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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方,無異于是給這些本不是專精于炊事方面的人開辟了一條活路,要知道,獨家食方和醫(yī)方一樣,那可都是能變現(xiàn)成財富的搖錢樹! 所以廚師長能不把這灶眼包出去嗎?如果真的掏錢就能外包的話,現(xiàn)在這知味齋早就全被這些官家子弟自家的廚子占滿了——書院可是有規(guī)定的,禁止這些人把書院的地盤和設(shè)施外包,但也有特殊情況,比如除非你能為書院帶來獨一無二的好處,比如一部絕版的書,一帖某書法大家唯一存世的字帖,一些獨門秘方、獨家絕技、獨創(chuàng)作品——錦繡書院不缺錢,缺的是名,名氣再大都嫌不夠,而用以將名氣炒作得更熱更紅的,正是這些世所罕見或稀缺難得的智慧與才華的產(chǎn)物。 因而元昶提供的這張食方,與廚師長約定了要與錦繡書院共享,廚師長可以照著它做菜,卻不得將食方內(nèi)容外傳,并只許在書院內(nèi)部售賣成品,而錦繡書院則亦有權(quán)使用食方并用以營利或進行它用。 廚師長有了這張食方,至少能做出一道吸引人的菜,可以叫高價,來吃的人多了,自然就能多掙些錢,對于他來說這當(dāng)然是好事,包出一口灶眼對他也沒有什么影響,所以何樂而不為呢? 想要拿錢抽人的這位聽了這番話不由餒了,獨門食方哪里能那么容易有,就算有了那也是能賣出千把兩甚至萬把兩銀子的,用來包一個灶眼?這人是不是生瓜蛋子!糟錢也沒有這么糟的,他圖什么呢?! 燕七不知道有人已經(jīng)把學(xué)校食堂的一個灶臺給她承包了,和元昶吃完就離了知味齋,慢慢往錦院和繡院之間的那片山石景區(qū)行去。 仲夏的天氣已經(jīng)很有些熱了,尤其是中午的這個時候,校園里基本上沒什么人,四下一片安靜,風(fēng)不吹,葉不動,當(dāng)空的日頭曬得人懶懶欲睡。 元昶在前,燕七在后,漸漸深入山石陣中,至一株正開花的鳳凰木下停下來,火紅的花瓣落了下頭的石頭上厚厚一層,元昶一貓腰,從石頭后面拎出個布袋,又從布袋里掏出了一個厚厚軟軟的坐墊。 “坐這個。”元昶把坐墊放在樹下那塊平坦的石頭上,自己則坐到了旁邊另一塊石上。 “你不墊???”燕七走過去坐下。 “我有那么娘們兒?”元昶盤起膝來,不茍言笑地拿下巴示意她,“坐好。” 燕七便也盤起膝,挺直脊背端坐妥當(dāng)。 “說說你都學(xué)了什么,關(guān)于內(nèi)功?!痹频馈?/br> “將神抱住氣,意系住息,于丹田中宛轉(zhuǎn)悠揚,聚而不散,則內(nèi)藏之氣與外來之氣交結(jié)于丹田,日充月盛,達乎四肢,流乎百脈,撞開夾脊雙關(guān)而上游于泥丸,旋復(fù)降下絳宮而下丹田。神氣相守,息息相依,河車之路通矣。”燕七道。 “你爹既已教了你練氣之法,現(xiàn)在你便運一回氣,我將掌心貼于你背心感受你的氣,如若我覺得你的氣運行的不夠好,會以氣輔助你行氣,現(xiàn)在提前知會你一聲,免得你到時驚慌?!痹频?。 “好?!毖嗥邞?yīng)道,遂摒除雜念,調(diào)息運氣。 不過她才練了多久,身體里哪能有什么氣,充其量就是以意念假想出一道氣順著經(jīng)脈流動運行罷了。