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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喚醒她要付出這么大的代價??!” 褚墨狠狠剜了她一眼,“她失控了,你為什么不控制她?” 司徒安吞了吞口水,“如果我說暫時還沒有想出來控制她的辦法呢?” 褚墨后退一步,靜靜地看著她,“那你就去死吧!” 姬潭夕攪動著懸絲,將那些堵在自己身前的殺手殺死,費了好大勁,才沖開了一道縫隙,他看見不遠處的光源,趕忙拉著發(fā)怔的元斐跑走。 然而,他并不知道,光源深處等待他們的將會是另一場殺戮。 一時間,四面楚歌,整個世界都被血色暈染。 天悄無聲息地變了。 …… 柒城的士兵率先下了船,在鏡邪的命令下,喬裝打扮分散在洱城的附近,而他則帶著了另外一些士兵闖入了五鎮(zhèn),和叄城的五座山不同的是,壹城地形不一,設置的不是五座山,而是五座鎮(zhèn),俗稱五鎮(zhèn)。 穿過五鎮(zhèn),才是壹城的中心。 或許元希有所防備,刺探回來的士兵都告訴鏡邪,說是五鎮(zhèn)不太尋常,但到底是怎樣的不尋常,他們又說不大清,鏡邪原想直接派鐵騎沖入五鎮(zhèn),殺他一個措手不及,速戰(zhàn)速決,然后再回去,雖然這一招會冒險一些,但勝在快速,他可以盡快解決完這里的事情,再會叄城繼續(xù)收拾完爛攤子。 但現(xiàn)在,很顯然情況突變了。 依照元希的謹慎,五鎮(zhèn)也不知埋伏了多少暗影,想要徹底壹城,非得要按部就班得來。 所以這一次他變動了策略,讓他的手下變作了一群從叄城逃難的難民,而他則以商人的身份現(xiàn)身于人前。 這會兒他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五鎮(zhèn)了,宗曳抱著長劍,寸步不離地跟在來他的身后,偶爾跟的緊了,她會一頭撞在鏡邪的后背上,然后鏡邪會嫌惡地把她推開,讓她站遠一點,走了一會兒,又重復了以前的樣子,周而復始,后來他也懶得說了,每每撞上,他都只當她是在給自己撓癢癢。 如果后背沒有傳來她的動靜,他反倒有些不習慣。 他回頭張望了一番,發(fā)現(xiàn)宗曳正站在賣年畫的攤子上,用一種古怪的目光去看那些年畫,身側(cè)的商家一直都在不耐地催促她,“你到底是買還是不買?” “要過年了,我想……我想……”她說這話的時候,嘴唇一直都在發(fā)抖,也不知那是凍的還是別的什么,那幾個語調(diào)支離破碎,怎樣都說不完整。 鏡邪走到她身前,一眼掃過她,那目光很淡,淡到逼仄,“過年又怎樣?” 宗曳用一種幾近乞求的目光看著他,“大人能買一副年畫送給我嗎?” 鏡邪不禁皺眉反問道,“要這東西干什么?” 她死死咬著唇瓣,“我想知道年味是什么樣的,以前一直都是一個人,不知道過年是何物?” 說到最后,她的眸光有了一些閃爍,而且閃爍地不太正常。 鏡邪重新打量著她,似乎從認識她以來,她就沒有過如今這樣的軟弱,談及報仇的時候她像是一只發(fā)瘋的猛獸,殺人的時候她形同嗜血的修羅。 一直以來她都是那樣的強大,可是她并非如此,她只是把弱點藏起來了,教世人都以為她是強大的,她沒有弱點,她把自己置身于荊棘叢里,還偽裝成一個刺猬。 而她的弱點就是怕孤單,她怕一個人,元希最初吸引她的就是他矢志不渝的陪伴,到了后來他拋棄了她,她又變成了一個人。 情因孤單而起,恨因孤單而生。 最終他拒絕的話到嘴邊都吞了下去,變成了順從,“你要哪副,自己去挑?!?/br> 她小心翼翼地將其中一幅畫著紅蓮的年畫抱在懷里,鏡邪為她付了錢,領著她繼續(xù)往前走,到了半晌,她打破一路的沉默,苦笑地說道,“大人,你知道我為何會讓你送我這副畫嗎?我想如果以后你不在我身邊了,我還可以留個念想,告訴自己大人曾把一件最好的禮物贈與了我?!?/br> 鏡邪看著她,一言不發(fā),她臉上的依賴不辨真假,她的記憶被他偽造了,連那樣的順從都是假的,因此他所能給她的也都是假的。 他的瞳色深沉不見底,蛇在不安的撕咬他的瞳膜,似想要沖出那層桎梏,他就在那樣的不安中,緩緩說道,“好好保存吧!我給不了你太多的東西,我給得越多,日后的你守著這些許許多多沒有靈魂的物件,便會越痛苦?!?/br> 宗曳聽不懂他的話,滿眼都是迷惑。 “世人都說禮尚往來,你送了我東西,我便也要送你東西,大人,你可曾喜歡過什么?” “什么也不喜歡。” 鏡邪回答得不假思索。 宗曳有些委屈,“和大人說話真沒有意思,而且還很費勁。” “那就不要和我說話?!?/br> 第一百零五章 不歸命途(六) 第一百零五章不歸命途(六) 鏡邪負手而立,不再言語,他走得越走越遠。 這條路很漫長,她顧盼左右,不知不覺中就被鏡邪甩下。 彼時,她不知道的是不遠處,有一個瘦脫了形的女子一直在對著別人傻笑,那是一張扭曲的人臉,好像曾有一只手強行把她的臉扣下來,但是因為她的反抗,那張臉只被扣下來一半,另一半的臉失去了原樣,變得扭曲。 一個大漢拿著掃帚在驅(qū)趕她,“哪來的瘋女人,滾遠一些,大過年的,簡直晦氣?!?/br> 她沒有動作,面目緊貼在地,連連地說,“蟲子……” 大漢見她動也不動,意識到她的難纏之處,便從后院叫來了一群人,那些人將她拖著扔到了一邊,門被砰地關上。 那個女人從深雪里探出了頭,張開手心,手里多出了一些蟲子,她將手里的蟲子一把塞到了嘴里,咯吱咯吱一陣咀嚼。 宗曳正好路過這里,她發(fā)覺有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視線正緊盯在自己身上,憑借自己多年來的直覺,她猛地回過頭來,恰恰與那正在咀嚼蟲子的女人撞了個正著。 她死死盯著她,與其說是盯著她,還不如說是盯著她的心口不放。 她心口什么也沒有,只有一只被人放進去的蠱蟲。 于是,那怪女人的嘴里就滾動出了兩個字,“蟲子。” 宗曳不再遲疑,飛快地轉(zhuǎn)過身去,疾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