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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無從得入,顯見這醫(yī)室是從內部將門窗全部插了起來的,除非桌上那人起身過來開門,否則外面的人要想進屋,也就只有強行破門一途。 “別砸了,”燕九少爺對元昶道,“你腳程快,去叫人?!?/br> 元昶停下手看了燕九少爺一眼,果然轉身匆匆跑了,燕九少爺在后頭慢聲叮囑:“別跑出了書院門?!?/br> 書院門距百藥廬拐個彎兒還有五萬四千里。 都這個時候了這貨還不忘嘲諷。 “李醫(yī)師是不是死了?!毖嗑派贍斦镜酱巴馔锟?,似乎和燕七一樣對死人免疫。 “咱走吧?!毖嗥叩馈?/br> “他若當真是死了,一會子官差來了還得叫你我回來問訊?!毖嗑派贍敾剡^頭來看著燕七,“怕了么?”不等燕七作答,已是走到旁邊的課室門口,推開門向里一指,“去里面坐著等吧。” 這貨幾時這么會心疼人了? “免得你嚇暈在地還需我扛你,你這么胖?!毖嗑派贍斅朴蒲a了一句。 “……” …… 喬樂梓喬知府帶著一干小弟趕到錦繡書院的百藥廬時,醫(yī)室的門已經被人強行從外面砸開,正主李醫(yī)師被放平在地,臉上蓋著布,顯見已是死尸一具。書院的幾位領導面色凝重地站在醫(yī)室外,倒也很清楚規(guī)矩,沒有大肆破壞死亡現場。 照理這樣的死亡事故衙門派幾個差役過來處理也就完了,奈何錦繡書院它不是一般的書院,這里頭的學生可都是官眷,這里頭的老師那都是名儒,這書院的大山長那可做過帝師,喬知府一聽這信兒哪敢怠慢,若是衙門里事忙吧他也就不過來了,正趕著今兒下午他碰巧格外的閑,一把賤骨頭不干活就又癢又疼,于是乎就親自帶著人跑來摻和了。 趁著衙役們一擁而入進屋勘查的功夫,喬知府與這幾位聞訊趕來處理善后事宜的校領導簡單招呼過,緊接著便直接進入正題:“誰是第一個發(fā)現死者的人?” 領導甲帶著喬知府往旁邊的課室去,一進門喬知府就無語了:怎么又是這倆孩子啊?就算燕子恪上輩子壞事干太多也不能把衰運報應在孩子們的身上嘛,真是的。 倆孩子起身沖他行禮,旁邊還夾帶著一個半大小子,眉似刀裁目如點漆,十分地精神。 “說說當時的情形吧?!眴讨S便拽了把椅子坐下,半句廢話沒有,直奔主題。 元昶cao著一副老鴨嗓把經過講了一遍,也不過幾句話的事,聽得喬知府頭皮直發(fā)麻,正處青春發(fā)育期的熊孩子們還真是殺傷力巨大啊,聽這嗓子鋸的。 “你們來時的路上可曾遇到行跡看上去較為可疑之人?”喬知府待元昶說完便問。 雖然還不確定死者的死因,但總歸還是要問得全面些詳細些才好。 三個孩子一起搖頭。 “進藥廬時可還有別人在?”喬知府問得很細。 三個孩子繼續(xù)搖頭。 才問了兩句,便有個小衙役拿了張紙過來交給他:“在死者桌上發(fā)現的?!?/br> 喬知府接在手里細看,見竟是封遺書,內容只有簡單的幾句話:吾自知罪孽深重,枉為人師,無顏再活于世,今自裁以謝罪。 落款李意堂,是醫(yī)師的名字。 “自盡?”喬知府撓了撓自個兒的大腦袋,“仵作呢?” 仵作進來回話:“死者乃中炭毒而亡?!?/br> 炭毒就是一氧化碳中毒,喬知府聽了元昶方才的證詞,知道李醫(yī)師身亡的那間醫(yī)室門窗都是關嚴了的,且藥爐里的炭燒得很旺,以至于聞訊趕來的校領導們第一時間沒敢進屋,先開了門窗放了半天的氣方才入內。 若是中炭毒而亡,那基本就是自盡無疑了,但……既然下定決心要自盡,醫(yī)室里有毒的草藥多得是,做為一個醫(yī)師,給自己做點致命的毒藥不是輕而易舉么?舍棄這種簡單直接的自殺方式而選擇中炭毒慢性死亡,這又圖的是什么呢?因為怕受罪所以想毫無痛苦的死去?這一點用草藥也能做到吧?何況如果想要自殺,死在自己家里不是更方便?跑到書院來死,難道不怕自己的“罪孽”鬧到人盡皆知? 可疑。 喬知府手指在桌面上一敲,和仵作道:“細查!一根頭發(fā)絲都不要放過!” 仵作領命而去,喬知府便同屋里三個孩子道:“這廂暫且無事,你們先回去,然而興許后面還會傳你們來問話,不要亂跑?!?/br> 燕七三人便離了百藥廬,沿著藥田往回走,元昶走在前面,低了頭邊踢著壟上的土坷垃邊想著心事,忽然扭頭盯向燕七,道:“你頭還疼不疼?” 燕七搖頭,元昶卻轉身大步走過來,一把拉了她胳膊就往百藥廬的方向走:“我知道李醫(yī)師的跌打損傷藥在哪里放著,我?guī)湍隳?!?/br> “我已經不疼了啊。”燕七被拽得踉蹌,元昶足高她一頭零一個脖子,虎里虎氣的勁兒足得很,拎她就跟拎小雞似的毫無壓力。 “不疼也得抹!”元昶走得反而更急,燕七已經快要奔騰起來了。 這熊孩子是想回去看熱鬧吧!想看你就說??!遛狗都不帶你這樣狠拽硬拉的好嘛! 燕九少爺雖與元昶是同班同學,然而這娃上學早,比同級的學生要小三四歲,雖然心理早熟(燕七如是說),但生理上還是個未發(fā)育的小男孩,面對大他幾歲的半大孩子,這位也沒有足夠的武力值能阻擋,只得面無表情地跟在后面,兩只眼睛瞇起來,透出足以令某人一激凌的不祥之氣。 某人只管拽著燕七往百藥廬飛奔,卻不走正門,而是繞路拐向了藥廬后方,尋到某間屋的后窗處,輕輕用手一推,那窗便悄無聲息地開了,卻是位于醫(yī)室旁邊的一間小室,小室內一床一桌一椅一柜,還有一個洗漱架子,似乎是李醫(yī)師平日用來暫時休息之所。 元昶躡手躡腳,動作極輕盈地一個躍身跳進了窗去,落地竟是一絲聲音也未發(fā)出,頗有些功夫底子,而后沖著窗外的燕七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 這是拉她過來當幌子呢,萬一被人發(fā)現了就說是帶她來上藥的,想來那幾個校領導也不能拿他怎么地。 燕七轉頭就走了,她這么老實一孩子,最遵守各項紀律了,偷聽偷看這種事她才不干。 梅花班下午的第二堂課是禮儀課,燕七已經誤了大半堂,這會子不好進課室去,只得在茶水間里等,一手支了下巴撐在桌上,想著那位斃命的李醫(yī)師。 自殺了啊……一氧化碳中毒,相對來說較為慢性的自殺方式,完全有機會中途反悔奪門而出,用這種方式自殺,看來死意是非常堅決的呢。 可是……一個態(tài)度這么堅決的求死者,還有心思在寫完遺書后把筆尖的毛潷順了么? 燕七站在醫(yī)室窗外向屋里看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李醫(yī)師陳尸所伏處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