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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從軍令在外圍與之周旋消耗。 但這種情況也許很快就能被打破了。 燕子忱偏頭看了看身邊兒穿著一身血衣抄著一根羊腿吃得投入的自家閨女,七百步開外取那達力的命?這事兒越想越有意思。只要不攻入蠻夷陣地邊緣的城墻,那就不算直取蠻夷陣地,那達力每隔幾日都要帶兵親自在城墻上巡視,這便是最好的射殺機會。一旦射殺了那達力,蠻夷與姚立達之間的合作關系定會立即告崩,北塞局勢因此而瞬息大變,姚立達沒了蠻夷做幌子,真正的戰(zhàn)爭將會就此展開,姚立達多年來在北塞精心鑄造的鐵桶小江山豁開了一道裂口,他離水涸底兒現(xiàn),也就不遠了。 所以,能不能取到那達力的命,是關鍵,他家的這個小閨女能不能擔此重任,是關鍵中的關鍵! 第326章 運用 射箭,除了技術,還要有想象力。 燕七醒得很早,然而推被坐起身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對面她爹的鋪上早已沒了人,昨晚被武家那一伙子灌了好幾壇子酒,今天竟然絲毫沒受影響。 從營帳中出來,天還黑得很,星斗寥落,涼風透衣。北塞早晚溫差很大,白天能穿短袖,晚上得蓋棉被。 營帳間有值崗的士兵在來回巡邏,四處燃著照明用的火把,看見燕七走出來,巡邏兵們都恭聲稱她為大小姐,還有人忍不住覷著眼悄悄看她——大兵們常年在戰(zhàn)場上征戰(zhàn),哪有機會能見到女人,異性在兵營里是稀罕物兒,撩不著能看看、過過干癮也是好的,再說這位誰敢撩啊,那可是老大家的千金,昨兒一兄弟喝醉了,大喊了一聲“老大!把大小姐嫁給我吧!”就讓老大直接扔去大家的簡易茅坑做鏟屎官去了——負責鏟全軍將士拉的屎——這么熱的天屎是不能露天曬著的,否則又容易滋生疾病味道又不好聞。 燕七從營帳區(qū)穿出來,在一片空地上找到了她爹,見正光著個膀子晨練呢,耍完大刀耍長槍,舞完寶劍舞重斧,再看空地邊上放著個兵器架子,燕七認得的認不得的全在上面擺著,被她爹挨個兒拿下來cao練,直到那渾身的汗順著肌rou曲線刷刷地往下滑,這才收了勢,轉頭一抖腕子,把手中的雙锏拋過來,正一左一右地插在他閨女腳邊的沙土地里,噗哧沒了半截進去。 他閨女眉毛都沒動一下,還是那張面癱臉,啪啪啪沖他拍手:“爹你這樣將來讓我怎么挑女婿,跟你差太多的都沒臉領進門啊?!?/br> 燕子忱哈哈大笑,先走到兵器架子旁把搭著的巾子拿下來,一邊擦著汗一邊過來:“昨兒和你坐一起的那個小子是什么情況?不是陪著你千里走單騎勇探蠻子陣地的么?” “是啊,你閨女在這一點上又隨你了,身邊的伙伴都是能一起出生入死赴湯蹈火的呢。”燕七道。 燕子忱嗤笑一聲,隨手把滿是汗味兒的大巾子一丟,正蓋在他閨女的腦瓜子上,小丫頭片子故意扭偏話意,他也懶得深問,彎腰拔出地上的雙锏,向著兵器架子的方向再次拋出去,聽得“叮、?!眱陕?,正落進架子里。 “爹這身功夫是跟誰學的?”燕七抱著她爹的巾子打聽。 “別人是吃百家飯,你爹是學百家功,”燕子忱哈哈一笑,“當年熱衷武學,逢寒暑假便跑出去四處拜師學藝,回來了再自個兒苦練,也就練了個這么回事兒?!?