才剛假想著有這么一團氣在丹田內(nèi)生成,還沒走出丹田大門,就覺背心上一熱,輕輕地貼上來一只大手,這手的掌心處忽地緩緩涌出一股熱流,穿透她的衣衫,浸入她的肌膚,融入她的血脈,順經(jīng)而行,先入丹田,聚氣成海,而后自丹田出,逆督脈而上,經(jīng)會陰,沿脊椎通尾閭、夾脊與玉枕三關(guān),至頭頂泥丸宮,取兩耳頰分道而下,會至舌尖,與任脈接,沿胸腹正中下還丹田。 此乃內(nèi)功修法第一階,練精化氣、百日筑基,以先天元氣修煉后天之精,在內(nèi)功修氣法中稱為小周天。每運行一個小周天,都能煉化一分氣,日日堅持修煉,經(jīng)過一段時間體內(nèi)自然便會產(chǎn)生精氣。 然而這從無到有的過程卻是最難的一步,許多人練上數(shù)月也未見得能練出一絲氣來,甚至需要幾年的堅持不懈才能初顯成效。 燕子忱教燕七,自然是告訴怎樣練后就由著她自己去練,而元昶為她注入的這股氣,卻是相當(dāng)于手把手地教了,用自己的氣牽引著她運行一個小周天,就是為了讓她省去要花數(shù)個月自己摸索的時間,直接告訴了她這股氣要怎么走,并且以自己的真氣灌注于她的體內(nèi),先為她這一窮二白的身體里墊了一層氣。 一周天運行完畢,兩人一起收了功,燕七就和元昶道:“可別這樣了,你這是對我多沒信心啊?” 燕七雖然才入門,但關(guān)于內(nèi)功方面的理論知識燕子忱卻早已對她講了不少,如元昶方才這般將自己的元氣灌注給她,就好比從他自個兒身上抽了骨髓出來移植給她一般,雖然還可以再生,但終究也是一種莫大的損耗。 元昶一本正經(jīng)地道:“小時候便是先生教寫字,也是先握著你的手教幾遍如何走筆運勁的,如今我這么著也是一個道理——我且問你,方才這一遍過后,你可知道了這氣在體內(nèi)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知道了。”燕七點頭。 “可知道了小周天是怎樣行氣的?”元昶又問。 “知道了。”燕七繼續(xù)點頭。 “好,趁著這感覺尚未消失,你自己再行三個小周天,鞏固一下?!痹频?。 “好。”燕七重新入定,按照剛才元昶“帶路”的順序和感覺,自己運氣行功,雖然元昶已經(jīng)為她注入了一些元氣,但那氣畢竟是在她自己的身體里,如果沒有他的引導(dǎo),她想要隨意使用也是需要修煉的,因此現(xiàn)在她仍舊只能靠假想和剛才殘留的一點感覺來無氣空練。 元昶坐在旁邊也運氣行了幾個小周天,這對于他來說早已是駕輕就熟,速度遠比燕七要快得多,每行一個小周天就能重新生出一分氣,雖然這幾個小周天遠無法填補他剛才輸入的元氣,卻也可以起到調(diào)息的作用,將剛才翻騰起來的氣海平復(fù)下去。 行完氣,元昶收了功,睜眼看看燕七仍在入定中,便也不擾她,只將手肘支在膝上托了腮,然后歪著頭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沉靜的面容看,目光從舒展的雙眉滑到安然的睫毛,從清暎的鼻尖到恬軟的雙唇,之后這目光就再難挪動半分,盯著盯著口干舌燥起來,硬生生逼著自己轉(zhuǎn)開頭,努力地將注意力放到遠處草尖上摞在一起的兩只蟲子上。 元昶:“……”草。 待得燕七練完收功,元昶才轉(zhuǎn)回頭來,問她:“怎么樣?” “找著點感覺了?!毖嗥叩?。 “那就照著這個練,”元昶抬頭看看天,“先練半個時辰,時間不必很長,否則你會很累,初學(xué)者無法以氣養(yǎng)氣,練多了就全都是消耗而不是補益了,晚上睡前也練半個時辰,早上起床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