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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是生了病的老太太,一邊是受了傷的她的生母,每日兩頭跑,白天在老太太房里,晚上在楊姨娘房里,沒幾天就戴上了兩個大黑眼圈,又因著時值盛夏,天氣熱得厲害,老太太上了歲數(shù)的人,加上生著病,房里不宜放太多的冰,幾個年輕姑娘再同著一群婆子丫頭擠在房里,那房間幾乎不能待人,老太太也嫌熱,二太太便安排著幾個姑娘輪班來,每天來一位也就夠了。 老太太每日在床上躺著,越躺越心煩,一想到自家的長媳就覺得心里頭膈應(yīng),往日最疼燕五姑娘,現(xiàn)在也不愿理她,跟燕六燕八兩個庶孫女又沒得說,便只好在燕七值班的時候發(fā)發(fā)牢sao,燕七哼哼呵呵地應(yīng)付著,總不能跟著老太太一起說人壞話,后來干脆直接把小十一領(lǐng)到了上房,老太太見著孫子就什么煩心事都沒了,躺在床上還逗孫子玩兒呢,可惜小十一嫌她屋里熱,待了半天就待不住拍屁股跑了,老太太頓時覺得更加煩躁孤獨(dú)了。 “你大伯和你爹小時候就這樣,”老太太倚在靠枕上和燕七道,“一到夏天就光著屁股滿處跑,那時候咱家哪里有這么大的地方這么些的人,就只我一個人帶著,天天在后頭呼哧帶喘地追著兩個皮小子,險沒累去我半條命?!?/br> 燕七想象了一下光屁股的小十一的身子安上一張燕子恪的臉,立刻覺得這只放了一塊冰的屋里涼意森然。 “你大伯怎么也不見回來?”老太太說起往事就想念兒子了,“就算是在御島上,也能請個假回來看看?。∽约依夏锒疾〉孟虏涣说亓?,竟是連個信兒都不往回帶!” 燕七端著銀耳羹上前喂老太太,順便堵老人家的嘴。燕子恪當(dāng)然是沒法子回來,這會子御島上的全體大臣別說能離島了,就是回到島上各自所居的住處恐怕都不能——皇上有的是借口把大臣們拘在別宮里,目的當(dāng)然就是為著逼出毒癮發(fā)作的人,順便趁著這個機(jī)會徹底搜查每個人的住處,燕子恪要協(xié)助皇上辦這件大事,甭說自家老娘病了,就是老娘蹬腿兒了,他也回不來。 不需要到老太太房里值班的時候,燕七要么在家中看書,要么出門找陸藕或武玥玩,武玥仍自沉迷于玩侄女的游戲里不能自拔,燕七攜著小十一和陸藕登門的時候她拄著個拐正在燕二姑娘的房里圍觀丫頭婆子們給小家伙洗澡。 “荻姐兒仿佛比上回見著時又大了些?!毖嗥邟吨∈缓完懪阂矞愡^去加入圍觀行列。 武家這一代的女孩兒名字都從草,武荻這個名字是武老太爺親自取的,音近似于“無敵”,大概還在為著武琰這個他最疼的孫兒丟了一條手臂的事而感到心疼和遺憾。 小小的武荻一臉生無可戀地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好幾雙手摁在水里揉來搓去,小十一在燕七懷里居高臨下好奇地看著她,看了一陣,伸手一指:“光!” “……”這個字眼這個語氣怎么這么耳熟?燕七不由想起了一些被馬賽克住的畫面,抱著小十一走到了一邊去和燕二姑娘說話。 燕二姑娘已然知悉了燕大太太的事,此時此刻卻是神色平靜地坐在臨窗的炕上,伸了胳膊將燕七懷中的小十一接了過去,問了他幾句“渴不渴”、“餓不餓”、“要不要喝蜜水”,小十一一邊搖頭一邊從懷里掏了兩顆松子出來遞給她,試探地道:“吃不?不吃?!?/br> 替他二姐回答了之后,就回過頭來讓燕七給他剝了這兩顆松子吃。