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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說費錢了?”劉政重重的拍了下桌子,不可置信的語氣,“老子說費錢了?老子有錢的時候整個長灘都要看我臉色?就算我現(xiàn)在混得不行了,請我吃飯的人也是一大摞一大摞我要去都是給他媽的面子。我現(xiàn)在就算是狗屎那長灘四爺也要看我臉色,我有多少人的把柄,我說費錢?我現(xiàn)在每天就那么躺著都有人甩我錢封嘴我跟你講。” “家里的洗衣機已經(jīng)修了好多次再弄基本不能用了,房租也快到期了,還有,胡醫(yī)生說————” “夠了!”劉政面露無力與挫敗,他站起來,“老子怎么也是你爸,你除了開口問錢還有什么?” “沒了,”因為失神,劉焱的指尖劃破了,她把碎片扔進垃圾桶,轉(zhuǎn)過頭來看他,目光銳利,“你還給我和劉一有什么余地,我今天就是想給你說,你不用糾結(jié),你的錢,我不用,劉一也不用,這種得而復(fù)失的日子并不好過,我是守財奴,我見不得握在手里的錢一次次被搶走。” “你要是攔得住——” “我攔不住,你也知道我攔不住,你每天花天酒地需要花費太多,你還有那么多狐朋狗友,你好面子,你要一頓頓的請客!” “啪”的一聲,一個沉重的巴掌齁在了劉焱左側(cè)臉頰上,頓時紅彤彤一片。 這是劉政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qū)ψ约旱呐畠簞邮?,她其實是他的驕傲,她的第一次微笑,第一個說話,第一次走路,第一個一百......每個第一次都歷歷在目,但是什么時候發(fā)生改變了呢?她對他警惕、害怕、無視、憎惡,她哀他不幸怒他不爭,她開始覺得一切都是應(yīng)該的。 他怔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他去到衛(wèi)生間撿起外套,好像找到了為父的一點尊嚴與理由,順著桿子就往上爬。 他的手指指著男士外套,說,“看看看看,你他媽才多大,這就急著找男人了,這衣服哪里來的,這么小就學(xué)會藏漢子真他媽跟你娘一樣下作!” 劉焱怒不可遏,要把衣服從他手里搶過來,她吼,“你瞎說什么?” “我瞎說什么,我說你和你媽一樣的賤貨,你媽什么人,一個鄉(xiāng)下的貨色,看見我有房就跟上來,把自己裝成賢妻良母,結(jié)果了,我破產(chǎn)的時候什么樣?” 他像個瘋子一樣笑了,“我破產(chǎn)的時候她去哪兒了,她偷腥!還偷到我兄弟身上了!” “沒有!”劉焱痛哭流涕,她其實并不軟弱,可是提到母親,她總是開慰自己,或許事實不是這樣,但是,她并不知道真相。 劉一坐在床上,可憐兮兮的望向周琛,他眼睛里醞釀著霧蒙蒙的淚水,果然,大滴大滴的落下來。 他小聲責(zé)怪說,“都是這樣,爸爸每次過來,都會罵人?!?/br> 周琛無能為力,他不懂如何應(yīng)付別人的柔軟與悲傷,因為那些都是他認為需要自我消化的軟弱,不適合展現(xiàn)在人前。 他有些手足無措的拍著劉一的后背,說,“會過去的?!?/br> 劉一哇哇的哭出聲來,一會兒又哽咽,好像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劉政其實沒待上多長時間就離開了,地上灑滿了錢,周琛幫忙撿了起來放在桌子上。 劉焱擦干眼淚笑了笑,把衣服遞給他,自嘲的問,“好玩吧我家?” 每年固定的體能測試,男女項目上有些微的不同,跑道分期,綠色塑膠場地上從左到右分別是立定跳遠、仰臥起坐、引體向上、坐臥曲前伸、心肺活動等。 cao場上人聲鼎沸人山人海,周琛和高川同時跑的兩千五,結(jié)束之后兩個人在原地活動了下,然后在石頭看臺上坐著喘氣。 汗水潤濕了頭發(fā)滑落到臉頰、頸項,最后滑落到隱秘的胸膛,周琛穿著單衫,微微穿著氣,幻化到空氣中,剎那間霧蒙蒙的。 孫祺遙遙的朝著高川招手,高川指著她的方向笑笑,然后頭一歪,笑瞇瞇的數(shù)著數(shù),“一二......二十......” 周琛順著高川的方向看過去,劉焱的雙腳被孫祺抵住,她咬著牙,膝蓋弓起,好像后勁乏力,最后幾個,他不知不覺在心里跟著默數(shù)。 終于,劉焱的背部一點點從冷冰冰的毯面上拱起來,一點點,一點點,一個使勁,機器上顯示出紅色的“50”。 她笑的很燦爛,迎著光,頭發(fā)被風(fēng)吹的有些雜亂,絲絲縷縷的鉆進了哪里,她臉上難得出現(xiàn)心滿意足的表情,嘴唇微微拉動,是一個完美的弧度。 忽而,她側(cè)著腦袋,就看見了坐在高處的兩個人。 高川站起身子招手,而周琛,身邊坐著個女孩,他手上還拿著那個女生遞過來的礦泉水,一擰,他抬起腦袋,咕嚕咕嚕大口喝了下去。 劉焱抿抿嘴,緊接著就去到心肺測試的區(qū)域。 女孩嬌羞的看他喝完,然后從懷里哆哆嗦嗦拿出一個信封。 還沒遞出去,周琛外套里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號碼掛斷了,心情急劇的破敗。 他淡淡對那女孩說,“我不想談戀愛,覺得還是跟你說清楚比較好。” 周琛要走,女孩趕忙拉住他的手,可是看向他的眼神,雖然不至于冷漠,但是那刻意的疏離還是一眼能望到底。 “為什么?。俊迸⑽哪笾聰[,聲音又軟又糯,貌似要糾纏不清。 他依舊清淡,“你清楚我是什么人嗎就要說喜歡我?” 女孩立馬回應(yīng)了句,“我知道?!?/br> 但愣了一下,好像除了知道他姓甚名誰,好像真的只是被他外在的光鮮所吸引,仿佛外表光鮮的所在,內(nèi)里也不至于腐爛頹敗。 “我知道,雖然不具體,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周琛冷笑,掐的她臉微疼,“我是個好人?” 他揚起一側(cè)嘴角,帶著些許的陰鷙與嘲諷,他說,“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個人你信不信?” 小姑娘溫室里長大的,她總是遠遠的看向周琛,此時此刻,內(nèi)心的驚恐戰(zhàn)勝了一切,待她再次充盈了勇氣,周琛卻不能再給機會。 周琛步子跨得快,小姑娘要追過去的時候被高川攔住了,他笑瞇瞇的握故意握著人家小姑娘的手腕,說,把她額前碎發(fā)往后一撩,笑嘻嘻的說,“今天的風(fēng)真他媽大呀。” 對方明顯往后退了幾分,他又賤兮兮的湊上去說,“他不答應(yīng)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