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話可說了。

    “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李棄是借尸還魂的，是死不了的，退一萬步講，你也不是不清楚，現(xiàn)在的李棄已經(jīng)不是你真正的女兒了，你又何必留念她呢”李輕狂又恢復(fù)了嬉皮笑臉的樣，說道。

    “你你說什么鬼話，即使不是，她也是我的女兒?！弊笤碌芍浑p妙目，再次發(fā)怒，其實她心里明白，她們倆根本不是什么母女，但這又怎么樣

    “難道我說錯了”李輕狂笑盈盈的看著左月。

    左月沒有再說些什么了，雨下了起來，她愣神地望著門外淅淅瀝瀝地小雨，隨后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就像一只無家可歸的小貓。

    “莫哭了莫哭了，哭起來怪可憐的?！崩钶p狂心頭一軟，緩緩坐回了左月身邊。

    “滾誰要你可憐”左月兇道。

    “不兇不兇，兇了就不可愛了，現(xiàn)在你整天的哭，梨花帶雨地可讓我心動了，我這是在成全你，本來還帶著一個拖油瓶的說，現(xiàn)在可算是輕松了，干脆直接找人嫁了算了。”

    “難不成你想納了我”左月突然鄙夷地看著李輕狂，突然大聲罵道。

    “你這么兇，我可是萬萬不敢娶的?！崩钶p狂哈哈大笑，揮手冒雨離開了黃泉酒國。

    李輕狂走后，黃泉酒國更加安靜了，深夜的酒肆了只能聽到雨淅淅瀝瀝地聲音，左月嘆了口氣，凝望著酒肆那龍飛鳳舞的“黃泉酒國”的牌匾，想起了這是死去的相公在婚后送給自己的第一份禮物。

    “上至碧落，下窮黃泉，永世不滅?！边@是李重歌給左月的承諾，然而當(dāng)時甚至是現(xiàn)在的她也不能回給李重歌上至碧落，下窮黃泉的愛，左月總覺得自己從出生之日起，就開始在等待著一個人，然而那個人卻不是李重歌。然而即使李重歌心知肚明，可他依然義無反顧的娶了左月，甚至還寬容地接受了左月心中那個莫須有的人。

    “雖然我了你的身體，但是我允許你思想上充分的自由。”李重歌至死都是這么說的。

    左月和李重歌的忘年之戀讓很多人都在說閑話，很多人說左月愛慕虛榮，是個貪錢的，是為了得到氏族的身份，能多出幾年的壽命才嫁的，其實左月嫁給李重歌完全是為報恩，她無怨無悔地給李重歌生孩，無怨無悔地為李重歌守寡，然而李琪的死亡讓她更加的愧疚。

    “這輩都還不清了。”左月嘆了口氣，即使上天真的讓她等待的那個人出現(xiàn)，左月依然會給李重歌守這一輩的寡，不為了什么，只為了心安。

    此時正值春末夏初，看這架勢，這雨一時半會兒都停不了了，左月幽幽地嘆了口氣，搖搖晃晃地走到了門口，正欲關(guān)門，然而，酒肆們外的屋檐下，一個中年男滯留于此，他空洞的眼睛漠然地看著房檐上滴下的水珠，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似乎，這世間的一切都與他毫不相關(guān)。

    左月愣愣地看著這個漠然的男人，今生那最深沉的等待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涌起，心底的情感不由得蕩漾起來，她不知道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到底是誰，但是左月知道，自己不知等待了多少年的人，終于出現(xiàn)了。

    “先生，外面雨大，進(jìn)來避避吧?！弊笤碌皖^說道，她沾著酒氣臉上瞬間蕩漾出羞澀的嫣紅。

    ...

    劍突連珠

    更多

    七、

    當(dāng)晝離開了那個共存的身體時，夜終于明白劍突連珠的雙頭蛇真正的意義了。上天創(chuàng)造了雙頭澀他們的宿命就永遠(yuǎn)的聯(lián)系在了一起，一旦分開，就不會有人能單獨存活下去了。

    始終不穩(wěn)的身體，始終傾向于一個方向，似乎，身體一直暗示著夜，你失去的，是另一個身體。夜被迫一直不敢動，就像當(dāng)年貪睡的晝一樣，夜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夜沒有想到，晝的死，居然像是抽走了自己的生命線一樣，甚至因此還被李棄弄瞎的雙眼。

    而自己剩下的只有無盡的黑暗和衰老。原以為，自己是神，擁有的是永恒的生命，然而現(xiàn)在，弒神的他，卻慢慢地也走向死亡。

    只不過，夜知道得晚了

    原來晝死了，夜也活不長了

    也許是人之將死的原因，夜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人，可他們?nèi)慷妓懒?，那些逝者更讓夜有一種孤獨的感覺，甚至夜發(fā)現(xiàn)自己生下來的意義到底是什么，什么叱咤風(fēng)云，曾經(jīng)如何的讓天地膽寒，那又怎么樣當(dāng)自己即將走向死亡的時候，夜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什么都沒有留下，那么，出生亦或者是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么。

    留下留下

    一個念頭轉(zhuǎn)瞬即逝，心底卻還有著一種聲音正在呼喚著，夜疑惑了，猶豫了，因為這時候，他想起了其實現(xiàn)在對自己已經(jīng)毫無意義、毫無用處的孩李棄。

    為什么，自己根本放不下那個小鬼。

    好想見見她，即使她離家出賺即使走了二十年，夜也不會真的生她的氣，他靜靜地等待李棄的回來，十年，二十年，算了，即使不回來，自己也可以主動接她回來，忘記了晝，忘記自己曾經(jīng)對她說過的那些惡毒冷漠的話。

    夜再次放下的自尊，來到了李棄的面前，他原以為李棄被救之后首先回來找他，然后像過去一樣向他道歉，然后告訴他自己錯了，也許，夜不會打她，或者是輕輕的懲罰一下，就像是李棄多次貪玩回來那樣，然而這次卻沒有向夜預(yù)期的那樣，那個不知所謂的小鬼首先找的人不是他，而是荒野的一個山鬼，夜這回真的生氣了，她離家出走二十年，自己發(fā)動群魔相救，仍然換來的是一個不歸家的李棄。

    這個離家出走的壞孩，夜想著一定要給她一頓痛打，然而這一次，夜忘了，失去了晝生命的李棄，卻已經(jīng)抵受不了夜的任何力量了

    “小鬼，你在哪里回答我”窮山之中，回響著夜凄楚的喊聲，如泣如訴。

    那一刻，夜知道，自己的小鬼再也回不來了，曾經(jīng)婀城所說的人生八苦，夜又一次這么真切的感受到。而這時，夜知道，不知什么時候起，自己的血已經(jīng)漸漸的溫暖了，而死前無盡的牽掛卻這樣貪婪無止境地延綿了下去。

    于是他孤獨的尋找著，尋找著李棄，尋找著那份自己也不清楚的感情，他上天入地，甚至最終來到了他所不齒，卻懷著深深向往的人間

    空氣中充滿了酒的香味，夜心念一動，尋香而去。夜覺得似乎來到了溪爆聽到了潺潺流水的聲音，千年古棧道，全部用鵝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