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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恰錦繡華年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7

分卷閱讀77

    嘴?!?/br>
    “那我再睡一下,到了叫醒我啊先生。”

    ……

    燕九少爺從馬車窗里瞅見他親生的姐被人像扛豬崽一樣從書院里扛出來時就后悔親自跟著來接她的這個決定了。

    尤其武長戈那張帶疤的臉又分外像是兇殘屠戶形象的慣常設(shè)定。

    可氣的是燕七這貨被人丟上了車居然都沒醒。

    就算是加練也不至于加到這么晚。

    而且似乎還是同武長戈在一起。

    兩個人都干什么了?

    自稱“還小”的燕九少爺少兒不宜的腦洞開了一路,直到回了坐夏居。

    “吃了再睡?!毖嗑派贍敯岩桓u腿放到燕七鼻子底下,輔助進行叫醒任務(wù)。

    “沒勁兒吃了?!毖嗥甙c在臨窗的炕上動彈不得。

    “你都加練了些什么?”燕九少爺拷問他姐。

    “這這那那的?!毖嗥唛]著眼睛道。

    “明天在家歇著吧,我?guī)湍銕Ъ??!?/br>
    “不用,我哪有那么嬌氣?!?/br>
    “……身為一個十二歲的女人,不該嬌氣些么?”

    “沒必要吧……”

    “嬌氣些并沒有什么不好,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沒聽說過?”

    “有道理?!?/br>
    “所以?”

    “那我得先學(xué)會哭才行?!?/br>
    “……你睡吧,我走了,明天早點起?!?/br>
    說到明天,燕七想起還要請家長去院察署的事。

    爬起身到書案邊抻了張紙寫了幾句,折了幾折交給煮雨:“拿去給一枝?!?/br>
    沒等到煮雨回來,燕七就已經(jīng)呼呼地睡過去了。

    第二天又是請安日,燕三太太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大伯今兒個又沒去上朝:“大伯前兒不是才休沐過了?怎么今兒又沒去宮里?”

    “同人換班了?!毖嘧鱼∮肿窖嗬咸鹁邮掖案鶅旱目簧?,端著盅子喝早茶。

    “爹昨兒個還說今日朝中有要事,所有朝官都必須上朝去呢,怎么今兒一早就又同人換班了?”燕五姑娘插嘴疑道。

    “你記錯了?!毖嘧鱼〉?。

    “不可能啊,我親耳聽見您同我娘說來著……”燕五姑娘皺眉回想。

    “你聽錯了?!毖嘧鱼〉馈?/br>
    “怎么會……我當(dāng)時就坐在娘身邊兒啊……”燕五姑娘見他爹語氣如此肯定,不由懷疑起自己昨天的人生來。

    “你坐錯了?!毖嘧鱼〉?。

    “……”燕五姑娘:難道我連我娘都認(rèn)錯了?

    燕三太太一來就被燕老太太叫進了臥房去,姑侄兩個邊閑聊邊慢慢悠悠地在臥房里頭換衣服、選首飾、通頭發(fā),老太太這是誠心想讓長媳在外頭干坐著等,至于會不會連累大兒子也跟著耗,燕老太太根本沒多想,因為從小到大真要耗起來誰能耗得過那貨啊。

    燕大太太原是也要跟進去伺候的,老太太哪里肯如她的意,讓她進來伺候,那豈不是就得利利索索地收拾妥了出來對著她這張不討喜的臉?嘿,不必了,親愛的媳婦你就在外頭好生歇著吧,婆婆我這兒還要再試三個復(fù)雜的發(fā)式呢。

    燕大太太只覺得好笑,這老太太還真是越老越像個小孩兒,這么晾著她又能怎樣呢?她老公孩子都在身邊兒,就是晾她三天三夜她也不覺得苦,反而樂得享受這難得的合家歡愉呢,因而只管坐在那里溫柔笑著同幾個孩子說閑話,眼角里時時裝著窗根兒處坐著的那個身影。

