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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的規(guī)矩,抬起板斧,咆哮著說,“一起上,老子就不信今日還能讓一小丫頭挫敗了。” 三百多人,每一個還都身懷本事,這樣的形勢其實對她非常的不利。 在眾人的圍攻下,她漸漸失力,北溟的板斧橫切過她的手臂,留下深刻的一道傷痕,她捂著血流不止的手臂,踉蹌著往后退一步,北溟看出了她的破綻,得意獰笑起來,“就由我來送你下地獄吧!” “我從來沒有輸過!”少女俯身,悄然抹盡唇角斑駁血漬,再次抬頭的瞬息,半側(cè)妖異的臉上彌生出一大片淋漓盡致的殺意,“你們誰也殺不了我?!?/br> 北溟沖到她的身前,抓住了她的胳膊,而后她竟以一個刁鉆的姿勢,繞到了他的身后,反手挑起長劍刺中了他的胸口,與此同時,她也被身后的人刺穿了胳膊,鮮血無邊無際地蔓延開來。 她吃痛,長劍脫手,北溟的板斧再次砍來,這一次兩只胳膊皆受了傷,她的身形搖搖欲墜,一下跌倒在地。 眾人見機行事,刀劍俱來,劃破了她滿身的肌膚。 這種攻勢不亞于一下下地凌遲著她,鮮血再次滲落下來,一滴接一滴,仿佛再也沒有了盡頭。 少女的眉目隱在氤氳的月光里,自有一股凄艷美,她似失盡了力氣,覆在地上,喘著粗氣,面色是從未有過的蒼白。 幾十道寒光閃爍在黑夜里,俱是攜有一股凄厲的殺意,只眨眼間就竄到了她的面前。 “住手!”暗夜里,忽然傳來一人冷厲的吼聲,“爾等速速退下!” 眾人聽到了那道聲音,身形都不約而同地僵硬住了,他們急劇后退,為他讓出一條路。 黑暗盡頭,有一人疾步走來,夜風(fēng)凜冽,那股肆虐的風(fēng)吹起他濃墨的衣袂,招展出凌厲的風(fēng)姿。 那墨色斗篷披身的男子,肩上繡著一只張牙舞爪的金鷹,可知其人生性殘酷冷血。 雖然無人可以辨清他的眉目,但他身上自有一股讓人不可小覷的氣勢,無疑這個人是極度危險的,倘若是做對手,她幾乎無從反抗。 眾人見到他的那瞬間,紛紛單膝跪地,語氣過分的恭從,“拜見褚墨大人。” 沒有看眾人一眼,他徑直來到少女身前,挽著手中的長劍,對準(zhǔn)了她的胸膛,“知道冒然闖入天闕的下場嗎?” 少女適時抬起自己那雙妖異的眸,眼底隱現(xiàn)出異樣的光,血水源源涌出,她咬著牙,硬生生地吞下了喉口的腥甜味道,“幫我做一件事,作為交換,無論你們要求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應(yīng)你們?!?/br> 褚墨上下打量著她,眸底幽光更甚,隨后他問,“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有意垂眸,如蝶翼一般的長睫輕輕顫栗,覆在她眼底的是一片慘淡的死灰色,“我是骨奴,宗曳?!?/br> “骨奴宗曳,人稱荊棘之花,魅骨生香,血衣鬼神,暗夜修羅,宗曳死后,世間再無修羅?!彼D了頓,眸光一瞬犀利,“你是壹城少主,元希的手下吧,然而我先前卻聽說,你被驅(qū)逐出壹城,在逃亡途中重傷而死,如今你重現(xiàn)人間,又是什么意思?” 少女眸底一片死寂,“我又從地底爬回來了?!?/br> “執(zhí)念太深,閻羅也不收我,我無處可去,只得再次回到了人間?!彼闹讣饩従彄徇^自己的心臟,指骨根根慘白,“其實,人間也好,地獄也好,都已經(jīng)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褚墨沉吟片刻,突然沉聲發(fā)問道,“可以說說你要來找我們天闕的目的了嗎?” “一個月后,是元希的大婚,我要回到壹城,我想見見他。”少女說著,下意識埋頭于陰影中,借以掩去臉上慘淡的神情。 許是高手之間都愛惺惺相惜,不忍她背負惡名,褚墨遂好意提醒了她一句,“以你之力,自己就可以闖入壹城,為什么反要借我們之力來完成這件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天闕是窮兇極惡之徒的窩,你若是還想回到元希身邊,沾染了我們天闕這個污點,可是無論如何都洗不凈的。” 少女一下攥緊了手掌心,鮮血從指縫里不斷瀉落,她似毫無知覺,“沒有關(guān)系,他已經(jīng)不要我了,我以怎樣丑陋不堪的姿態(tài)回去,都不會引起他的注意。” “說要和我一輩子在一起的人,到了最后卻還是把我驅(qū)逐出去,和最初把我從黑市領(lǐng)回家一樣,他趕我走,也沒有任何的理由,但我想,帶我離開,是一時興趣,讓我滾,正是因為他厭倦了?!?/br> 眾人無意瞥見,那容顏絕色的少女,臉上的悲怮仿佛要刺痛人心,想來,那一剎,她的心中一定藏有了無人可懂的絕望。 “我本就是一個玩物而已,被主人棄之如履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像夫人說我,身為下賤,心比天高,主人還是過去尊貴無雙的主人,而我卻變成了世上最貪婪的女子……” 沒有一人打斷她的話,寂靜的深夜里,她的聲音如刺耳的針橫掃過眾人的耳畔,徒留下斑駁的血色。 “我明明把所有的事情都想通透了,卻還是很不甘心,我很想問問他,心里可曾有過我的痕跡……后來我一個人獨自過了一個月零三天四個時辰,我苦苦等待了他那么久,乃至現(xiàn)在,他也沒有給我一句答復(fù),哪怕是只字片語也沒有,我努力地等啊,等啊,終于等來了他要和洱城的城主千金,東誤雪大婚的消息,最后我知道了,他要的從來不是我,這場美夢從頭到尾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幻想出來的?!?/br> 明明還是三個月前,他為她悔婚,不惜得罪夫人和洱城,他帶著她出逃,她以為她得到了,所以她可以不畏生死,可以有一股偌大的勇氣面對眾人,可以告訴天下人——我是為夫君而活,也是為夫君而戰(zhàn)。 而后來,他們被捉走,短短兩個月內(nèi),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重回少主之位的元希下令將她放逐,她試圖垂死掙扎,試圖力挽狂瀾,乃至后來為天下人唾棄,她也還是沒有放棄。 到現(xiàn)在,她等不來一個解釋,終日疲勞奔波,早已不知道自己是誰,又是為了誰而活。 但是她深知,她把能失去的都已經(jīng)失去了。 良久,褚墨抬頭望著她,她的神色明明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此刻看來,卻仿佛隱著異樣的沉痛,他道,“他既然不要你,那你還回去干什么?自取其辱嗎?” 她虛弱地俯身,捂著唇,一口血噴涌而出,抹過唇角淅淅瀝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