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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著隊伍拿到了綜武冠軍,做到了他夢寐以求的事,完成了他學(xué)院生涯的最大夢想,他成功了,可那個他最想與之分享成功喜悅的人卻不在了。 燕四少爺深深地吸了口氣,有些茫然地抬眼去看天上的煙花,忽覺身旁的燕七用胳膊肘輕輕地撞了撞他,他轉(zhuǎn)頭看她,見她微微抬了抬下巴,為他指向觀眾席的某一處,他循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淚水一下子涌出了眼眶。 那是一處只能容三人并排而坐的位子,坐在中間的那一個,一手縮在袖里擋著半張臉,另一手帶著個鑲黑珍珠的戒指,sao包地沖著這廂揮著手。坐在他左手邊的那一個,身形清瘦,披著條玄狐皮的斗篷,戴著風(fēng)帽,一張臉遮在帽子里,不言不動,只是定定地、無比認(rèn)真地望著這廂。 右手邊則是個空座,中間的那人卻伸開了雙臂,一手?jǐn)堉筮呥@一個的肩,另一手搭在右邊的椅背上,就仿佛這里也坐著一個人,又仿佛像這般似是三個人一起看綜武比賽的情形就發(fā)生在昨天,每個人都開心又投入,每個人都不曾去想明天的喜怒哀樂與悲歡離合,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快樂簡單,每個人,都在盡情地享受著自己的錦繡華年。 第475章 華年 “是吧, ”燕七望著面前滿眼血絲的元昶, “既然家里不同意,你就老老實(shí)實(shí)留在京中上學(xué)吧,畢竟家里人都還指望著你光宗耀祖哪。 元昶立在燕府偏門外的臺階下, 仰頭看著臺階上的燕七。 “我會再想辦法?!彼е?,一字一句地說著,“再給我點(diǎn)時間, 小胖, 再等等我。” “呃,我們定的是年初四一早就出發(fā),恐怕沒有時間了。”燕七表示遺憾。 “就這么急?!”元昶瞪了眼, 緊緊地攥起拳。 “別沖動啊?!毖嗥哌B忙道, “因為已經(jīng)和我大伯約好在鄰城外的某某碼頭見了,到時候若不去,他會擔(dān)心的,而且我們預(yù)定好了客船,誤了這一班,下一班就要到二月初才有了, 過年的時候城里客棧什么的又不開張,誤了船我們就都要風(fēng)餐露宿喝西北風(fēng)了?!?/br> 元昶緊緊地抿著嘴,額上的青筋鼓得快要爆掉, 死死地盯了燕七一陣,他從唇縫里沉沉地擠出字來:“你,還回不回錦繡上學(xué)?” “回啊, ”燕七點(diǎn)頭,“這兒有我的家人和朋友,以及武五同志雖然退休了,但我們大家不是答應(yīng)了他綜武隊還要繼續(xù)蟬聯(lián)下去嗎?我只是出去玩一陣子而已,你在書院老實(shí)讀書還是能再看到我的。” 元昶繼續(xù)盯著她,盯著盯著,又?jǐn)D出一句:“我不信你。你跟別人在一起我能信,跟你大伯——搞不準(zhǔn)一個高興就喪出中原再也不回來了,我不放心!” “咳……”燕七底氣不足。 “必須初四走?”元昶盯著她問。 “是啊,不會變的?!毖嗥呖粗?,“辰時正出發(fā),我等你到那個時候,如果那時你仍不能得到家中同意,我不會等你。” 元昶扭頭就走,走了幾步便發(fā)足狂奔——他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想辦法,他一定要說服家人,他就是要跟著燕小胖走,他就是要和她海角天涯! …… “不想著為國出力為民分憂,卻要跑去一輩子游山玩水?!