碗姜茶喝下去,她只感覺渾身上下冒著一股熱氣,就好像通體舒暢,連空氣都進入她的身體一般。 姜茶是個好東西,云瑤喝了一碗,覺得舒服,便又咕嚕嚕喝了幾大碗,直到肚子撐著了,幾乎連晚膳也吃不下,她才重新回到房間,關(guān)上門,躺在床上,蒙被睡下。 很快,云瑤便覺得暈暈乎乎的,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可是她睡的并不算踏實,總感覺腦海中有無數(shù)東西如同浮光掠影般閃過,一會兒是掖庭宮附近的那片棠梨花,一會兒是幽暗冰冷的水牢。 迷迷糊糊的,云瑤似乎感覺有某種冰冷的東西貼在自己的額頭上,她只覺得一陣舒爽,眉頭也微微松了些。 耳邊似乎還傳來一陣清脆的說話聲:“娘娘,云瑤姑娘只怕是感染風(fēng)寒,已經(jīng)在燒了,還是找個太醫(yī)來看看吧?!?/br> “竹枝,你去太醫(yī)署走一趟,就以本宮的名義,叫張?zhí)t(yī)過來一趟。”容雅聽著安然的話,便轉(zhuǎn)身對竹枝吩咐著。 “喏,奴婢這就去?!敝裰?yīng)著,便匆匆轉(zhuǎn)身跑了出去,生怕耽誤了云瑤的病情。 俗話說能醫(yī)者不自醫(yī),縱是云瑤這般醫(yī)術(shù)高明之人,也小瞧了自己身上這來勢洶洶的病癥,以為喝幾碗姜茶,捂一身汗就會好了,其實不然。 也幸虧晚膳的時候,容雅沒瞧見云瑤在內(nèi)殿伺候,便差了人前來查看,這才現(xiàn)了云瑤的不對勁,否則她這樣燒下去,還不知道會生什么事。 張?zhí)t(yī)一會兒就過來了,為云瑤切了脈,仔仔細(xì)細(xì)的檢查了一番,確定云瑤只是普通的感染風(fēng)寒,并沒有什么大問題,只需要開點汗退燒的藥,按時服下便沒事了。 安然接了藥方,送張?zhí)t(yī)出去,順便去太醫(yī)署抓了藥回來,給云瑤熬了喝。 “將軍……” 忽然間,云瑤的口中低喃出聲,竟是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將軍”兩個字,讓一旁站著的容雅心中大驚。 “娘娘,云瑤姑娘口中像是在念叨著什么?!敝裰樵片幉亮瞬梁?,便開口說著,“好像是……將軍?” “哪有念叨什么?你聽錯了吧?!比菅帕⒓凑f道,“夢中囈語而已,也聽不太清,竹枝你可別瞎猜?!?/br> “是,娘娘?!敝裰π闹须m然疑惑,可皇后娘娘離云瑤更近一些,也沒聽見云瑤說什么,想必她真的聽錯了吧。 容雅見把竹枝糊弄過去,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她雖然年紀(jì)不大,但是也知道這宮中規(guī)矩森嚴(yán),且不說顧清銘和云瑤兩人之間身份的差異,也不說他們兩個兩情相悅在別人眼中就是私相授受,就單說顧清銘還有個未婚妻吳倩雯在宮里,也會讓云瑤無地自處。 “竹枝,你出去跟菊葉說一聲,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