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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瑤心中感嘆如今陸映泉的玲瓏心思,若是從前,陸映泉必定想不到這么深的,頂多以為姜太后在宜國清苦慣了,迫不及待想要改變自己的生活呢。 從合歡殿到建章宮,這條路是云瑤走慣了的,即便有好幾年不曾再走,但深刻在腦子里的記憶卻是揮之不去。時(shí)隔幾年,所有人似乎都變了,只有她,伺候的人從容皇后,變成了陸皇后。 建章宮里,姜太后也才剛安頓完畢,梳洗了一通,叫了宮女婆子抱著二皇子在跟前逗趣。 可二皇子是早產(chǎn),體力一直不濟(jì),再加上從出生沒多久就是云瑤和祥嬤嬤在帶,現(xiàn)在也有些認(rèn)生,但凡姜太后碰一碰,孩子也哇哇大哭,一點(diǎn)也不給面子。 先前姜太后抱走二皇子的時(shí)候,他還是睡著的,所以也任由這位皇祖母為所欲為,可現(xiàn)在醒了過來,卻是再也不肯將就,哭鬧不止。 “啟稟太后娘娘,陸娘娘和云姑娘帶著大皇子在外求見?!本驮谶@個(gè)時(shí)候,無雙走進(jìn)來,稟告著。 原本陸映泉成為皇后是十拿九穩(wěn)的事情,宮里的其他人都稱呼陸映泉為皇后,可在姜太后這里,無雙卻不敢私自這么稱呼。 因?yàn)闊o雙知道,姜太后素來不喜歡陸映泉,就連姜怡也是間接因?yàn)殛懹橙溃栽谝磺羞€沒有定數(shù)之前,無雙只稱呼陸映泉為陸娘娘。 “這么快就來了?”太后一愣,隨即吩咐道,“讓她們進(jìn)來。” 不過片刻,陸映泉和云瑤便從外面進(jìn)來,而陸映泉的懷中還抱著大皇子。此時(shí)大皇子似乎是聞到了陸映泉身上熟悉的香味,也不哭鬧了。 “臣妾參見母后,母后萬福。”陸映泉進(jìn)門之后,便抱著皇子給姜太后行了禮,叫人挑不出任何錯處,正如她自己說的一樣,不能在禮數(shù)上授人以柄。 “起來吧,難得你有心,今天才剛到,就來給哀家請安?!碧蟛焕洳粺岬卣f著,可手中還手忙腳亂的哄二皇子。 二皇子依舊在哭,并沒有因?yàn)榻蟮哪托亩兴諗俊Q劭粗首拥目蘼曉絹碓饺?,就像是要喘不過氣了,云瑤才不得不開口: “太后娘娘,讓奴婢哄二殿下試試吧,他先前一直是奴婢照顧的?!?/br> 姜太后看了云瑤一眼,似乎在猜度她的心思,良久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確搞不定二皇子,身邊的婆子們也沒有辦法,便不得已將二皇子交到云瑤的手中。 說來也奇怪,云瑤剛接手二皇子沒一會兒,只輕輕一哄,二皇子便安靜下來,慢慢地氣兒也順了,不哭了,甚至沖著云瑤笑了笑,口中還吐出一個(gè)奶泡泡,看起來十分可愛。 可姜太后看到這一幕,卻覺得刺眼極了:憑什么她侄女兒生的兒子,卻對云瑤這個(gè)外人如此親昵?對她這個(gè)嫡親的皇祖母卻如此排斥? 動了念頭,姜太后便懷疑起云瑤來。畢竟二皇子一直是云瑤照顧的,所以姜太后便以為是云瑤做了什么手腳,讓二皇子離不開她。 如此一來,陸映泉生了大皇子,陸映泉身邊的貼身女官得了二皇子的喜歡,這宮里又沒有別的妃嬪和孩子,陸映泉的地位還不是越來越穩(wěn)固? “你倒是會照顧孩子。”