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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間飛快地悠蕩,以腳蹬在樹干上可以及時改變方向避開大摩人的箭擊——這當(dāng)然也只是暫時的,亂箭不易躲,她要做的只能是在自己被更多的箭射中前盡可能地消耗掉對方的箭支。 又一箭射中了燕七,直接釘進上臂的rou里,好在沒有傷到骨頭,但這箭上所帶的力道卻非常大,使得燕七在半空頓時折了個方向,而這一變向卻是正好讓她又迎上了疾射而至的一箭,這一箭正沖著心口呼嘯而來,燕七反應(yīng)很快,極力地將已經(jīng)失控的身體一偏,但她只能保證讓這一箭避開自己的心臟,卻還是難免被它射到身上——不過沒有關(guān)系,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接近了林子的邊緣,只要撐著一口氣跑到林外,就至少能被同她逆向而行的蕭宸發(fā)現(xiàn)。 所有的思緒只在一瞬間,就在這支箭的箭尖即將接觸到她胸前的衣衫時,突然“?!钡匾宦曧懺诿媲啊獗皇裁礀|西撞上,生生彈了開去! 燕七甚至都來不及反應(yīng),正掛在藤上向后飛的身體忽地就落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緊接著一只手從后頭伸上來,一把捏住了隨后飛至的大摩人的利箭,“松手?!鄙砗蟮娜嗽谒铣谅暤?,箍著她的身體,蹬著樹干輕松地躍上高高的古樹樹杈,將燕七小心地放下來,低頭在她身上看了一眼,而后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向著大摩人追來的方向迎撲了上去。 燕七坐在樹杈上,抽出箭來為他掩護和助攻,但顯然好像有些多余,這個人撲上去,落下,抬手,“咔咔咔咔”,就像掰斷一根筷子般輕易地,掰斷了大摩人的脖子。 剩下的大摩人又驚又怒又懼——這個人是誰?殺神下凡嗎?!那冰冷的眼神,那犀利的出手,那仿佛是從修羅地獄帶來的可怕氣場——從他的眼里他們看不到憤怒,因為沒有人會對一只螞蟻或幾只螞蟻感到惱火——是的,在他的眼里他們就像是幾只渺小孱弱的螞蟻,幾只一摁就死得尸骨無存的螞蟻。 然后,他就摁死了他們。哪怕他們的手中是用大摩最鋒利的精鋼制成的虎爪和虎牙,而這爪牙甚至連他的衣襟都碰不到,他輕易地將他們的臉扭到了后背的方向,輕易地將他們的天靈蓋擊成了碎渣,輕易地折斷了他們的脊椎,輕易地讓他們毫不間斷地死成了流水線。 弓箭手呢?弓箭手一直在放箭,瀑布橫泄似地一股腦向著他包涌過去,可這個人卻只用了一根樹枝,一根隨手折來的樹枝就將這些箭悉數(shù)擋了開去。 他揮動著樹枝,冒著箭雨大步而來,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和不適,就好像這樣的箭雨在他的生活里不過是家常便飯,他的腳步帶著狂沙的氣息,他的衣袂卷著朔風(fēng)的味道,他的眉目鬢角浸透著驕陽的酷烈和嚴冬的森凜,這個人——滿腔血勇一身戰(zhàn)骨,那殺氣是入了髓心的,只這么將目光看過來,便能令你由心底寒個透涼,壓都壓不住那源源不斷地上涌的恐懼——這是強悍到無法撼動的氣場給予敵人的威懾,在這澎湃的氣場覆蓋下,連吸進口鼻的空氣都帶著滾滾的鐵與血的腥味。 