你且給我聽好——你敢出這個門,為父就敢不認(rèn)你這個兒!” “小昶啊,你在外面一日,娘就要擔(dān)一日的心,你忍心娘日夜為你提心吊膽不得安睡嗎?” “元燕兩家不可能聯(lián)姻,你死了這條心。再者,身為你之兄長,我也是擔(dān)心我心愛的弟弟把那姑娘娶進(jìn)門后,一言不合就要被她爆揍,你知道,我怕我會忍不住上去給她幫手的。” “……” “萬、萬歲爺……小國舅他……他有急事求見,奴才剛被他打了——攔都攔不住啊——” “——元小日個小兔崽子讓朕偷懶睡個覺都不能你你你把丫給朕叫進(jìn)來看朕弄不死他!” 過個年比誰都累的萬歲爺好容易偷個空溜到御書房打算瞇一覺,還讓小舅子給逮個正著,一肚子沒好氣。 就見小舅子騰騰騰地進(jìn)來,一張臉比他拉得還黑,行個認(rèn)罪大禮還險些把他御書房地面兒鋪的金磚給跪碎了,唬得忙揮手:“快給朕滾起來!知不知道那是朕最喜歡的一塊兒磚?!” 元昶沒工夫聽他無理取鬧,一句話就問到龍臉上去:“我想娶燕子忱的女兒姐夫你有沒有意見?!” “哈?”皇上沒想到開場白是這畫風(fēng),好幾天都沒睡好的龍腦轉(zhuǎn)得有點(diǎn)兒慢,“朕有毛意見朕對小丫頭片子又不感興趣?!?/br> “元燕兩家聯(lián)姻權(quán)大勢大,姐夫你不擔(dān)心?”元昶直崩崩地問。 旁邊服侍皇上的金貴兒聽得直暗暗乍舌,這天底下敢這么把敏感問題直接問到皇上臉上的只怕只有這個坦(懶)坦(得)蕩(用)蕩(腦)的國舅爺了。 “你這么一說朕是挺擔(dān)心的?!被噬湘移ばδ樀氐?,“那你打算怎么著?。砍黾覟樯畣??” “我自廢一手,從此不能再入仕,免去你后顧之憂!”元昶沉著聲道。 臥槽要不要這么拼?。?!真逼著小舅子把自個兒弄?dú)埩穗蘩险扇撕拖眿D不得瘋?。?/br> “你且慢且慢且慢——啥啊就要廢一手?!想和武家小二湊一對嗎?!”皇上也是惱火,身邊這些個人一說話就摻和上權(quán)勢、關(guān)系,好不容易有這么一個難得的既直又純的小舅子能讓他松快松快,如今卻也是張口閉口都帶著政治色彩,不開心!“說!你想怎么著?!想娶燕家小七朕給你賜婚,看誰敢多嘴!” “不用你賜婚,我要讓她心甘情愿嫁給我?!痹茞灺暤?。 “嘖,敢情兒八字才有了你這一撇,人那一捺還沒劃下來呢?!”皇上恨小舅子不成鋼,“笨啊你!霸王硬上弓不會???!要不要朕教你?嘿,朕跟你說,朕教你一招保證讓那烈女也能變蕩……” “能不能正經(jīng)點(diǎn)?!”元昶郁悶地往地上一蹲,“我就需要我爹我娘我姐我哥四個人的同意,你要是不介意元燕聯(lián)姻,我就能把我哥說通。” “朕說不介意誰能信?”皇上歪著嘴笑,嘴角里藏著誰也察覺不到的苦澀,“這么著吧,你姐那里朕去幫你說,燕家小七在綜武決戰(zhàn)中的表現(xiàn)她都聽宮人講了四遍了還沒聽膩,朕看她那里應(yīng)是沒有問題的,至于你家里另三位,你自個兒想辦法,朕就算是皇上也不好插手別人的家事,朕唯一能幫到你的就是可以提供給你霸王硬上弓的七八個法子……” 元昶扔下皇上跑回家去了——當(dāng)然得用跑的,因為時間真的不多了。 ——可惜,元老爹是位忠君愛國的好同志,生個兒子不為國獻(xiàn)血為君捐精那生來干嘛?!游山玩水?老子家里不養(yǎng)廢物閑漢!矛盾