燕七才剛喂他吃了,武玥就一瘸一拐地過來把他搶了走,說是要和荻姐兒湊堆玩耍去。 臨窗炕上剩下了姐兒兩個,燕二姑娘垂著眼皮抿了口茶,輕聲道:“可知我母親去了何處將養(yǎng)?” “大伯說他有個朋友通醫(yī),五枝的醫(yī)術(shù)就是那朋友教出來的,住在距京都百十來里之外的一處小村莊,那里山明水秀景色怡人,日常也少有外人打擾,頗有幾分桃花源的意境,大伯母去了那邊可以由那朋友的妻子幫忙照料,有個病有個痛的也不用發(fā)愁,平日里還能請那位朋友給用藥調(diào)理著,大伯另派了四個丫頭兩個婆子兩個小廝一并跟去,大伯母的生活起居方面都不必?fù)?dān)心,錢也是夠花的?!毖嗥邔捨垦喽媚锏?。 事實上山明水秀風(fēng)景好沒錯,但卻是沒有什么懂醫(yī)的朋友,派去的丫頭婆子和小廝也都孔武有力會功夫,強(qiáng)制戒毒時沒有一把力氣可是控制不住毒癮發(fā)作的人的。 燕二姑娘聞言輕輕地嘆了口氣,道:“這世間最難做到的事,就是‘舍得’,有太多的人不肯舍,到頭來卻什么也得不到……有舍才能有得,現(xiàn)在舍了,未必不是好事?!?/br> “二姐總是這么通透?!毖嗥叩?。 燕二姑娘卻是笑了笑,道:“并不總是。我以前什么樣子,你難道還不知道?過于要強(qiáng),過于鉆牛角尖,過于齒少氣銳了,那時只認(rèn)為自己清正端方,卻不知實則是狹隘逼仄,以為自己可以改變時弊,實則自己卻成為了另一種弊端。怨不得當(dāng)初選定了你姐夫時,爹一口便應(yīng)了,出嫁前那晚,爹便和我說,同意讓我嫁給二郎,不僅只為著對方人品優(yōu)秀能力出眾,亦為著二郎這樣的胸懷氣度,正能夠磨圓我的棱角,拓寬我的心胸,提高我之境界,而事實正是如此,方才所謂的‘舍得’一說,也是二郎開解我的原話,有時候不被人拉到一個從未去過的高度,你就永遠(yuǎn)不知道以前自己的立腳處有多低微?!?/br> “好了,你這話我已經(jīng)一字不落地背下來了,等姐夫回來我就學(xué)給他聽,我就這么靜靜看著你們高調(diào)秀恩愛。”燕七道。 燕二姑娘在她手上拍了一下,端起杯子喝茶。 大太太的事才一爆出來,就已經(jīng)有人將事情悄悄支會了她,當(dāng)時她便心急著想要趕回燕家去,卻是被武琰給攔了下來。 武琰這樣聰明的人,做了燕家女婿之后也沒有少往燕家去,去了幾回便看清了燕家這些人之間彼此的關(guān)系,尤其是老太太對大太太,以及大太太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為人和心態(tài)。 “爹和娘不是一條路上的人,”武琰回到家關(guān)起門這樣和燕二姑娘說,“娘是遍地錦,爹是凌霄竹,一個依地而生,一個望天而長,遍地錦若要纏在竹身上,是會被連根拔起的,凌霄竹若要低頭與遍地錦并生,那就要攔腰折斷了。” 燕二姑娘又不是愚鈍的人,武琰說的她又何嘗不清楚,身為兒女,她既不可能一味偏著爹,又不可能完全偏著娘,哪個兒女不希望父母恩愛魚水偕歡?可事實上她的父母卻是永遠(yuǎn)做不到這一點(diǎn),誠如武琰所說,兩個人若非要糾纏在一起,要么斷根而死,要么折腰而亡。 誰都沒有錯,錯的只是遍地錦遇到了凌霄竹。 這一次母親許是因各種各樣的壓力積累在身上有些承受不住,所以才失態(tài)爆發(fā),暫時離開燕家去往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