    說來也怪,這人雖是枕邊人,可成了親這么久,孩子都生了四個,她對這人卻好像始終都無法徹底的了解,他這性子就像他身上的衣衫,幾天就是一件新的,今兒愛上素服了,明兒卻又穿得花枝招展——你沒看錯,就是花枝招展,可穿在他身上卻就是那么的合適相襯。

    他那性子便是這樣難以捉摸、浮云不定,你問他什么他也答,可哪怕你問上他千百個問題,卻還是覺得沒法兒深入到他的內(nèi)心里去,兒女雙全名利兩贏的燕大太太,這華麗美妙的人生中唯有這一點遺憾。

    燕子恪對她并不冷淡,你同他聊他就同你聊,你想要什么他也能給你什么,可越是這樣,就奇怪地越是難以讓人滿足,他并沒有敷衍你,可你就是覺得遠遠不夠,你還想從他那里得到更多,但是你不可以太貪婪,你稍稍逾越了那條不知為什么會存在的界線,他就會立刻站到冰峰的絕頂上去,高高的,淡淡的,涼涼的,俯視著你,讓你害怕起來,害怕他再也不回到原來的地方,就這么輕易地將你抹殺在他的視線里。

    燕大太太是個聰明又敏感的女人,她從來沒有越過線,也從來沒有被“俯視”過,甚至那條所謂的界線以及燕子恪會有的反應(yīng)都也只是她的臆想與推測,但她不想冒這個險去碰觸那塊鱗片,萬一呢?萬一他就是她想象中的那樣隨意拂衣去,凡塵不沾身呢?

    燕子恪坐在雕花窗格透灑的晨光里,逆著光的五官模糊難辨,眾人看不清他,他卻將眾人看得分明,尤其是燕大太太眼睛里偶爾滑過的神思。

    女人的心思多起來,就是蛇精病也要甘拜下風(fēng)。

    燕子恪伸手從炕幾上的小碟子里拈起一枚被做成玫瑰花式的點心,起身向著燕大太太走過去,伸到臉前:“張嘴?!?/br>
    燕大太太的臉一下子紅了:孩子們都在呢,這是干什么呀。

    “娘快張嘴!”幾個孩子都樂了,爹在調(diào)戲娘呢,一大早就上這么好的戲碼。

    “你們鬧什么……”燕大太太死活張不開這個嘴,太難為情了,縱是早就成親了數(shù)年,兩人也從未在旁人面前這么著親昵過啊……

    房里伺候著的下人們也都掩著嘴笑,小丫鬟們的臉甚至也跟著紅了起來,有人掀了門簾進屋,放進滿室春意。

    進來的是燕五姑娘的舞蹈師父何先生,手里拎著個花籃,盛了一籃子的玉蘭花,身上穿了件水色合身裁制的刻絲長裙,墨線繡著幾根細長飄逸的水草,襯得那柔軟修美的身段兒愈發(fā)嬌媚窈窕,一頭烏黑秀發(fā)綰了個隨云髻,只簪了幾朵小巧玲瓏的海棠花,臉上脂粉淡施,清冷里透著大概只有男人才能察覺出的妖艷。

    “師父今兒打扮得可真漂亮,”燕五姑娘連忙起身施禮,順帶沒心沒肺地當(dāng)著自己老爸的面兒夸一個身材相貌甚至年紀(jì)都更勝出她老媽一分的女人,“您怎么過來了?可用過早飯了?”其余幾個晚輩也忙起身與何先生見禮。

    “還不曾,”何先生淺笑著頷首回禮,并向燕子恪同燕大太太也裊裊地行禮,“東家,東家太太?!?/br>
    燕子恪收回還伸在燕大太太嘴邊兒的捏著點心的手,隨便塞給了旁邊的大兒子燕大少爺,略一點頭,轉(zhuǎn)身便向外走,何先生的目光淺淺在那修長手指上掠過,已是明眸善睞地望著燕大太太微笑起來:“今早起來見窗外玉蘭都開了,輕白鮮嫩甚為可愛,便摘了一籃子過來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