大摩的虎爪手們?nèi)姼矝]在這個人的手底下,現(xiàn)在他的目標是大摩的弓箭手,弓箭手們強頂著這血氣與殺氣的威懾不斷地放箭,放箭,可不管用,他就這么所向披靡地撲過來,仿佛一個人就是一支鐵馬雄師,瞬間便將弓箭手們沖了個七零八落,樹在顫,枝在搖,茂密的林中卻不見一只禽鳥,比人類更敏感于氣場的動物甚至早已失去了逃跑的欲望和勇氣,瑟瑟地縮在窩里枝間,絕望地等待著被那可怕氣場的擁有者殺掉。 好在這氣場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因為大摩人已經(jīng)全都死了,一個不剩。 遍地死尸并沒能讓殺人者多看他們一眼,他迅速回到燕七所在的那棵樹上,把她抱下來,然后蹲在旁邊檢查她的傷:“沒傷到筋骨吧?”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么突然一下子變到這兒來的?”燕七問。 “我今天剛到,聽說你們都在獵苑就過來了?!彼皖^說著,確認燕七腿傷不很嚴重,轉(zhuǎn)而抬起頭來再檢查她的肩傷,這一抬頭正近在咫尺地對上了燕七的兩顆黑眼珠,不閃不避地和她對視了片刻,這才將視線挪向了她的肩,“本想隨意走走,卻看見壕金在外面亂跑,一副想進林子又不敢進的樣子,我怕你出事,就進來看看?!?/br> “遇馬不淑,白好吃好喝地養(yǎng)活著它了?!毖嗥邿o語。 “走吧,找太醫(yī)給你包扎?!彼f著轉(zhuǎn)過身就要背她。 “阿玥還在林子里,腳腕折了,先去把她帶過來吧?!毖嗥叩馈?/br> 他便背了她往林中去,走了一陣子,遠遠看見樹上掛著個面帶焦急之色的女孩子,燕七叫了她一聲,她便立刻轉(zhuǎn)憂為喜地望過來,先是一驚,再是一怔,然后一陣狐疑,最后驚訝得眉眼都要飛了,指著他一聲大喊:“——元昶?!怎么是你?!你怎么在這兒?!” 元昶先把燕七放下,然后跳上樹去把武玥接下來,看著面前這二位一個折了左腳一個傷了右腿,將身一轉(zhuǎn),背向著武玥:“上來。” “???我上去小七怎么辦?”武玥看著燕七比她還多傷了肩膀,這也太拼了,受個傷都跟她比著。 “我可以單腿蹦出去,你就不行了,你腳腕都折了,可不能亂動?!毖嗥叩馈?/br> “那好吧。”武玥向來不矯情,干脆利落地伏上元昶的背,燕七在旁邊準備單腿開跳,才一向前躍出,就被元昶一伸胳膊攔腰箍住,再微微一個用力就把她整個人悠了起來,另一條胳膊向前一接,妥妥兒的公主抱完成。 “后頭的抓緊我?!痹茖箢^的說。他的兩只手占用著,武玥只能自給自足地扒緊他的肩掛在他身后,腿也只能垂著,好在武玥也是從小練功夫練大的,保持這個動作到林外并不吃力。 負著兩個人的重量對元昶絲毫沒有影響,大步飛快地向著林外走去,武玥早便忍不住問他:“你怎么從塞北回來了?我爹他們呢?他們不是也早就啟程往回走了嗎?他們到了嗎?” “你爹還需帶著大軍行路,速度比我慢了不少,我是自己回來的?!痹频?。 “咦?那你為什么回來啊?不在塞北當(dāng)驍騎兵了嗎?”武玥問。 “塞北的驍騎兵也都回來了,”元昶道,“現(xiàn)在塞北用不著驍騎兵,他們也該回來接受朝廷封賞和百姓稱頌了?!?/br> “???為什么啊?為什么驍騎兵不鎮(zhèn)守塞北了?!這樣行嗎?萬一蠻子趁這個機會大肆攻城怎么辦?!”武玥又驚又急。 “蠻子?”元昶垂下眼皮,看著懷里被公主抱抱著的公主,對著她翹了翹唇角,“山戎舉部遷徙逃亡,失去休養(yǎng)生息之處的他們五年內(nèi)難成氣候;骨貊鞍靼伏首稱降,送了各自的王子進京做質(zhì)子,除非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