/br> 燕七看著橫亙在眼前的這一堵肌rou墻,那上面遍布著的疤痕可比元昶身上的要多得多,出生入死,從這些大兵們的口中說來輕松,但這身上的每一條疤痕,都將當時的兇險殘酷如實地記錄了下來。 “怎么樣,丫頭,跟著我學功夫吧!”燕子忱道。 “快別鬧啊,忘了你還有倆兒子的嗎?”燕七道。 燕子忱一點都不掩飾對兒子們的嫌棄:“大的一肚子心眼兒小的一肚子屎尿,老子才他娘的不指望那兩個兔崽子!” 才三個月大的小十一躺槍躺得好冤。 “過來,”燕子忱一兜燕七后腦勺,帶著走到兵器架子前,“挑一個。” “真來???那我挑這個吧?!毖嗥咧钢茏由洗畹乃耐馀邸?/br> 燕子忱把外袍扯下來隨便往身上一披,伸手取過架子旁邊架的一張八十斤重弓并一袋箭囊丟給燕七:“讓你老子見識見識你的箭法?!?/br> 蕭宸從營帳里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放亮,裊裊的炊煙飄散在營盤上空,讓這清晨冷硬的戈壁增添了一絲柔軟的氣息。放眼遠望,見燕家父女倆坐在高高的沙巖上,一人手里端著個熱氣騰騰的大碗,另一手拿著窩頭,迎著朝陽邊吃邊聊。 抬了抬腳,又收回來,四下看了看,亦無處可去,在原地默默立了片刻,轉頭回了身后的營帳。 營帳里姓元的小子還在睡,從昨天到現(xiàn)在,中間除了起來吃了頓飯、讓人架著去了趟茅廁之外就是這么一直睡,蕭宸有點兒羨慕他,能吃能睡是一種福氣,沒心沒肺也是一種天賦。 結果這位也沒能再睡多久,要往風屠城外大營運送傷號的人來了,抬著他往外走,才剛裝車這位就驚醒過來,怒喝著不肯走,纏著一身繃帶從車上跳下來,四五個人硬是沒能把他摁住,不得不報去驍騎營,讓統(tǒng)領驍騎營的蔣參將拿主意。 別人不知道元昶的身份,蔣參將可是門兒清的,皇帝的小舅子,當初一進營他就想給人安個把總當當來著,結果人還不當,非要從最底層的大頭兵做起,且還是做那最危險、戰(zhàn)死率最高的先鋒兵,蔣參將心里頭別提多苦逼了,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這幾個月是天天提心吊膽著害怕這位皇親國戚的小命兒斷送在他的手里,這一次這位傷成這樣兒,蔣參將苦膽都快嚇出來了,原是要接他回驍騎營的帳區(qū)著人好生伺候的,這位卻不知想著什么了,死活不肯走,非賴在燕家軍的營帳里,這會子聽見人報說他不肯回大營,自是不敢勉強,又讓人把這位不走尋常路的小國舅給抬回了燕家軍的營帳。 燕七正在外面跟她爹說話:“出來幾天了,得往家送個信兒,好讓娘和小九放心,爹有沒有能往城里送信兒的人?” 他們這些兵往回走也只能是回風屠城外的駐軍大營,想要進城必須得有主管將領的令牌,還需要城中政府和軍事部門的批準方可,這是防止有逃兵畏戰(zhàn)的手段,輕易是進不了城的,不過到了燕子忱這兒似乎也不是什么難題,聽了閨女這話立時轉頭沖著那廂叫人:“綠耳!過來!” 綠耳是燕子忱的長隨之一,一直隨軍跟在燕子忱的左右,這名字取自于古駿馬名,另還有一個叫纖離的也是如此。綠耳連忙跑過來至面前行禮,聽他主子吩咐道:“你跟著送傷員的隊伍回去,夜里摸進城回家給太太捎個口信兒?!?/br> “我還是親手寫封信吧,”燕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