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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有恙,他自然也逃不過。 說來,她已經一連多日沒有見到鏡邪了,為了徹查那件事情,他時常忙得夜不歸宿。 她百無聊賴,通常能坐在浴桶里坐上一天。 今日亦是如此。 蒸騰的熱氣里,她的神情越來越古怪,似是清醒,似是迷惑。 熱氣充斥著整個屋子,她扶著浴桶沿,有些昏昏欲睡,正在她的眼完全要闔上的時候,鏡邪突然就沖了進來。 他根本不知道男女之防,看到她光裸在外的肩膀,也沒有半點欲望,他好像只把她當成是一具尸體,他就以那種沒有一絲起伏的目光盯住了她的眼,“你一定還有什么沒有告訴我,為什么我也會腐爛?” 宗曳神情疲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一個面容扭曲的女人,和一個面容破碎的男人,那個女人抓碎了我的手臂,然后從那時候起,我就開始腐爛?!?/br> 他滿臉都是慍怒,“為什么這些事你不早些告訴我?你隱瞞了我那么久,讓我錯過了無數(shù)的事情,到現(xiàn)在這惡果漸生,這爛攤子也漸漸不能收攏?!?/br> 她不禁反駁道,“你不喜歡和我說話,你厭惡我,我每說一個字,你就會顯得十分的不耐煩,這樣一來,我何必要去自討苦吃?!?/br> “……”生平里第一次鏡邪被氣得咬緊了牙根,“你怎么那么蠢,你就分不清事小事大嗎?” 宗曳賭氣地說,“大人,聰明的人在你這里是活不長的,你并不喜歡聰明到會猜透你心意的人,可是你偏偏要強迫笨的人去獲悉你的深意,你這是強人所難,恕我做不到這一點?!?/br> 一時間鏡邪竟無言以對,這女子伶牙俐齒起來,無人可比。 他不再和她糾纏下去,霎時正色道,“你是在哪里看到那兩個人的?這期間你碰到了什么,以及那天你為什么要一個人去墳墓里,你看到了些什么,現(xiàn)在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毫無遺漏地告訴我?!?/br> 宗曳沉思許久,才說道,“簡單說來,不是我看到那兩個人的,而是那兩人一直都圍著我團團轉,最開始是那個女人,從我入鎮(zhèn)起,那個女人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我,我看見那個女人吃蟲子,并以蟲子為養(yǎng)分存活,可我劈開她身體的那瞬間,卻看見她根本就沒有內臟,她整個人都被掏空了,唯剩下那副表面上的皮囊,而這皮囊無論是合上,還是大開著,都可以構成她的生命,她怎樣都死不了?!?/br> 他沉默了半晌,水汽里他的眼仿佛蒙上了一層陰翳,“想來,這便是蟲咒,上古時期四大禁術之一的蟲咒?!?/br> 鏡邪的臉逐漸變色,即使是重重的霧氣,也掩不住那張臉上的戾色,“上古時期有四大禁術,可以生死人rou白骨的枯木逢春之術,與貓共命的長生訣,鬼心,人心一體的雙心術,以及最強大的詛咒蟲咒,而這蟲咒最為陰邪?!?/br>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這種凝重的神情來,忍不住開口打斷他的話,“蟲咒是什么?” 鏡邪兩眼蘊滿了冷色,“像世界上任何一種詛咒一樣,蟲咒有著不亞于其他咒語的邪,甚至是大大超過其他的邪咒,被施咒者直到死都不可能擺脫蟲子的糾纏,最開始是看見蟲子,逐漸地是身上長出蟲子,再到最后,已經變作尸體的人被蟲子占據(jù),這具尸體變成了蟲子孕育后代的溫床,那個女人一定會吃下那些人們身體里的蟲子來補充她身體里的養(yǎng)分,所以說她其實是蟲子的一個媒介?!?/br> 經他一解釋,宗曳這才開始慌了,“也就是說,我身上很快就會開始長出蟲子來。” 鏡邪滿臉面無表情,“你我已經在腐爛了,生蟲是遲早的事情。” “怎樣才能去驅除蟲咒?” 鏡邪神色一緊,“蟲咒施行需要三個條件,一個是媒介,一個是施咒者,還有一個是蟲,蟲死,施咒者會被反噬,如果媒介不能及時得到養(yǎng)分,那么媒介也會緊跟著消失,想摧毀蟲咒,還在于蟲?!?/br> 恍然想到什么,宗曳急切地提醒道,“有一件很古怪的事情我忘了告訴你,我和那女人交手的同時,還有一個男人在場,那個男人的影子很淡,淡到不正常,而那女人只有一半的影子,如果說那女人是媒介,那男人又算是什么?” 鏡邪目色更沉,“是魘,只要是人為制作出來的魘,永遠都不可能完美無缺,他缺少影子,也就是說他的靈力也是缺失的,我早前就知道有人在暗中制作魘,沒想到這么快他們就制作了出來。” “魘,鬼魘?”有什么東西從她腦海里一晃而過,快得幾乎她抓不清,她抱住劇痛的頭,一陣陣地眩暈。 “魘不可以作為施咒者,魘和蟲咒是同為陰邪的事物,要知道凡是同類都會相斥,那只魘想活命的話,根本不可能沾染上蟲咒,這鎮(zhèn)中,緊盯著你的還有第三個人,而這個人還必須是能克制住蟲咒反噬的純凈之人?!?/br> 第一百零九章 不入浮屠(一) 最后一個語調落下,他感到突如其來地一陣寒意,正在他身邊周轉開來。 他四下掃過,沒有任何的異樣,唯有宗曳緊皺著眉頭,神情辨不分明,只覺得分外詭譎。 “你怎么啦?” 他的聲音傳來,宗曳猝然一驚,終于從方才的恍神中走了出來,她的唇瓣發(fā)白,她最近總是不受控制,隨時隨地地靈魂出竅,她確定自己是在受誰的控制,可是能控制她的人屈指可數(shù),不至于到如今還不露出半點異樣來,那個既不存在,也存在的虛無陰影就像是長在她體內的,慢慢地侵蝕了她整個身體。 鏡邪垂著眸,眸底迸發(fā)出冷冽的光,“不管他們是誰,有什么目的,必須要趕在去第二鎮(zhèn)前將他們消滅,若不然一旦疫病傳染開來,后果不堪設想?!?/br> 宗曳冷哼一聲,“你還在乎什么黎民眾生嗎?” 鏡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嘲諷她的愚蠢,“如果疫病傳染開來,勢必會耽誤我的行程的,何況你覺得他們是針對誰而來的,為什么早不來晚不來偏要這時候來?” 宗曳似懂非懂地問道,“你是說有人把我們的蹤跡泄露出去了?” “沒有人會在我身前隱藏而不被我察覺,應該說是從最開始,我們這行人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我們做了什么,他們一目了然?!?/br> 說及此,他的眸中閃過幾許驚色,“他們不可能無孔不入還不為人知,多少會留下一點痕跡的,現(xiàn)在連我也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