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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銘……”云瑤口中呢喃著顧清銘的名字,卻將剩下的話全部咽下去,爛在肚子里。 這種時候,她不能有一絲一毫的不對勁,不能讓哥舒穎現(xiàn)端倪。 不錯,當她為顧清銘診脈的時候,她便已經確定了這“攝政王博爾竣”的身份,就是顧清銘。 雖然哥舒狂考慮的很周到,把顧清銘身上的中原衣服都換成了北狄服飾,可是依然改變不了顧清銘身上固有的特點。 顧清銘的手,曾經那么溫暖,將她的雙手包裹著,給她勇氣和力量。她曾不止一次地與他牽手擁抱,不止一次地感受著他的手掌撫過自己的身體,那樣熟悉的感覺,她又怎么會認錯? 如果現(xiàn)在她還猜不透哥舒狂和博爾冰的伎倆,那她也就不是云瑤了。 所以,她將計就計,假裝沒認出來,假裝什么都不知道,按照他們的計劃一步步走。更重要的是,她要給顧清銘療傷,要用最好的藥療傷。 第072章 傷勢好轉 半個月后。 當赤城的西城門出現(xiàn)在齊夏和韓修眼前的那一刻,兩人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狂喜。 趙保終究是沒能挺得住,受了那么重的傷,又沒有足夠的藥材,還要翻山越嶺的趕路,想要保住性命,根本是無稽之談。 所以當趙保在他們眼前氣絕身亡的時候,兩人都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在雪地里挖了個坑,把趙保埋了,然后馬不停蹄地繼續(xù)趕路。 他們吃完了包袱里僅剩的一點干糧,然后餓了就在地上抓一把雪,塞進肚子里,渴了也塞一把雪。 就這么熬了半個月,終于讓他們回到了赤城。 而與此同時,北狄的軍營里,顧清銘的外傷也在逐漸好轉。那些不重的傷口開始愈合結痂,要害之處傷的比較重的,也已經有了愈合之勢。 根據大夫們所說,再有十來天,顧清銘的外傷就應該好的差不多了,也能夠施針治療內傷了。 這是云瑤心中最高興的事情。 這半個月來,哥舒穎秉承著哥舒狂的吩咐,像是防賊一樣的防著云瑤。不管云瑤做什么,她都在一旁跟著,而讓人詫異的是,云瑤絕對老實本分,不給顧清銘看病的時候,就一直待在自己的帳中,和那些軍中的大夫一起磨藥粉。 云瑤有一句話說對了,醫(yī)術是不分國界的,所以軍中這些大夫,在見識過云瑤的醫(yī)術之后,紛紛心悅誠服,時不時地就跑到云瑤帳中探討醫(yī)術,而且還心甘情愿為云瑤打下手。 大夫中有見識廣的,聽說云瑤的醫(yī)術出自中原神醫(yī)谷,便更加嘆服。在哥舒穎的再三追問下,那大夫便將自己所了解到的神醫(yī)谷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神醫(yī)谷乃是天下醫(yī)者最向往的地方,其門下弟子不論男女老幼,學成出谷之后便可獨當一面,成就大的亦能名揚天下,而像云瑤這樣年紀輕輕卻醫(yī)術了得的人,也只有神醫(yī)谷才能培養(yǎng)出來。 老大夫又說,神醫(yī)谷是中原的江湖門派,平素不涉足朝廷紛爭,神醫(yī)谷的醫(yī)者也甚少有進入朝廷成為太醫(yī)的,大多數寧愿當一個游方郎中,也不愿被束縛。 而這些信息傳到博爾冰和哥舒狂耳中的時候,兩人從中又提煉出了一些新的線索。 云瑤出自神醫(yī)谷應該是真的,畢竟如此年輕的醫(yī)者,如果不是有這么一個門派為背景,那還真說不過去。而神醫(yī)谷與中原朝廷的關系不大,如果這也是真的,說明云瑤是中原細作的可能性就變得很小很小。 更重要的是,顧清銘在云瑤的治療下確實好的很快,這說明云瑤并沒有在治療的過程中動手腳,至少證明她暫時是可信的。 就這樣,約莫又過了十天左右的樣子,顧清銘的外傷終于好的差不多了,能施針排淤血,治療內傷了。 而大寧的農歷年,也在這個時候,悄然來臨。 整個大寧上至皇上太后,下至黎民百姓,幾乎就沒有人有心思過年,因為戰(zhàn)火還在他們的身邊燃燒,雖然現(xiàn)在看起來停了,可是誰也說不準什么時候就燒到自己家門口來了。 不管是民間還是宮中,氣氛都很是壓抑,就連往年熱鬧的宮宴都取消了,秦太后在建章宮臥病不出,皇上雖然在百官的懇求下,自云蒼山歸來,可每日也只是窩在長明宮里,和李夫人耳廝鬢摩。 而這宮里面,除了皇上和太后之外,唯一一個正經主子就是徐美人了。可是這徐美人也是個奇怪的,先前皇上在宮里的時候,她就不是很受寵,皇上去云蒼山之后,她也就一心向佛,完全不理俗世。 整個寧宮如同籠罩在一片黑云之下,似乎預示著某些不好的結局。 而京畿之外,圍困大寧皇城的宜國兵馬,也頭一次在外面的帳篷里,過了一個不算熱鬧的年。 沈澈知道這樣做有些不人道,但是他要以最小的代價,奪取皇城,就非這么圍困不可。畢竟他不缺糧食,所以多圍困一段日子也不算什么,可是他卻不想將士們就這么白白犧牲,死在同為大寧人的皇城守軍手里。 他還想留著將士們的性命,平定內亂,抵御外敵,以保大寧周全。 將士們顯然也知道沈澈的想法,所以他們對君王的吩咐甘之如飴,哪怕現(xiàn)在天氣再冷,哪怕他們無法回去與家人團聚,他們也心甘情愿地追隨沈澈。 此時的沈澈坐在營帳中,獨自一人拿著酒壺和酒杯,自斟自飲,臉上沒有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緒。 杜江恒從外面走了進來,對沈澈行了禮,然后說道:“殿下,酒多傷身,還是少飲為好?!?/br> “你就是來跟本王說這些廢話的?”沈澈看了一眼杜江恒,冷聲說著,然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小半年的征戰(zhàn),讓沈澈有了些微的改變,從一個儒雅的君王,變得有些冷漠。這讓人不得不感嘆,戰(zhàn)爭果然是能改變人的東西,就連沈澈這樣的人,也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無法脫身。 他的眼角眉梢,已經有了戰(zhàn)火侵蝕的痕跡,原本俊美的容顏,也逐漸變得硬朗,棱角分明。 “末將不敢?!倍沤愕皖^說著,“殿下讓末將查的事情,已經有些眉目了。” “說說看。” “從玉國傳回來的消息說,顧將軍和云姑娘去了赤城,但不知所蹤。至于王后娘娘……在黃昏城郊外失蹤,目前有線索顯示,娘娘逃往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