姜太后對云瑤說著,可這語氣怎么聽也不像是夸贊。 “太后娘娘謬贊了,奴婢也不過是沾了早幾天照顧二皇子的光,所以他對奴婢比較熟悉而已。”云瑤深諳姜太后的心思,一句話便將自己撇清。 姜太后碰了個(gè)軟釘子,便不再理會云瑤,好在孩子不鬧了,她也能靜下心來,于是跟陸映泉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還讓陸映泉把大皇子抱給她看。 畢竟是親祖母,陸映泉也沒有拒絕,便將大皇子抱給姜太后。 姜太后看著長的白白嫩嫩的大皇子,那模樣就像跟沈澈小時(shí)候一個(gè)模子刻出來的,不由得心生歡喜,臉上的笑容也真誠了幾分,抱著小家伙愛不釋手。 見狀,陸映泉不由得松了口氣,雖說姜太后不喜歡自己,但對孩子還是喜歡的,這樣也就夠了,至少在宮里,也沒有人敢打這孩子的主意。 一時(shí)間,建章宮的氣氛還算是其樂融融,就連姜太后和陸映泉之間也沒了那么多隔閡,姜太后甚至教起育兒經(jīng)來。 很快就到了傍晚,該用晚膳的時(shí)候了,姜太后也不想太過為難陸映泉,畢竟她已經(jīng)是皇子生母,而且這宮里也沒有別人,也就歇了心思。 姜太后吩咐廚房多做了幾個(gè)菜,留陸映泉在建章宮用膳,剛把飯菜擺上,沈澈就帶著元寶過來了。 “看樣子,母后和映泉是不打算等朕,就準(zhǔn)備先用膳了。”沈澈笑著,然后很自然地在陸映泉的身邊坐下來,隨后看著被陸映泉抱在懷里的孩子,“這就是朕的皇兒么?長的真像朕?!?/br> “哀家也是這么覺得,跟你小時(shí)候簡直一模一樣?!苯蟛辶司渥?。 就這么一來一往,殿中氣氛熱絡(luò)起來,陸映泉努力壓抑著心中的那點(diǎn)失落和不甘,抬起頭強(qiáng)顏歡笑地與沈澈虛與委蛇,說著各種討好和貼心的話,一如從前。 可只有旁觀者清的云瑤知道,陸映泉的眼神里多了一種疏離,那是一層看不見的隔閡,將她和沈澈之間隔擋起來,不遠(yuǎn)不近,無法分離,卻又難以靠近。 而陸映泉,用她這么些年學(xué)會的察言觀色和除按摩心思,將自己的一切偽裝起來,與沈澈維持著剛剛好的距離。 他是孩子的父親,她是孩子的母親;他是大寧的帝王,而她會是大寧的皇后。 如此而已,再無其他。 想到這里,云瑤不由得嘆息一聲,曾經(jīng)發(fā)生那么多事,都沒能磨滅陸映泉的一腔熱情,可沈澈那么漫不經(jīng)心的一個(gè)動作,到底還是把那個(gè)愿意相信宮中真愛的陸映泉?dú)Я恕?/br> 這世界上,多了一個(gè)冷心冷清的皇后,卻少了一個(gè)知情知趣的妻子。所謂至親至疏夫妻,用來形容此刻的沈澈和陸映泉,再恰當(dāng)不過。 第098章 時(shí)光荏苒 五月底,終于一切都塵埃落定。 顧清銘也安排好京城的防務(wù),整理好皇城禁軍,讓一切走上正軌。 沈澈當(dāng)著滿朝文武下旨,加封顧清銘為大將軍王,掌管所有大寧兵馬,這其中不僅包括以前的顧家軍,還包括秦家軍,京畿守衛(wèi)軍,京城巡防營,皇城禁衛(wèi)軍,甚至北境軍和南境軍,以及吳老將軍的西南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