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憊的睜開眼睛,懶懶的看向自己的手腕,果然, 小短腿蜷縮在手邊,伸著小舌頭,猶豫了下,舔了舔她的手腕。 小短腿低悶的嗚咽了聲, 劉焱將手收回來,隨后,又從床上坐起來。 她揉了揉眼睛,這才看見周琛正站在窗邊,窗外薄弱的陽光投射進(jìn)來,迷蒙又散漫,周琛背對著自己,微微弓著腰,聚精會神的研究什么。 她癡癡的看著他,隨后,彎起了嘴角,愜意的笑了。 她從床上輕輕下來,看見周琛俯著身子從抽屜里找出了一些小零件。 大概是聽見了身后的動靜,也沒回頭,他輕輕問,“起來了?” 劉焱默默走到他邊上,然后和他一樣的蹲著,慢慢的“嗯”了聲,又問,“你都沒睡覺?” 周琛說不困。 可是怎么會不困,“那你想吃什么?” 周琛看她一眼,笑了,“隨便,吃什么都可以?!?/br> 劉焱看見他拿了不同型號的釘子,又拿了起子板鋸,就知道待會兒要做些木匠活。 本來就是,一屋子的家具,砸的砸毀的毀,狼藉一片,除了客廳比較結(jié)實(shí)的餐桌,再沒有什么完整的物事。 一個平和的早晨,陽光正好,天氣正好,周琛將破損的桌椅凳搬出來,敲敲打打,輪流翻修。 劉焱洗漱之后,收拾了些新鮮蔬菜。 廚房還是老式的灶臺,中間一口大鍋,柴火從灶口用鉗子夾進(jìn)去,灶口邊上樹立個煙囪,一旦生火,炊煙裊裊。 劉焱在灶口邊上的小鍋里上了點(diǎn)水,蓋上木蓋。 隨后,她坐回到灶口,邊上是柴火,有干枯的油菜桿,還有些木頭硬柴火。 她將引火的油菜桿點(diǎn)著了放進(jìn)灶口,油菜桿濤濤的著了起來,隨后,她將硬柴放了進(jìn)去,稻草松掉之后,她將中間撥了撥,正下面有鐵架隔層,灰燼會嗖嗖掉下去,空置了氧氣。 她技術(shù)看起來挺熟練,但還是被濃黑的煙灰嗆的睜不開眼睛。 她盡量將咳嗽的聲音壓低一點(diǎn),可周琛看見那不通透的煙囪。 廚房里烏煙瘴氣,劉焱腦袋幾乎湊在灶口邊上,一只手捂著嘴巴,另一只手夾著鉗子捯飭進(jìn)了鍋底,但是依舊煙霾不小,火勢不大。 周琛拍拍手走進(jìn)來,原本皺著眉頭,卻不自覺的勾起閑適的嘴角,接過劉焱手中的鉗子,輕聲說,“你先出來,我來整火?!?/br> 劉焱又被嗆了下,兩個人調(diào)換了位置。 劉焱目不轉(zhuǎn)睛的看他低著身子撥動柴火,不消片刻,火勢瞬間旺騰起來,映襯的人臉紅彤彤的。 劉焱遲疑,腦袋低俯下去,朝著灶口看了眼,又天真無邪的看向周琛。 周琛無奈,將鉗子伸了進(jìn)去,將柴火的位置調(diào)整到中間,松動中心,靶子松散了,空氣也充足。 周琛看她,“懂了?” 劉焱恍然,說懂了。 周琛撿起了一把破扇子遞給她,交代說,“不通風(fēng)的話就扇扇?!?/br> 劉焱算是孺子可教,一頓簡單的早飯,很快就成了型。 整個院子靜悄悄的,劉焱將碗筷擺放好,隨后,聽見周琛拍了拍手,去到井邊洗了個手。 周琛進(jìn)到房間,劉焱還在忙碌著,他懶懶的倚靠在門邊,看見她進(jìn)進(jìn)出出,將米粥放進(jìn)了瓷盆,大概有些燙手,盛放到桌子上后立馬捂了捂嫣紅的耳朵,再之后,她又回去加鹽加油小炒了個花生米,熱了下咸菜。 到此,齊活。 周琛的弓起的膝蓋動了下,挪了腳步,他走到她邊上,輕輕的將她額前的碎發(fā)撩到耳后,清淡的鼻息依稀可聞,動作自然嫻熟,像是由來已久。 就像這種平淡的生活,由來已久。 劉焱臉色一紅,她訥訥的坐在他邊上,腦子混沌中也不知道聯(lián)想到了什么,突然心滿意足的笑了。 周琛先動的筷子,吃的很快,一碗迅速見底。 劉焱挑了顆花生,香脆入口,突然,她聽見周琛平淡的提醒說,“馬上就要過年了?!?/br> 劉焱小嘴動了下,沒出聲。 “我給你買了明天下午的火車票。” 劉焱低著腦袋,她其實(shí)是想陪著他的,她嘟囔著,委屈說,“我都還沒說話了,你干嘛那么著急攆我走?” 周琛輕揉了下她的發(fā)頂,“再不趕你就過年了,總不能讓劉一一個人待在家里?” 劉焱深吸了口氣,筷子斜頂在碗底,下巴抵著筷尖,她側(cè)頭看他,眉頭微鎖,“但是我放心不下你怎么辦?” 周琛湊近了些,心頭顫動,臉色平靜,淡淡說,“如果有一天我成了你的困擾,我一定會離開你?!?/br> 劉焱不為所動,她“呵”了聲,定定的看向他,“我就這么好放棄?” 周琛沒作聲。 劉焱又說,“我喜歡你了,你就是我的困擾,因為我會時時刻刻惦記著你,就算是路過一家商鋪,我買不起,我也會想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一定很合適,你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我就在想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我生怕自己不夠好,我生怕失去你,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你卻跟我說,如果有一天你成了我的困擾,就要離開我?!彼Z調(diào)亦淡然,正色說,“你現(xiàn)在就困擾我了,所以呢,你要干嘛?” 嘴角揚(yáng)起一個淺淡的弧度,他伸手撫著她白嫩的頸項,眸光深邃了些,明明劉焱混淆了概念,思念與困擾,怎么是一個量級的呢。 但是他后退一步,輕緩的開口,聲音低沉,他說,“我錯了,行了吧?” 劉焱真的被氣的夠嗆,周琛耐心的擦去她眼角稀薄的淚水,聽見她嘟囔著,“錯了就是錯了,‘行了吧’是什么后綴?” 但是她畢竟是要回去的。 周琛回正了身子,劉焱則喝了口米粥,過了會兒,她說,“我要走了你就一個人在家了。” 周琛看向院墻內(nèi)的景色,冬天的緣故,滿園蕭瑟,枝頭黯淡。 他在想,其實(shí)他一直都是一個人。 可是碰見了她,才覺得一個人的滋味挺孤單。 劉焱擔(dān)憂的嘮叨著,“就你一個人照顧姥爺,我有點(diǎn)擔(dān)心?!?/br> 周琛戲謔的看她,“你擔(dān)心什么?” “你照顧不好怎么辦?” 周琛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